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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骨醫(yī)心

第十六章:思切

俠骨醫(yī)心 周原 4529 2019-08-22 09:01:16

  賈莊里.

  左沁允走后魯老伯和孫子魯老太都沒敢出門.

  第二天匆匆弄些飯菜填飽肚子就又進(jìn)了屋子。

  魯芳菲始終也不能相信發(fā)生的一切,她吃了幾口飯就匆匆進(jìn)了屋子,一個(gè)人靠在炕角落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臉上似乎還有些驚慌之色。

  聽的爺爺奶奶和弟弟走進(jìn)來,她起身跳下炕去,從爺爺身邊閃過去,跑出了門外。

  魯老頭一聲大叫“哎呀···回來哩,這娃娃···”

  說著就追了出去,魯芳菲腳底抹油一樣,不一會(huì)就出了莊子超東邊跑去.

  魯老頭愣是沒追上。

  他擔(dān)心孫女性命不敢停下,一直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也沒見那個(gè)穿白衣裳的男子,心里倒是踏實(shí)了一些。

  過了一炷香的時(shí)間,魯芳菲滿臉失落的回了莊子。

  魯老頭一直在院子等著。

  看她回來,臉上怒氣橫生過去就是一巴掌。

  “你個(gè)女娃娃···不聽話哩,出了事咋辦哩···”

  魯芳菲眼淚刷刷的流下來,不哭一聲就跑回屋子。

  魯老頭放下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搓來搓去,愣了半天。

  一直到了下午,魯芳菲拎個(gè)木桶出了后院。

  想起幾日前還有力大無窮的姐姐幫助自己,小小心里又是一陣難過,眼框濕潤(rùn)著,雙手拎著木桶上了山丘。

  她伸手擦擦眼淚,剛一抬頭小溪邊站著一人。

  一襲白衣正背對(duì)著自己,她身子一晃趕緊后退兩步,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眼前的人就先她一步轉(zhuǎn)過來看著她。

  魯芳菲臉頰上掛著幾滴淚珠,嘴巴微微的張開,站在原地不敢動(dòng)彈。

  左沁允似乎也很驚訝!

  她眼神里盡然有了絲絲的愜意,她也站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看著魯芳菲。

  魯芳菲放下木桶擦擦臉上淚水,道:“姐姐···你吃飯沒有···”

  左沁允搖搖頭也不說話。

  “你等我···等我等我,我給你拿吃的···”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左沁允慢慢走上山丘,肚子餓的厲害她坐了下來,看著魯家后院。

  不一會(huì)魯芳菲就懷里抱著個(gè)黑布包裹出來了。

  “姐姐···我沒讓我爺和奶知道小弟也不知道···”

  說著把包裹打開放地上,幾個(gè)饃饃和一些素菜,左沁允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

  她臉蛋紅紅的,嘴唇有些顫抖似乎還是害怕。

  左沁允也不知道該怎么···怎么讓她不必感到害怕。

  魯芳菲也看著左沁允有些驚恐她微微一笑拿起饃饃塞到左沁允手里,

  “姐姐···趕緊吃···”。

  左沁允嘴角微微上翹拿起就吃了起來。

  魯芳菲看著看著就止不住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左沁允填飽肚子后,坐下來運(yùn)功調(diào)運(yùn)內(nèi)息,魯芳菲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她怪異的舉動(dòng)覺的好笑,捂住嘴巴笑個(gè)不停。

  待到她打坐完畢,魯芳菲走到跟前微笑道:“姐姐···你那是干什么啊!真好笑···”

  左沁允似乎更不解的看著魯芳菲道:“這···沒什么···”

  魯芳菲也不追問。

  “姐姐···幫我澆菜去。”

  說著就拉著左沁允起來,向小溪邊走去。

  魯老頭見莊子一切平靜知道那個(gè)白衣男子走遠(yuǎn)了,也就放下心來。

  魯芳菲和左沁允像以往那般一直到了天色漸黑。

  魯芳菲面露愁意她張張口。

  “姐姐···你晚上睡哪了···”

  左沁允搖搖頭。

  魯芳菲臉上愁色更濃,她低下頭道:“姐姐···我不能帶你回屋子···我爺···”

  突然她抬頭看著自家后院,頓時(shí)笑了起來:“姐姐···你睡哪里···”

  她伸手指著后院一處堆放麥秸的地方。

  左沁允順著她手看去,心里疑惑道:“這···怎么能歇息了···。”

  “姐姐···你跟我來?!?p>  她拉起左沁允悄悄地跑進(jìn)后院。

  麥秸堆甚大,日久燒用掏出個(gè)洞來,里面麥秸干凈泛黃。

  “姐姐···你就睡這,我這幾天抱柴火,奶和爺就不知道你在這里,我吃完飯就給你帶些吃的···白天我們就順著溪流玩,澆菜···行不···”

  不等左沁允回答她就跑回屋舍了。

  晚飯過后魯芳菲送些吃的就回去睡覺了。

  天若星河···

  月凄凄涼涼。

  這麥秸坐著倒也舒服。

  左沁允仰頭看著星空一會(huì)就獨(dú)自沉思著,自上次練功受傷,她已經(jīng)多日沒有修煉了不知道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好轉(zhuǎn),她盤膝打坐,卻聽的魯家后院門悄悄打開,傳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但她卻聽的仔細(xì)。

  腳步聲出門不遠(yuǎn),就蹬蹬的響起,跑向這邊。

  左沁允站起來一看,果然魯芳菲出來了。

  “姐姐···”

  左沁允略顯驚訝,忙問道:“你怎么···怎么出來了”

  “嘿嘿···我想和你一塊歇息”

  “你···”

  “姐姐···坐下,快坐下我爺他們都睡了,我爺和奶呼嚕吵死了,我早上回去他們不知道。”

  魯芳菲說著拉她坐下,把腦袋靠著她肩膀。

  “哇···今晚月亮真亮哩!姐姐你怎么不看···你不喜歡嗎?”

  “沒有···你看?!?p>  “姐姐我怕冷,把你衣服給我蓋上”

  “恩···什么?”

  “我怕冷,你衣服脫下來,我當(dāng)被子。”

  左沁允不解的看著魯芳菲,見她只顧著看天。

  她猶豫了一會(huì)慢慢脫下身上的白色長(zhǎng)衣,蓋在魯芳菲身上。

  “姐姐···你不蓋?你會(huì)冷嗎?”

  “不會(huì)···我不怕?!?p>  魯芳菲突然坐起來看著左沁允道:“姐姐···我問你事情你會(huì)生氣嗎?”

  “不會(huì)···對(duì)你不會(huì)···”左沁允搖了搖頭。

  “哪···哪你真的把那個(gè)李大哥給···打死了嗎?”

  “我殺的是華山派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李大哥”

  “可我爺說了就是一個(gè)人?!?p>  左沁允看了看魯芳菲道:“那就是了···”

  魯芳菲聽她這么一說心里咯噔一下,傷心道:“姐姐···為什么要?dú)⒘死畲蟾?,他是個(gè)好人···給我爺瞧病,給村里許多人治病都沒收錢?!?p>  “哼···他該殺”

  “為什么啊,他得罪你了嗎?”

  “沒有···”

  “那···”

  “他就是該死。”

  魯芳菲緩緩的把身子又靠在左沁允肩膀,眼睛剛閉上趕緊睜開了。

  “姐姐···李大哥是不是也知道你是···”

  左沁允一怔,轉(zhuǎn)頭看著魯芳菲道:“你···怎么知道!”

  “這肯定的,不然李大哥沒得罪你,你又怎么會(huì)···將他殺了?!?p>  “好了···別問那些話了。”左沁允想回避這個(gè)話題。

  “再問一個(gè),姐姐我也知道你是女···怎么你沒有殺我!不···應(yīng)該是差一點(diǎn)···嘿嘿···差一點(diǎn)···”

  說著她摸摸自己胸口,長(zhǎng)吁一口氣。

  左沁允給她把衣服蓋好,問道:“你怕不怕?···那天”

  “嘿嘿···怕”

  “怕怎么還來找我?!?p>  “不知道···姐姐你沒殺我,因?yàn)槲覍?duì)你好是不是,那個(gè)李大哥對(duì)你不好嗎?”

  左沁允詫異道:“什么···”

  “那個(gè)李大哥人那么善良,怎么會(huì)對(duì)你不好,他真的對(duì)你不好嗎?”

  “他·····?”

  左沁允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魯芳菲見她不說話身子起來,道:“肯定是李大哥對(duì)你不好,而且他也知道你是?所以你殺了他對(duì)不對(duì),這不怪你,誰讓他···雖然他是個(gè)好人但是不該得罪你···他?”

  說完話又靠下去,似乎對(duì)哪位李大哥感到愧疚,她心里有了一絲難過,也就不說話了。

  左沁允這時(shí)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怎么沒想過那些了‘李承???那個(gè)華山派的弟子對(duì)自己怎么樣···除了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有什么了···’。

  “姐姐···我還有···”

  魯芳菲話未說完,左沁允就伸出手捂著她眼睛把她抬起來的小腦袋壓在肩膀上道:“深夜了···快快睡覺?!?p>  “嘿嘿···好吧!睡覺,姐姐明日聽到雞鳴聲叫我起來?!?p>  “什么···哪有雞?!?p>  “我家后院的,你沒見嗎?!?p>  “見了···睡覺吧!”

  待到魯芳菲睡熟后,她卻沒了睡意。

  心思不知道怎么著,總是想那個(gè)華山派的李承恪,這種感覺讓她陷入一種奇怪的心境,久久不能入睡···

  夢(mèng)中···

  ‘噼啪’

  一聲驚醒左沁允。

  她額頭汗珠滾落。

  似乎剛才做了可怕的惡夢(mèng)一般身子不住顫抖著。

  她看看菲菲此刻睡的正濃不忍心打擾她,仰頭望向星河,心里暗暗道:“但愿你···但愿你沒有····沒有···”。

  每日這般過著兩人到也快活。

  這魯芳菲年紀(jì)雖小但是個(gè)機(jī)靈鬼,以至于她從家里拿些食物什么的,魯老頭一點(diǎn)不知道。

  倆人白天走的遠(yuǎn)些左沁允就抓些兔子、野雞等等魯芳菲手巧也做的來,倆人過的瀟灑自然。

  這日上午剛過,莊子來了四人都是騎馬佩劍的,正是華山派的幾位。

  吳昊和師兄們道別后穿過莊子西去了。

  林倫,薛無舉和宋子廉徑直去了賈正家里。

  了解一番后,知道白衣男子最近沒在出現(xiàn),就去了魯老伯家。

  魯老頭自然是又一番訴說,卻也不知道哪個(gè)男子現(xiàn)在何地。

  魯芳菲看這些人都是手里拿些劍,心里害怕的緊,她隨便在廚房里拿了些食物躲著華山派弟子出了后院。

  左沁允此時(shí)正在溪水邊站著,聽的腳步聲轉(zhuǎn)頭看去,小姑娘氣喘吁吁的跑來。

  “姐姐···怎么辦,來了幾個(gè)人手里拿著劍找你了,我聽他們說話,是什么華山派的,還是李大哥的師兄什么的,怎么辦···”

  左沁允伸手在她頭上摸摸柔聲道:“沒事,姐姐不怕他們”

  “可是我怕···怕他們要給李大哥報(bào)仇,也殺了你?!?p>  左沁允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事,不怕···姐姐說了不怕他們你就不用害怕。”

  魯芳菲半信半疑的看著左沁允低頭又想了一會(huì)才道:“恩···那我也不怕,姐姐你要是碰上他們就跑,不停的跑。我以前和小弟偷偷摘了人家西瓜,結(jié)果一條大狼狗追我倆,小弟嚇哭了我也怕的要命,但我還是拉著他跑,一直跑,風(fēng)呼呼的,后來那狗就沒跑過我。

  不然我腿上肯定被咬一口,嘿嘿嘿···”

  左沁允不覺好笑起來道:“那西瓜了···西瓜帶回來沒有”

  “沒有···哪還敢啊,狗叫了一聲我就扔了?!?p>  “姐姐聽你的···見了狗就跑,而且姐姐還能把西瓜給你抱回來。”

  “嘿嘿嘿嘿····”

  吃過飯后左沁允和魯芳菲順著小溪走的遠(yuǎn)些,以免被發(fā)現(xiàn)。

  左沁允想到了之前在心里決定的一件事,便對(duì)魯芳菲道:“菲菲···姐姐要去個(gè)地方?!?p>  魯芳菲一驚,轉(zhuǎn)身看著她道:“姐姐要走了嗎?那你還回來嗎?是不是再不回來了?”

  左沁允搖搖頭道:“不知道···姐姐要找個(gè)人去,他可能死了,但是姐姐想找到他?!?p>  菲菲不解的看著左沁允道:“是你認(rèn)識(shí)的人嗎?他在哪里,離這里遠(yuǎn)嗎?”

  “不遠(yuǎn)···姐姐知道他叫什么,但算不上認(rèn)識(shí)?!?p>  “那姐姐找他干什么···你不是說他可能死···”魯芳菲說到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剛想張口,卻見左沁允轉(zhuǎn)過身背對(duì)著她。

  說道:“姐姐找他···是因?yàn)樗?jīng)像你一樣對(duì)姐姐,只是姐姐那時(shí)候不知道,將他給殺了。”

  “姐姐·你說的是李大哥嗎?”

  左沁允轉(zhuǎn)身看著菲菲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聰明的緊啊!”

  “呵呵呵···一想就知道,你不就是殺了他嗎?難道還殺了別人了。”

  左沁允沒說話又轉(zhuǎn)過身去道:“姐姐明天就走···你一個(gè)人晚上就別出來了?!?p>  “恩···姐姐那你不管怎么樣都要回來,我等你·噢?。?!”

  “會(huì)的,姐姐是個(gè)無處可去的人,事情完了,自然就會(huì)回來?!?p>  “姐姐可要說話算話···最多十天,好嗎?一定要回來。”

  “恩···十天···”

  “姐姐我晚上給多拿些吃的你路上吃,還有我最近帶你出去我們抓兔子抓野雞吃,你可都學(xué)會(huì)怎么做了嗎?這些你都要知道·噢·這樣就再不會(huì)餓著了。”

  左沁允走過去蹲下來輕輕的擁菲菲在懷里,心里卻是說不出來的滋味,想說的話一句都沒說出來。

  華山三位弟子在賈莊確信了師弟命喪魔教妖人手中,已經(jīng)是不爭(zhēng)的事實(shí),都是悲痛難抑。

  在賈莊附近找了魔教妖人的蹤跡好幾天,一個(gè)魔教妖人的影子都沒見,無奈下只能先回徐州。

  左沁允別了菲菲后,不兩日到了那溪水邊,大石依然猶在,殘留的灰燼都已隨風(fēng)飄去,唯有被燒焦的地面黑乎乎的。

  左沁允走到溪水邊給葫蘆里裝了些水,她走進(jìn)洞里兩處干草堆還在,草色似乎比之前更泛黃,她靜靜的立在洞里看了一會(huì)。

  轉(zhuǎn)身出洞。

  余光中,角落里的一堆包裹吸引了她。

  她走過去撿起來一看里面是衣服,一些銀兩和一本《注解傷寒論》正是華山派李承恪的。

  “怎么會(huì)在這里···”

  左沁允心里奇怪道,突然想起那日將他打落山崖時(shí)的確沒見他身上有這些東西。

  左沁允拿起那些東西出了山洞,向著西北方行去。

  片刻后就到了那山崖處,她呆立崖邊腦子里浮現(xiàn)那日的情景,身體不由得顫抖。

  她身子一躍下到了山崖下面。

  下面一處林子,樹高葉茂,一條大馬路彎彎曲曲的穿過林子。

  左沁允直到天色漸黑才上來,她明知道自己這般只是白費(fèi)力氣,可真的什么都沒有找到的時(shí)候心里的失落卻深深的觸動(dòng),她心里有了一絲的痛苦之色。

  但為時(shí)已晚她只能回了山洞去。

  夜凄涼,

  洞蕭索。

  此番此情更與何人說,奈何獨(dú)自愁。

  憶往昔,君猶在。

  橫眉比對(duì)無情無義,怎那般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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