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雨聲漸大,李承恪站在崖邊,仰頭凝望,任憑雨水打濕自己。
突然一個念頭一閃即過,他微微皺眉,一個轉(zhuǎn)身便向洞里跑去。
左沁允依舊坐著,眼眶濕潤,一對眼眸子看著搖曳的燈火一動不動。
李承恪進(jìn)洞她也沒去理會。
李承恪跑到她跟前,急聲道:“你愿意做我妻子么?”
左沁允一驚,忙看向他,道:“妻子?”
李承恪狠狠的點頭道:“恩,做我妻子?!?p> 左沁允,低聲道:“妻子,便如韓三哥和韓大嫂么,是鄉(xiāng)間那許多的人家一般么?”
李承恪,道:“恩,是那樣?!?p> 左沁允不答話,輕輕點頭。
李承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跟我來?!?p> 拉了她的手向外跑去。
洞外漆黑一片。
雨勢甚大。
李承恪不顧在眼里,雙膝跪倒,拉了左沁允一并的跪下。
左沁允心里不知他要作何,只是一并的跟著他,瞧著他。
李承恪一手握著左沁允的手,一只手抬起舉在耳邊。
大聲道:“華山李承恪偕同左沁允左姑娘。
借蒼天為證,
跪大地為據(jù)。
此間結(jié)為夫婦。
我自幼沒了爹娘,本欲要師傅做主眾位師兄祝賀,無奈天不隨我愿。
只我對左沁允左姑娘愛之深、情之切不愿顧其他,此后她的快樂我和她一并分享,她的錯我一人承擔(dān)。
終此一生。
情之所向,
愛之所往。
皆為左姑娘,
我與她今生今世永為眷侶?!?p> 李承恪轉(zhuǎn)身看向左沁允。
雨水打濕了她的臉龐,順著她臉頰落下。
她轉(zhuǎn)頭看向前方,舉起了手。
突然轉(zhuǎn)頭又看向李承恪,疑慮道:“我該怎么說?”
李承恪,道:“你愿意怎么說就怎么說,我都會記住在心里?!?p> 左沁允怔了一會轉(zhuǎn)身,道:“我左沁允···萍水相逢他救我顧我···我以怨報德,他也沒怨恨···今時今日愿意讓我做他妻子,我心里高興。
我···自今日,無論活著死去都是他的妻子。
如果有誰對他···對李承恪也和我一般,我一一都?xì)⒘恕?p> 愿上蒼眷顧,只此一生,李公子要顧我倦我,世間女子皆不可與我爭奪,凡有爭奪者皆可殺之。
還有···”
說話間轉(zhuǎn)頭看著李承恪。
“我希望和他在這里多待幾日,待到下次他下山我便離去,希望能尋得菲菲的下落,日后再回來和他相見?!?p> 李承恪待她話畢,便即拜了下去,左沁允見狀也跟著一拜,兩人行了幾拜。
李承恪仰望雨夜道:“爹,娘親這是左姑娘是你們的媳婦了,恪兒無能讓新婚妻子不得不離開,望爹和娘親在天有靈助她處處化險,讓我們夫妻日后能早日相見?!?p> 李承恪說罷俯身下拜,左沁允跟著一拜。
下雨的華山總是會比別處冷一些。
更何況此刻是晚上。
雖不是寒冬臘月但總歸有那么一點冷。
剛做了新婚妻子的左沁允是這么認(rèn)為的。
她緊緊的依偎在李承恪懷里,不時伸出左手放到他鼻頭前感受他的呼吸聲。
‘嗯···怎么沒有呼吸了’
左沁允奇怪道,她繼續(xù)把手指放在李承恪的鼻頭前一直不撤走,慢慢的李承恪就憋不住了。
“輸了···輸了···差點憋死我了”
“哼···不行”
“自然是不行了新婚之夜我可不想把自己憋死?!?p> 說話間緊緊摟住左沁允。
“我有話想跟你說?!?p> 左沁允看向李承恪道。
“嗯,我聽著,您說。”
左沁允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有點緊張她伸手摟住了李承恪的脖子抵著他的耳朵道:“你娶我會不會后悔,你都從沒有問過我是誰?!?p> 李承恪道:“我知道啊,姑娘不是魔教光明左使,姑娘是左沁允,而且現(xiàn)在是我妻子?!?p> 左沁允放下手了看著李承恪道:“不是這個,和那什么魔教的沒有關(guān)系···
你應(yīng)該問,我為什么會武功為什么除了武功什么都不會,為什么又要一身這樣的打扮···
···或許···或許你知道后會后悔娶我。
當(dāng)然了你現(xiàn)在后悔肯定是來不及了···
···嗯···因為我就是故意沒在剛才發(fā)誓的時候說,我要留著成為你的妻子后才說給你聽···
···這···這是我的計謀?!?p> 說完話左沁允不敢再看李承恪。
她伸手拿了件衣裳穿在身上緩緩坐了起來,緊緊的靠在墻上。
李承恪見狀也跟著坐了起來,問道:“怎么了,突然坐起來?!?p> 左沁允依舊不看他一眼一直看著黑暗處道:“沒什么···該說的我剛才說了?!?p> 李承恪伸手將她的臉轉(zhuǎn)向自己笑道:“你的計謀得逞了。”
左沁允伸手拿開他的手,還是轉(zhuǎn)向另一邊道:“使計的人往往不希望對方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你覺得了?!?p> 李承恪嘴角掛著一抹笑頻頻點頭道:“愛妻說的對···我李承恪所娶之人只因我心里愛她,往后余生只想和她共度。”
左沁允瞄了一眼李承恪哼了一聲:“別后悔···沒人逼你···”
說罷自己就樂呵呵的笑了,伸手抓住李承恪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
“你知道我是從哪里出來的嗎?左沁允深切的眼睛看著李承恪。
“菲菲上次提到過···”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又從那邊出來了?!?p> 李承恪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你給你菲菲提過宦官···我現(xiàn)在想想其實還是蠻想問問你的?!?p> “別急,我慢慢說給你聽聽···”
左沁允的呼吁變得有些稱重,抓李承恪的手更緊了些。
她閉上眼睛緩緩道:“我其實乃官家之后,我爹爹本是洪武皇帝朝征虜大將軍藍(lán)玉的部屬,大大小小參加過無數(shù)次的戰(zhàn)爭,可最后還是因為藍(lán)將軍的事被牽連,我們一家···就···就我活了下來。
爹爹、娘親還是大哥二哥都···都···
我記憶里看似模糊的東西其實在以前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們的夢里···爹爹···娘親和兩個哥哥。
我知道,我也記得我第一次進(jìn)宮城里的時候我那會剛好五歲···
義父和我說了好久的話,然后他就出去了,我一個人躺在那間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開不見···
我很怕,怕的身子一直哆嗦,可我也不敢哭也不能哭,因為義父不讓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