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橄欖枝

　　　　沒嚇到你們吧？

　　看起來還挺無辜的樣子？

　　已經(jīng)嚇到了好吧！

　　眾人嘴角抽了抽，滿頭黑線，看陳煜的眼神多了分古怪，一個個的好在說：“你嚇到我了，快賠錢！”

　　“那個……”

　　幾十上百雙眼睛齊齊盯著，陳煜幾時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叫人怪不好意思的，他輕咳兩聲，化解緊張情緒，一臉認真地問道，“咳咳……你們有事嗎？”

　　“……”

　　眾人還是愣愣地注視著大佬，如泥塑木雕一般。

　　“有事……還是沒事？”

　　半晌不見回應，陳煜心里納悶了：不就是練個拳么？難道就因為夸張了一點？一個個至于這樣嗎？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搞得我跟個沒穿衣服的美女一樣……

　　“沒事的話麻煩讓一讓……”

　　經(jīng)過幾番調(diào)整，陳煜心態(tài)好了許多，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可能會有小雨，我衣服還沒收呢，你們不打算回去收衣服？”

　　其實他是想找個理由趕緊閃人，拳力測試機一臺至少三四萬，把他褲衩賣了都賠不起。

　　要是以后找上門來，他大可“撒潑耍賴”，說是極機器本來就有問題，先拖延一段時間，熬過關(guān)鍵時期，賠錢肯定是要賠的，但要到高考過后再說。

　　在以上的前提下，還是盡量撇干關(guān)系吧，高考前夕被麻煩纏身，肯定對心態(tài)有不小影響。

　　咳咳，收……收衣服？

　　大佬還真有生活情調(diào)啊。

　　眾人心中升起幾分疑惑，對陳煜的身份有了更多的揣測。

　　“一拳能有一千公斤的力量，速度和神經(jīng)反應必定不會太差，他才多大年紀？瞧他穿著打扮，言行舉止，不像是有錢人家啊，莫非又是個覺醒天賦的神人？”

　　“他絕對不到二十歲，十七八歲的武者，不敢想象啊，絕不是這個年紀能夠達到的程度，百分之百是先天覺醒者，若不是從娘胎里就自帶天賦，生出來就是覺醒者，比同齡人遙遙領(lǐng)先在起跑線上，不然怎么會如此逆天？”

　　“回去收衣服？工薪階層么？沒有富家子弟那樣拿資源堆砌，年紀輕輕就一只腳跨入武者的門檻，又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拳打爆測試機？恕我孤陋寡聞，牛皮，真的牛皮，可把我嚇一大跳！”

　　“準武者沒得跑嘍，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種大佬……”

　　“……”

　　疑惑到震驚，再到敬仰，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理變化。

　　眾人自動讓出通道，神色肅穆而又莊嚴，像是某種盛大儀式上的禮兵。

　　收獲崇拜尊敬的目光，陳煜不免有些飄飄然，虛榮心大為滿足。

　　昂首挺胸，步伐沉穩(wěn)，再來段“賭神出場BGM”，那效果，現(xiàn)階段的人生巔峰。

　　然而他剛走兩步，耍威風還沒過足癮，一個違和的聲音叫住了他：“等等！”

　　“嗯？”

　　陳煜心中一跳，轉(zhuǎn)過身去，那人就疾步?jīng)_了上來，一把抓住陳煜的手腕……

　　那人一米八左右，身材也算高大，刀削似的板寸頭，方正的國字臉，稀疏的胡子茬，大猩猩般的上肢肌肉，第一眼就聯(lián)想到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傻大個”。

　　他外面套著一件“武服”，寬松得體，右胸口處有個小logo，兩條纏繞交錯的橄欖枝半包裹著一個“警備狀態(tài)的武者”，下年繡著四個宋體小字——永道武館。

　　陳煜的視線在那logo處略一停留，心中便暗叫不好：“動作可真快，我剛打壞機器沒多久，武館的人就抓我來了么……”

　　裝瘋賣傻？

　　死不承認？

　　還是埋頭就跑？

　　他思緒百轉(zhuǎn)，一念之間，上十個方案孕育而出，并計算分析每種方法的成功率和可行性，相反，臉上卻不動聲色，從容淡定，不見丁點兒心虛慌張，“你是……”

　　他眼神往下一瞟，張渚立馬“會意”，觸電似的松開手，訕訕地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褚，是永道武館的中級學員，剛才忽然聽到測試機的報警聲，匆匆趕來后發(fā)現(xiàn)是你……”

　　“沒錯，是我！”

　　不等他說完，陳煜打斷他道，“剛才的確實是我在使用這臺機器，不過也不能全怪我，也有你們維護不到位原因，總之你們這臺測試機也有責任。”

　　理不直氣也壯。

　　說到底還是心態(tài)不穩(wěn)，想太多，窮怕了。

　　有錢還會在乎這些問題？

　　一想到要打工賠錢，三四萬之多，陳煜就有點小慌，還有點肉疼，畏懼，退縮。

　　心理壓力過大導致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說完，他轉(zhuǎn)身欲走。

　　“噯……”

　　張褚哪肯放他走？伸手就扣住了陳煜的肩膀。

　　“叮，檢測您受到物理攻擊，防御+0.5！”

　　陳煜只感覺肩頭一緊，猶如液壓卡鉗扣住一般。

　　“中級學員？這力量比我也不遑多讓……”

　　“永道武館果然臥虎藏龍！”

　　心中微微一怔，旋即他神色一凜，調(diào)動全身的力量匯聚一點，肩膀輕微一個震顫，力量集中爆發(fā)，猝不及防之下，張褚虎口一麻，順勢收回了手。

　　剛才那一下，仿佛連他五臟六腑都隨之震顫。

　　“這小子的力量比我還要強上一些，不知道有沒有用盡全力，關(guān)鍵他才多少歲啊……”

　　一個很隨意的動作，短暫的暗中交鋒，給張褚造成了巨大的震撼，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么年輕就能……不可思議……恐怕連館長也……”

　　“不行，不能讓他走了，這樣的天才肯定要招攬下來！”

　　想到這里，張褚急呼而出：“小兄弟等一下！”

　　“……”

　　陳煜頭也不回，隱隱還加快了步伐。

　　“小兄弟，有話咱們坐下來詳談……”

　　張褚自然不會放走這條大魚，沖上去攔住了陳煜的去路，笑容滿面，直接開門見山，“有沒有興趣加入永道武館？”

　　嗯？加入永道武館？

　　陳煜停下腳步，一臉疑惑。

　　其實他對永道武館的了解僅限于歷史課本中，畢竟是有錢人出入的場所，他沒那個精力和時間去深入研究，近些年來的負面評價又持續(xù)勸退，對于永道武館的制度還一知半解。

　　“邀請我加入永道武館？”

　　陳煜一臉茫然，“難道就因為我剛才的表現(xiàn)？”

　　“這個人說他是中級學員，他有這個權(quán)利么？對了，入學永道武館要交不少學費，我哪里承擔地起……”

　　陳煜暫時分不清利弊，出于禮貌，還是委婉拒絕道：“學費太貴了……”

　　張褚連忙說道：“一句話，只要你加入永道武館，學雜費全免，不，一切費用全免，你能享用永道武館所有資源！”

　　他的情緒有些抑制不住地激動。

　　他娘的，百年一遇的天才，一點學費算什么？能留住就是血賺啊，有了這個“鎮(zhèn)館天才”，還怕財政效益不好？還怕其他武館的挑釁？哈哈哈，他怕不是上天派來的救星吧？

　　“啊？”

　　仔細一想，他這么做也可以理解。

　　站在永道武館的角度，他這樣的天才不多見，犧牲點學費換來一個“高級學員”，這買賣怎么算都不算虧，“永道武館”是上市企業(yè)，在一定程度上要講究效益，通俗點講就是該怎么賺錢，而“學員”是武館的核心，優(yōu)質(zhì)的學員自然能提升知名度，帶來更好的效益。

　　“這個嘛……”

　　老實說，陳煜有點心動了。隨便來個“中級學員”稱號，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殊榮啊，社會中的“特權(quán)”階級，但是，他理性尚存，永道武館的負面新聞讓他有些遲疑，據(jù)說里面都是富家子弟，非富即貴，萬一相處不好，引起摩擦，惹上那些人，以后麻煩肯定多。

　　自己一個人是辛苦了點，但勝在自由隨意，獨自一人還能守住秘密。

　　“以前父親總是教導我，羽翼未豐時必須要學會韜光養(yǎng)晦。正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護自己?！?p>　　陳煜想起父親說的話，內(nèi)心頓時開明許多。

　　“這樣吧，只要你點頭同意，在剛才的基礎上，我們還額外給你生活費，一個月十萬塊怎么樣？”

　　張褚人長得粗，但也有細膩的時候，一番察言觀色，這人衣著普通，跑來“會員”區(qū)練拳，家庭肯定不太好，見陳煜遲疑不定，他才對癥下藥。

　　“一個月十萬！”

　　陳煜表情有些動容了。

　　一個月十萬，一年就是一百二十萬，足以打敗全國百分之九十的人，那可是從此鯉魚躍龍門，咸魚翻身成為富貴階級啊。

　　這叫陳煜怎么不心動？

　　不過他依舊有幾分猶豫。

　　有點像傳消人員哄騙他入伙一樣。

　　感覺很不真實。

　　“二十萬！”

　　咬咬牙，張褚決定繼續(xù)添加籌碼。

　　二十萬！

　　沒等陳煜做出回應，其他人在震驚中倒吸一口涼氣。

　　“永道武館拋出橄欖枝還猶豫什么？”

　　“一個二十萬，這是躺著把錢賺啊，天上掉餡餅也不過如此吧。”

　　“要我說，二十萬算個屁，那可是準武者啊，賺錢只是順便的，二十萬，嗤，牌面也太次了吧？”

　　“請佛容易送佛難，要是換做是我，嘿，沒個百八十萬，想都不要想?！?p>　　“你就吹吧你！”

　　“……”

　　他們巴不得幫陳煜答應下來。

　　當然也有少數(shù)人在“唱反調(diào)”。

　　“我……”

　　受外界的影響，陳煜在搖擺不定。

　　“那么，三十萬呢？怎么樣？”

　　張褚決定在添一把猛火。

　　“其實吧……”

　　陳煜還是有些遲疑。

　　“五十萬！”

　　這是他能許下的極限值，他只是個中級學員，私自做決定經(jīng)違反了相關(guān)規(guī)定，一個月五十萬，這還直接下血本，館長知道了會不會……

　　“媽的，老子豁出去了，館長就算把我辭退也要留下你！”

　　這是他的直覺，很強烈的直覺，留下陳煜，對他自己，對館長，對武道館都將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咳咳，那個……”

　　其實在張褚喊三十萬時，陳煜已經(jīng)準備親自驗證“真香定律”，當時只是有點蒙而已，剛要點頭同意，張褚就報出五十萬的天價。

　　香！

　　真香！

　　“既然這樣，那我就只好答應了……”

　　剛剛還各種不愿意，現(xiàn)在又立馬改口，表現(xiàn)出中大獎似的熱情，陳煜也是要面子滴。

　　“好好好……”

　　張褚心中狂喜，哈哈哈，老子終于要立上一回了，“還好館長今天有事不在，其他教練和高級學員在隔音更好的教學區(qū)，不然這便宜哪里輪到我來撿！”

　　然后，捧著香餑餑似的將陳煜帶到貴賓接待室，準備進一步洽談簽約入學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