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月聽見了慘叫聲,沖員外抱了拳,立刻跑了過去。員外在后面,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不禁老淚縱橫。
時月走到了側院,只看見小和尚滿嘴是血,卻被管家硬生生的按在地上。
“管家,發(fā)生了什么。這樣按著他好像也不太好吧,畢竟還是個孩子?!?p> “姑娘,這孩子野,也不知道是怎么進的寺廟。剛剛也就說了他幾句,最近直接跑上來咬我的手,還被他撕下一塊血肉,這才發(fā)力將他摁在了地上?!惫芗覞M臉怒氣,想要動手,見到時月來了,也就忍了下來。
“是你要打我,我才咬你的!”被按在地上的小和尚,很不清晰的吐出幾個字。
“小東西,你再亂說?”管家伸手就要打。
一旁時月忙道:“唉,管家,把他交給我吧,畢竟還小?!?p> 管家聞言,面色捉摸不定,道:“便給姑娘一個面子,既然姑娘說要管管他,還希望不要食言?!?p> “這是自然?!?p> 管家松了手,小和尚急急爬了起來,撅起一張嘴,管家看到后,又道:“要不是家主有求于你們,光憑你敢偷東西這一條,就讓你沒好果子吃?!?p> “依據(jù)本朝律法…”
“閉嘴,給我過來?!睍r月突然喝道。
小和尚一愣,抽泣了起來,“連姐姐你也兇我,嗚嗚嗚,我真是太可憐了。”
“姑娘,客房在院西第二間,帶著他去休息吧。家主新喪小兒,定會有所疏忽,若有照顧不周之處,還望海涵?!?p> “嗯,本就是無意造訪,倒是給你們添了麻煩,小女著實不好意思?!?p>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管家轉(zhuǎn)身就走了,時月拖著嚶嚶哭著的佛說朝客房走去。
“別哭了,多大點事兒。”時月沒了先前和管家說話的客氣,大大咧咧起來。
“你們都是壞人,哼!”小和尚憤憤說道:“我去找?guī)熜郑≈挥袔熜痔畚?!?p>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時月伸手抓住了他衣角,輕輕一拽,佛說踉踉蹌蹌回來。
“你師兄做法事,這么叨擾,可是大不敬?!?p> “我不,我就要去!”
“嘿,你們寺里的方丈怎么都不管你,為何會讓你過來呢?”時月疑惑道。
“我…我,為什么我要告訴你呢?”佛說撓了撓頭,道。
“你偷偷跑出來的吧?!?p> 佛說又不說話了。
“你這小和尚,又是偷又是違反清規(guī)戒律的,你師傅應該沒少打你,你咋還這么野呢?”時月站了起來,拖著佛說往客房走。
“我沒有師傅。”佛說突然道,“這幾個師兄,我也是亂喊的,不過他們倒不介意。寺里的方丈,師傅們,也都不怎么管我…”
“那你為啥叫佛說?”
“他們都這么叫我,我也就是了…”
“怕是,這些年,你沒少拿這名字和寺里的名義騙吃騙喝吧?!睍r月突然說道。
“沒辦法呀,要吃飯的呀!”佛說搖著腦袋,說道。
“會武功么?”
“想學,沒人教?”
“你們寺里就沒有什么高深的內(nèi)功心法?你平時沒偷學到?”
“藏經(jīng)樓我壓根就沒進去過,每次靠近,都會被守閣的師傅打回來,從來不讓我進去?!?p> “你就沒偷偷的見過他們修行?”
“這個…還真沒有,其實我這幾個師兄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和尚,我偷東西,還是他們指示的…還拿著我偷的東西換酒錢。”佛說毫無顧忌的說道,“不過,對我確實不錯的,有肉給我吃,那香溜溜的酒,也讓我嘗過。那可是人間至味呀!”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時月很驚訝。
“童言無忌!這你都沒聽過?”佛說背著手,神氣說道。
“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像是個孩童么?”
“我……”
“行了,你進去吧?!?p> 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客房,時月數(shù)著第二間,開了門,讓佛說進去。
“你到哪里去呀?”佛說問道。
“我還有些東西放在了客棧,要去拿一下。”時月坦然道,“我去去就回,不許亂跑,回來發(fā)現(xiàn)你不在,我可打你了!”
說完,時月把佛說往屋子里一推,自己御劍沖天而起,貼著屋檐,直直飛向客棧。
“我的天吶,御劍!”佛說驚呆了。
時月出了府就收回了劍,此番御劍無外乎就是嚇嚇小和尚,先入為主,給他一副高人模樣。她當然不會傻乎乎的在城里御劍,太惹人注意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匆匆提了行李,去到街上買了點擦藥,又從歐府進了門,走到客房。
佛說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無聊的念著小兒語,見到時月回來了,立刻下床,舔著個笑臉迎向了時月。
“姐姐,教我御劍術唄?!闭麄€大臉恨不得直接貼在時月臉上。
“不行,此乃道門絕學,你一小和尚想欺師滅祖?”時月胡亂說了一通,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御劍術到底是個啥玩意,更不用說教人了!
“我和你說過了呀,我不是和尚,我沒有入佛門!”佛說一臉委屈。
“不行不行不行?!睍r月拿出擦傷藥,把佛說拉了過來,給他上了藥。
“為什么呀,我發(fā)誓我不外傳!”
“你要學御劍,打算干什么用?”時月突然問道,見到佛說沒立刻回答,道:“只是因為覺得很帥,可以凌空御劍飛翔?”
“嗯…真的好帥…”
“膚淺!”時月厲聲說道,“我輩人士,學此等之術自然是保家衛(wèi)國,匡扶天下正義?!?p> 啪啪啪!佛說鼓起掌來,“姐姐說的好!”
時月突然有種想打佛說的欲望。這娃娃,太惹人厭了。
“嗯,所以,你志不在此,姐姐我就不教了!”
佛說又弱弱的問道,“真的不教么?”
“不教!”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佛說突然給時月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嗯?你這孩子,你干嘛!”
“你收我做徒弟,這樣你不就能教我了么!”佛說開心的笑道。
“還是不教…”時月依舊說道。
真不是她不愿意教,她是真不會教。
“師傅,你好壞!”
……
未初時,歐員外又把時月喊了過去,談了談他小兒生平,談論了一下潛在的敵人。
不過,這結果自然…沒有結果。
用了管家送來的晚飯,窗外也嚇起了雨,佛說在室內(nèi)睡了一下午。應該是很累了,一直到晚都沒有醒來。
時月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白白撿了個徒弟,不管她今天怎么勸導,怎么說,這佛說就是執(zhí)意要拜時月為師,真就要去學她一身的“仙術”。
“唉,可真煩人…”時月對著燭光,略略發(fā)愁。
窗外雨依舊在下,時大時小,時急時徐,時月總感覺有股悶人感。
風吹來,院子里種了的一簇水竹,沙沙聲起。時月入耳,總覺著不太對勁。
突然,幾道鋼針從某個角落里竄出,直直向時月和床上的佛說打去,千鈞一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