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比他們蹲著的身子高上幾十公分,如果捕龍人站在洞口是無法發(fā)現(xiàn)他們的。
況且現(xiàn)在天還黑著,除了洞門口豎著的倆個照明用的火堆,其他地方都是微暗的,被暴露的可能性更小。
可是也不知道眼前頭頂上的這個捕龍人哪根筋搭錯了,大晚上的還出來逛,在樹上照著月光晾自己嗎?
主要是這個捕龍人,龍瑞還跟他有些交集,就是那個長得白白嫩嫩的小平頭。
不過小平頭應(yīng)該也有可能不認(rèn)識現(xiàn)在的自己,龍瑞化人后,小平頭的眼睛就沒有仔細(xì)地盯著他,更何況他現(xiàn)在臉上還蒙了塊布。
但是小平頭肯定知道明晃晃的小金龍!
就算是龍清潭學(xué)著他的模樣也像模像樣地在龍臉上帶著遮不住半邊臉的蒙面紗,但是金色龍鱗實在是太顯眼!
好想把礙眼的小金龍藏起來!龍瑞伸出手就把龍清潭往自己懷中塞。
龍清潭順從地就著他的力道,把頭縮到了龍瑞的懷中,正當(dāng)龍瑞又準(zhǔn)備掩耳盜鈴地把龍清潭的尾巴也藏好之時,卻突然聽到了兩個字。
“龍瑞?!?p> 小平頭從大概四米左右樹杈上跳下來,輕輕松松地落在了他們面前,也沒跳出多大的聲音,就像空氣一樣浮在草叢中。
他很肯定地念出來龍瑞的名字。
龍瑞疑惑地指著自己,這小平頭是如何得知這個名字的?而且就憑一雙眼睛,為什么自己會被認(rèn)出?
難不成是自己眼睛太漂亮,太吸引人,讓人見之難忘?!
“我很出名嗎?”
“你確實很出名!臉皮厚比城墻的臭流氓!”
小平頭咬牙切齒地道,這個厚顏無恥之徒,他發(fā)誓一定會記一輩子的。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龍瑞表示第一個不服氣。
他在一個小男生面前光著身子戰(zhàn)斗,怎么就是耍流氓了?他又不是同!也不是暴露狂,這是特殊事件!難不成是這個小平頭自卑!
龍瑞剛想站起來跟他爭辯,輸人不能輸氣勢。可是一想到他現(xiàn)在的境地,他又很慫地蹲下來。
一站一蹲,小平頭的身高雖然只到了他的胸部,但這樣看上去,還是有些高大,龍瑞只得小聲威脅道:“不要讓我再遇到你——”
不然見一次脫一次!
“琤兒,進(jìn)來宵夜了?!?p> 一道壓低聲線的嗓音打斷了龍瑞跟小平頭的對視。
龍瑞回過頭去,就透過縫隙看到了離洞門口不遠(yuǎn)出站立著的一個軒昂魁偉的男子。
背對著光,倒是看不清楚面容,不過那一身迫人氣勢卻非常人所能及。
這捕龍人一族,看起來的倒是高級,不像是一群山野莽夫,倒像是古代世族武將之后輩。
第五禺、小平頭、還有這個人……
“我待會就來?!毙∑筋^皺起了清秀的眉頭,神色似乎有些不耐。
琤兒,這個名字倒是取得文雅,讓他都想以后給他崽取個二狗子了,賤名好生養(yǎng)。
不過他記得眼前這個人好像也被叫王爭來著。
小平頭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過,等到龍瑞把視線從男子身上收回來,就撞上了小平頭的眼神。
小平頭半蹲下了身,和龍瑞面對面,“給我記住我的名字,皮玉琤,因為有可能以后我會給你立個墓,呵呵?!?p> 雖然她對捕龍興趣不大,但這條龍著實少了一個可以存活于世的前提。
皮玉琤湊得很近,龍瑞甚至可以隱約看到他臉上的接近于無的毛孔,像是粉粉白白的桃子。
這人的皮膚也忒好了,如果放在21世紀(jì),靠臉就可以當(dāng)一個受眾人追捧的小明星了。
龍瑞咀嚼著皮玉琤所說的話,他雖然清楚皮玉琤的話是啥意思,但是他還是笑得賊賊的占著便宜:
“好像只有后輩給長輩立墓的。”
皮玉琤眼神瞬間暗下來,剛才宛若星辰帶著碎光的瞳孔現(xiàn)在恍然變成了烏漆麻黑的黑洞。
緊接著,龍瑞臉上迎來了好幾拳,都說打人不打臉,這個陰險的皮玉琤專門往別人臉上印章!
但是龍瑞不能回手,草叢本就不高,皮玉琤一個人還好,如果他要行動起來,暴露得要更快。
況且似乎皮玉琤好像也沒有要揭發(fā)他的沖動。
所以龍瑞只能被動攔截著皮玉琤的拳頭,但是防來防去還會有幾拳在龍瑞臉上順利著陸。
龍瑞雖然臉厚,但耐不住這樣的捶打,臉上瞬間青一塊紫一塊。
他感受到身旁龍清潭氣息的不平穩(wěn),他還空出一只手擋在了小姑娘面前,讓她不要沖動。
看著龍瑞生氣又不能反抗的樣子,皮玉琤笑得得意,眉飛色舞的開口道:“我可以隱藏你的行蹤,但是幫了你這個忙,你要怎么報答我?”
皮玉琤愛玩,不放過任何一絲可以愉悅到自己的行為,而且看上去龍瑞似乎也不太老實,玩的名堂也肯定多。
可是皮玉琤等到的答案絕不是他所希望的。
“要不然……”
看著皮玉琤期待的眼神,龍瑞在一番抓耳撓腮的糾結(jié)之后,從牙縫中擠出了五個字:“以……以身相許?”
這種傳統(tǒng)又不落俗套的回話堪稱是結(jié)束對話的標(biāo)配。
既使是天黑,龍瑞還是憑借著一點點星光,看到了皮玉琤臉上的紅色蔓延。
這皮玉琤真內(nèi)向,太容易害羞了,雖然有時候的性子大大咧咧的。
皮玉琤是跑回去的,似乎后面有惡狗在追。
龍瑞覺得沒做錯什么,但是看皮玉琤這反應(yīng),就覺得自己仿佛罪大惡極一般。
不過他更加確定了一件事,這小平頭絕對是臥底。
也不談?wù)撆P底不臥底的,反正皮玉琤的心不像是向著領(lǐng)頭的。
龍瑞看著皮玉琤跑遠(yuǎn)的背影,這才出了一口氣,僵直的背也彎了下來,癱坐在草叢上,鬧出點咔嚓的磨葉聲。
還以為這一次營救出師不利呢。
彭知一直就沒有走開,琤兒從下午就躺在了那棵樹上,已經(jīng)入夜了,氣溫驟降,容易受涼。
好不容易找著一個借口能把琤兒引進(jìn)來,可沒想到……
洞口前的石路有些嶙峋尖銳,皮玉琤跑得卻如覆平地。
皮玉琤回到了彭知身旁,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倒是顯得有些相稱。
彭知好奇地彎下了腰,湊在皮玉琤耳邊小聲詢問著:“剛剛在干嘛呢?草叢堆里有人?”
不似彭知的好脾氣,皮玉琤微皺眉頭,一開口就是帶著命令的口吻,但也是壓低的聲音:
“這件事你別問了,還有以后在這里不能喊我琤兒,叫王爭明白嗎?”
皮玉琤說罷,就徑直往洞口里面走,洞口各邊都站了三個人,皮玉走近時,均點頭以示。
彭知被下了面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又往那個草叢掃了幾眼,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也就走進(jìn)了洞中。
龍瑞手肘撐著地,側(cè)身半躺在草叢堆里,無所事事地?fù)芘埱逄兜凝堩殹?p> 不是他不想行動,主要是這事情打不了一個開口,就單單三米長的洞口,就守了有六個人。
玩了一會兒,突然之間,龍瑞就發(fā)現(xiàn)洞內(nèi)有人向這邊走來,龍瑞警惕地轉(zhuǎn)過身,匍匐住了身子。
龍清潭好奇地直了起來,想觀察到龍瑞的發(fā)現(xiàn),龍瑞卻一胳膊下來,用手直接壓住了龍清潭的脖子。
就在他豎起耳朵凝神聽著腳步的動靜,卻發(fā)現(xiàn)這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至離他們還有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