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瑞走到了洞口時,就再次看到了洞內的皮玉琤,皮玉琤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幾許,帶著些打量。
又皮笑肉不笑的朝龍瑞裂開了嘴,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這洞穴就像一個小型的地下室。龍瑞貓著身子,靠著洞壁慢慢行動著,他雖然穿了個捕龍服,但行動依舊不能像皮玉琤那樣自在。
走入了洞穴就是兩方各一條道,他盯著皮玉琤剛剛來的方向,又看看他去的方向,有些糾結不知往哪條道走。
按理說他送走了守衛(wèi)人,應當就是去往宴席的途中,但皮玉琤又說囚禁的地方離宴席有些距離。
所以難道皮玉琤送走的這些人,又讓他們守著了監(jiān)獄?
龍瑞咽下一口水,舔了舔嘴唇,最終還是跟著皮玉琤走。
手小心地撐著洞壁,龍瑞走得有些慢,眨眼間已經看不到皮玉琤的身影了。
又走完了一條道,接著碰上了分叉口。
龍瑞把耳朵貼在洞壁上,一左一右仔細的聽著聲音,突然在右邊的道上聽到細雜的說話聲。
龍瑞再次陷入了糾結,想了想還是慢慢地朝著那喧囂走去。
如果是宴席的話,聲音應該會再鬧一些,這邊應該就是去往牢籠的方向了,而且他還隱約聞到了空中彌漫的龍的氣息。
這下錯不了了。
這是一條大直道,龍瑞走了許久,才終于看到了一個拐彎的地方。他像只壁虎一樣趴在洞巖上,悄悄地探出頭。
卻發(fā)現(xiàn)這拐彎之后,竟然圍著一個半圓的室內空間,里面有人數(shù)眾多捕龍人圍在一堆,大塊地吃著肉大口地喝著酒!
怎么走著走著就到捕龍人老巢了,而且還沒有看到囚籠!
龍瑞把腦袋冒出去的時候,耳朵這才聽到了嘈雜的聲音,沸反盈天。他快速地把腦袋又縮了回來,有些心煩慮亂。
敢情這個半圓的洞還可以收音!
不過也幸虧有個拐彎的地方,不然他就可以直接走到老巢了,簡稱送貨上門??!
躲在那個拐彎的角落里,龍瑞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希望那些喝酒喝得痛快的人,不會發(fā)現(xiàn)他。
雖然此時是走的最好時機,但是保不準可以從這洞內觀察到什么東西,畢竟來都來了。
他把這空間掃了一遍,卻發(fā)現(xiàn)了正對著他有另外一條通道,這房間里面很亮堂,一不留神他就會忽略這條暗道。
龍瑞屏氣,感覺到這里面的龍息越來越強。
難不成這通道……
但是這條道必須經過他們尋歡作樂的這個小空間。
龍瑞再一次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要不被認出的走過去貌似是一件不可為之難事。
皮玉琤是站在另一方的通道口前,他捧著一壺酒,卻沒有怎么喝,臉上笑盈盈的,跟旁的捕龍人打哈哈。
和那些喝高了上臉的油膩大叔們不一樣,皮玉琤一臉白皙,看起來格外清秀,這才是古書里描寫的翩翩少年郎吧。
皮玉琤發(fā)現(xiàn)他了,雖然眼神看向別處,卻朝著龍瑞所在的方向晃了晃那個酒壺,似乎是在炫耀。
怎么講呢,皮玉琤樂呵呵地不時瞥著縮頭縮尾的龍瑞,像是看一部喜劇。
龍瑞伸出兩根手指一前一后的交叉著,擺出了行走的手勢,想要他帶著自己過去。
皮玉琤笑嘻嘻地搖頭,一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王爭,這酒可是你弄來的,怎么感覺你好像沒喝多少?”
一個走路歪歪扭扭的捕龍人撲了過來,五大三粗的男子就撲在了少年郎身上,皮玉琤是正對著龍瑞的方向,所以龍瑞很清晰地看到了皮玉琤略帶痛苦的面容。
哼,樂極生悲!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龍瑞都想鼓掌了。
聽到了男子的話,在場的捕龍人紛紛吆喝。
“我可記得爭小子很能喝的。”
“小爭喝酒臉漲不紅,就一小孩子?!?p> 皮玉琤費勁地把大漢挪開,并且把他推到了里面一點,如果被提早發(fā)現(xiàn)了龍瑞,那可就不好玩了。
“誒,小朋友家家的可不能喝酒?!?p> 又一個捕龍人說著,還奪過了皮玉琤手中的酒,感受到了重量后,搖晃了幾下,還睜著朦朧眼朝壺口看去,“咦,沒了。”
確認完了之后,他還把那壺翻了過來,對著眾人說,“王爭貪嘴,把一壺酒都喝沒了?!?p> “小爭厲害呀!”
皮玉琤故作謙虛地擺手搖頭,“哪里哪里。”
這少年郎的芯子蔫壞的,龍瑞一晃不晃地看著皮玉琤每次抬起那壺酒張嘴要喝的樣子,其實是通過耳側往后倒!
還真是高明呢!
不過那么有自制力的孩子,也確實令人高看一眼。
又有一個醉漢倒在了他腳下,皮玉琤把醉漢拖了回去,轉身走到了龍瑞旁邊。
正當龍瑞不知事情該往什么方向發(fā)展的時候,皮玉琤一把壓過他的脖子,拖著他往那一條道走,嘴里還碎碎念念著:
“走走走,陪小爺撒尿去?!?p> 旁邊一堆的捕龍人也沒有在意,大家對于拐彎處的龍瑞,也只當是哪個守洞口的小護衛(wèi)聞著香味過來了。
但是他們不會想到,洞口的六個守衛(wèi)都被皮玉琤央去做事了,做完了之后,還在那個地方給了他們幾壺酒一些肉。
其實也沒有什么事,就是讓他們擋著彭知那個小礙事精。
彭知老是喜歡管東管西的,明明自己都離家出走了,還黏糊上來。
不過那邊現(xiàn)在應該也都醉了。
龍瑞被壓著走到了那條幽深的通道,龍瑞想開口道謝,皮玉琤卻還是沒有放手。
龍瑞正疑惑不解,卻見皮玉琤提起了膝蓋,膝蓋的正上方是自己的臉!
這一膝蓋上臉,毀容是沒得跑了,龍瑞本來就被壓在腋下,想要掙脫開來,握拳就直接打向皮玉琤。
皮玉琤觸電似的放開了龍瑞,怒視著他,龍瑞啞口無言。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龍瑞這才知道為什么這小平頭老是喜歡臉紅了,雖然一副男生的打扮,但里子卻是一個小姑娘。
皮玉琤也不管他,直接往里走。她把自己的捕龍服借給了龍瑞,卻發(fā)覺胸束得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回到換衣室扯了束胸帶。
就這么松懈一刻,卻被抓到了把柄!
雖然感覺尷尬,但龍瑞還是跟了上去,他怕龍清潭等不及,也怕村民等不了,如果這一次暴露了,之后想要營救的話就困難的多。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自己被發(fā)現(xiàn)后遭到虐待。
皮玉琤帶著龍瑞走到了囚籠前,囚籠外面并沒有捕龍人,這也是之前皮玉琤放走的。
當時她跟領頭說,有了門口的守衛(wèi),囚籠就不需要了,反正要到達囚籠就得經過內室,還好讓大家好好玩玩。
上一次捕龍打了敗仗,在回途的過程中,皮玉琤走在了最后,卻看見了一個龍伏村的村民偷偷摸摸的跟著。
當時她沒有聲張,就知道會出現(xiàn)今天的情況,于是也提前布置了一下,準備了酒肉,也沒想到他們也有著好運氣撞上了這次宴會,跟她的安排恰好吻合。
但是她也沒有料到竟然只來了兩個。
而且那尾隨的村民別提多蠢了,如果不是她幫忙掩飾著,還沒走十幾步鐵定就會被發(fā)現(xiàn),怎么可能讓他看到窩據點。
這些龍真蠢!
這勞什子龍瑞更是最愚不可及、卑鄙無恥的存在。
她突然之間又后悔了,鼓足了胸脯大喊著:“來人啊,有人劫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