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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你多幸運

41、植樹

身后有你多幸運 章魚冰 4031 2019-09-23 23:35:34

  如果熬夜是年輕的資本,那么就存在一個不成文的公理,叫做早起毀一天。

   q大有一個人人嘆息的習慣,叫做遇事兒就升旗。

  習慣了八點半上課七點半起床的陳班長在接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半集合參加升旗儀式的通知時,第一反應(yīng)是頭天是不是通個宵。

  習慣了熬夜熬到凌晨一點半睜不開眼再睡的人此刻蓋著被子平躺在床上,望著床簾的頂,閑的發(fā)慌。

  確認了三次不過剛過十一點之后,她決定爬起來看看佟瞳在做什么。

  掀開遮光度極好的帷帳,床下的燈光刺痛了她的眼,因為一直是清醒狀態(tài),所以她知道佟瞳并沒有上床睡覺,但她實在是沒想到這位猛士還在一如往常的熬夜。

  “姐妹干嘛呢?”從陳怡的角度只能看到佟瞳伏在桌子上,戴著耳機寫寫畫畫。

  “寫作業(yè)?!逼届o地回答讓陳怡產(chǎn)生了一種她沒把通知轉(zhuǎn)到班群里的錯覺。

  打開班群,確認自己及時下達通知,并看到佟瞳的“收到”之后,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你不睡嗎?”應(yīng)該……不會是忘了吧。

  “不困,索性寫寫作業(yè)?!泵魈爝€好,上午第二節(jié)和下午第一節(jié)都沒課,后天不一樣,不僅是滿課,還有好幾節(jié)是習題課。

  很多人上大二一開始并不適應(yīng),q大在學生升入二年級的時候一般會增加學生的學習壓力,為最后兩年畢業(yè)、考研或者考公找工作就出足夠的時間。

  本身是一種善意,卻讓適應(yīng)了大一寬松學習的同學們苦不堪言。如果大一每學期只有四門課掛科率較為突出,那么大二的每學期大概都會有至少六門課脫穎而出,讓同學們早早脫離假期的頹廢,回到學校做出最后的決定——要不要重新來過。

  在物化老師第二次說出那句“你們周末都不寫作業(yè)嗎”之后,她就開始把熬夜寫作業(yè)提上日程,之前只是熄燈后寫實驗報告,如今已經(jīng)把這學期要寫的實驗報告準備好,她就開始在洗漱完畢之后坐到桌前,為周末的休息時間爭取保留。

  “可是明天升旗得早起,”如果是普通群眾還好,但作為班委,不去是不可能的。

  馬明雨辭職的事還沒公布,盡管佟瞳本身不愿意,但在導員的“強制”要求下佟瞳已經(jīng)接下了大部分工作任務(wù),過段時間重新進行一次大選,走走形式也就作為正式的任職了。

  兩個人明明一個都跑不了,陳怡忍不住要為佟瞳的勇氣豎豎大拇指。

  “你也下來寫吧,”佟瞳放下筆看了床上的陳怡一眼。

  “我不,明天上午有課。”

  “反正你也睡不著,干嘛躺著浪費時間。”

  ……

  于是第二天,材料學院二年級二班的班長和團支書遲到了。

  陳怡打著哈欠站在隊末,努力瞪了旁邊閉著眼模仿貓頭鷹站著睡覺的某人一眼,奈何根本睜不開眼,外人看來只是抬了抬眼皮。

  這次升旗儀式無非是通告即將舉行的植樹節(jié)活動,大概是為了避免暴露了小題大做,還特意請了領(lǐng)導做開學講話。

  聽著老楊在國旗臺下慷慨激昂的念臨時找學生寫的詞藻華麗的演講稿,生生營造出他們并不是開學一個月而是開學第一天的假象,陳怡感覺更加的不適。

  索性在低血糖的同學倒下前,繁瑣的大會宣布了結(jié)束,紅旗飄揚,象征熱血和活力,可惜同學們此刻都是又困又餓,只能心里默默鞠躬道歉。

  果不其然,早上八點半,在充滿飯香的教室里,物化老師聽著時不常傳來的鼾聲越來越響,終究是沒忍住,體會了一把高中老師的視角,把這桌子扯起了嗓子:

  “你們周末都不睡覺嗎?”

  ……

  大一大二學業(yè)重活動多,上午9點,浩浩蕩蕩的人馬齊聚q大后面的小山丘,利用他們腦子里僅存的寥寥地理知識和生物知識在山坡上種下他們“愛”的樹苗。

  對不起,不是人馬,只有烏壓壓的人頭攢動。

  因為人多,所以按學院分成了多批學生進行活動,佟瞳看著他們學院一個個宛若嗷嗷待哺的雛鳥般興奮的新生,和像她一樣心累身體也累的大二學長學姐,搖搖頭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

  兩個年級十二個班被分成六組,一班對一班,二班對二班。

  “搞得跟我們植過樹一樣。”一陣陣唏噓聲從人群中傳來,陳怡聳聳肩表示無奈。

  學長學姐幫助學弟學妹本是應(yīng)該的事,但老師們好像忘了去年的植樹差點就成了抗洪救災(zāi)。

   q大地勢低,仗著華北干旱一直沒什么事,誰知去年一股妖風刮來一片黑云,連下了半個月的傾盆大雨,沖壞了排水系統(tǒng),真真切切的揭示了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原本周末要去“植樹造林,共享一片藍天”,生生變成了“我校師生共同抗洪,危機時刻我們是一家人”,感人事跡甚至登上報紙頭條。

  余光里看到揮舞著鏟子的李柯新興奮的跟她招手,偏開頭沒理他,陳小姐心情不好,原因很簡單,困!

  此刻她只想躺在自己的羽絨被里,看看書,喝個果汁。

  佟瞳看了看陳怡,好心向李同學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用唇語告訴他:

  你加油!

  “啥?”誰知李柯新突然大喊了一聲,他以為佟瞳跟他說話他沒聽見,沒想到他這一聲倒是驚動不少人。

  兩位學姐趕緊偏開頭,假裝不認識這個傻子。

  不過在一瞬間,佟瞳看到盯著她的鄭呈銳,再仔細一看,人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發(fā)現(xiàn)李柯新的時候鄭呈銳不在一邊就已經(jīng)挺令人奇怪的了,如今到現(xiàn)在也沒看到他的人,不禁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人就是這樣,關(guān)系一般的時候還沒什么,一旦有了情感的聯(lián)系,無論多久你都會想起他。

  發(fā)覺自己竟然特別想見到她,她趕緊收回了視線,若無其事的看著一旁打鬧的男生們。

  樹苗不多,一組兩棵剛剛好,幾個老師們看著一群“莽夫”浩浩蕩蕩倒騰纖弱的小樹苗,默默為小生命點了柱香。

   q大的后山以前不過是一個荒廢的小土丘,有時天冷風大甚至會刮下陣陣黃土,考慮到環(huán)境污染及學生身體健康,這幾年才加強綠化,本以為成果會涼在去年的連綿大雨,想不到今年反而更加郁郁蔥蔥。

  山丘上有不少栽種的樹木,有名字的還是小小樹苗,沒名字的大概是為了好看提前栽種的已經(jīng)長成了的綠樹。

  加上修了一條鵝卵石小路,裝上了復古風的小路燈,原先荒涼的后山一時間成了小情侶約會的小天堂,單身狗夜跑的火葬場。

  植完樹又鬧了一會兒,一直等到中午飯點兒才解散眾人,李柯新叫上陳怡和佟瞳一起去吃午飯,坐下來看著對面的空位,佟瞳才想起他真的沒有來。

  “他生病了,發(fā)燒?!崩羁滦驴闯隽怂男乃?,主動回答了她心里的困惑。

  “哦。”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清了清嗓子低頭吃飯。

  “怎么發(fā)燒了,換季凍著了?”她別別扭扭不肯說,陳怡身為閨蜜決定主動幫她問問。

  反正李柯新知道她是幫她,也不會有什么誤會產(chǎn)生。

  “我不是很清楚,昨晚他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聞著是喝了點酒,倒頭就睡了,拉也拉不動,今天摸著是有點發(fā)燒,我就跟老師說了一聲請了個假。”

  “喝酒?”一不小心,佟瞳問出了聲,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是為時已晚。

  “嗯,”李柯新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里倒是有點開心。

  陳怡說的果然沒錯,佟瞳對鄭呈銳并非是沒有任何想法。

  可惜這別扭的姑娘怎么也不肯承認,銳哥,挺??!

  他松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他最近怎么說呢?說不開心也不至于,就是感覺又回到了我剛認識的樣子,話很少,人有點冷,有的時候甚至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p>  “我問他心里是不是有事兒,他也說不清楚,昨天晚上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出去喝酒,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他身上好像帶了些戾氣?!?p>  “說是戾氣也不準確,總之好像跟喝酒壯膽差不多,好像是做了什么挺大的決心,嚇得我以為他要做什么事兒,結(jié)果人家眼一閉睡了?!?p>  “估計可能是半夜蹬被子了,今天早上起來我本來以為他是因為宿醉頭疼,結(jié)果臉都燒紅了,去醫(yī)務(wù)室拿了點藥?!?p>  “不放心他,他還說沒事不要聲張,更不要讓你們知道,他說他以前生病的時候其實也是自己一個人挺過來了,現(xiàn)在好好的?!?p>  “但作為室友啊,我是真的挺擔心他的,你說一個人在宿舍還生著病,任誰能放心呢?我一會兒還得去給他買點清淡的東西吃,看看他燒退了沒有?!?p>  嘴上說著話,眼睛卻死死盯著斜對面的人,其實鄭呈銳不過只是發(fā)了低燒,三十七度多一點,喝點水就能壓下去,可是李柯新就是想往夸張里說。

  他想看看,佟瞳的反應(yīng)。

  從低下頭的那一刻起,佟瞳的注意力就一直不在吃飯上,豎著耳朵聽李柯新絮絮叨叨的話語,筷子在碗里扒拉了一圈又一圈。

  陳怡瞟見她失神的樣子,沖著李柯新眨了眨眼,豎了豎大拇指。

  晚上佟瞳一個人出來走走,就沒有告訴正在追劇的陳怡。

  不知不覺走到了后山,白天還人聲鼎沸,此時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路過的人很少,放眼望去,只有她一個人獨自游蕩。

  自從這個地方建成之后,她就不再來這里,主要是因為她不想來找虐,看著路邊膩膩歪歪的小情侶,她這條單身狗可傷不起。

  而且,她有些害怕遇到王瞬川和馬明雨。

  他們剛公布的那段時間,她在路上遇到王瞬川,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只能低下頭匆匆繞開。

  有時遠遠的看著兩個人走過來,她甚至轉(zhuǎn)身就跑,狼狽的不行。

  之前是為了避免可能性的放大,她都沒有來看看這條小路,如今她一個人走在鵝卵石的路面上,空氣里有青草的香氣。頭頂?shù)奶炜杖旧狭嘶馃频幕鸺t,漂亮的像一幅油畫。

  她閉上眼睛,靜靜享受這美妙的黃昏。

  突然身后傳來“沙沙”的聲音,大概是兔子吧,或者是什么小動物。

  那時她甚至沒有想過,校園里怎么可能有這種小動物的存在。

  回過神來眼前已是一片漆黑,身后是粗糙的樹干,后腦勺被什么東西墊著,撞上的時候才沒有任何的疼痛感,她被按在樹和人之間,動彈不得。

  她想喊人,嘴卻被什么東西封上了。

  軟軟的,有些涼又有些熱,她不動,封著她嘴的東西也沒有動,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那東西突然離開。

  直到一個濕潤的吻落在額頭,佟瞳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大概是被強吻了,那個人一直捂著自己的眼睛,佟瞳看不到是誰。

  但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味道,她只覺得特別熟悉,具體是誰的說不上來。

  那人好像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一樣,佟瞳只覺得那個人的唇再次吻了上來,她想搶先一步喊人,卻被他搶占了先機,一個深吻就這么降臨在她的生命里。

  她沒有感情經(jīng)歷,依然不懂什么換氣之類的,不過這個吻的發(fā)起者好像也是個新手,一點點摸索著,生怕弄疼她的樣子。

  因為憋氣時間太久,佟瞳被他吻的有些失神了,等他放開她的時候,她竟然有些站不住,靠在那棵樹旁,輕輕的喘著氣。

  強吻這種事是很令她震驚的,那個人放開她的同時又給她蒙上了一個黑色的外套,等她掙扎著從外套里逃離出來的時候,那個身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她一個人風中凌亂,散步的心情也沒有了,回到宿舍跟陳怡說了一聲,可惜追劇女孩根本沒工夫搭理她,她只能一個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

  不劫財偏偏劫色,真是想不開。

  第二天早上她覺得鼻子有些不通,就給自己泡了一杯板藍根。

章魚冰

鄭同學學壞嘍(*≧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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