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暑假來臨,小葦收好行李,準(zhǔn)備回家過暑假,行李比較簡單,除了幾套必要的換洗衣服,剩下的都是書籍,小葦從圖書館借了很多書,準(zhǔn)備回家看。
小葦在給劉凡的最后一封信特意說明自己要回來了,并告知了回來的火車時間,還抱有最后一線希望,雖然她知道希望渺茫。
小葦坐了一晚上的火車,早上6點(diǎn)多下車,下火車后拖著行李去了公交車站,轉(zhuǎn)公交車去汽車站,然后坐長途汽車回家。
早晨六點(diǎn)多還很早,公交車站沒有人,只有小葦拖著一大箱子孤零零的等待著。此時不遠(yuǎn)處似乎有個人在向小葦招手,小葦以為看錯了,轉(zhuǎn)過頭去看公交車有沒有過來,不一會,這個人喊著小葦?shù)拿謥淼搅诵∪數(shù)拿媲啊?p> 劉凡!
真的是劉凡!
又黑又瘦的劉凡!
小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定眼看了看,真的是劉凡!
劉凡很激動的說:做我女朋友吧!
小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等這一刻等了一年,但是今天真的出現(xiàn)的時候,腦子卻一片空白,甚至一時面無表情,仿佛還在過去的日子里,回不到現(xiàn)實(shí),仿佛她和劉凡分別無邊無際的玻璃墻的兩邊,可以從口型知道他說的意思,但是隔著這玻璃墻,無法觸及,不知道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一時無法回過神來,小葦竟然只是淡淡的說:哦。
然后沒有搭理劉凡,自己拖著行李上車了,劉凡趕緊追上來搶過了行李,小葦還是自顧自準(zhǔn)備上車,劉凡拉住了小葦,說我?guī)闳€地方。于是拉著小葦上了一輛出租車。
一路上劉凡握著小葦?shù)氖郑荛_心的笑著,小葦還是面無表情,仿佛是一個受了過度刺激的人,一時間失去了情緒應(yīng)變能力,突然覺得很累的,太累了,不想說話,不知道是驚喜還是悲傷,情緒有點(diǎn)混亂,小葦面無表情的望著車外飛馳而過的房屋和路邊梧桐樹。
不一會兒,車子到了高中的附近的一個出租屋里,劉凡掏出鑰匙,開了門,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廳,還有一間小廚房,但是收拾的很干凈整齊,很明顯是刻意裝飾過的,客廳的中間還放了一束鮮花。
劉凡放下行李,讓小葦坐在餐桌邊,說自己高三的時候就出來住了,住在寢室里不容易入睡,然后進(jìn)房間拿出了一個玻璃瓶子,瓶子里裝滿了五顏六色的幸運(yùn)星,劉凡很動情的說:小葦,我每天下課躺在床上,想著你,然后疊一顆星星,寫上我想對你說的話。我想等我考完高考,再次見面的時候,你會原諒我。
小葦打開瓶子,拿出一顆星星打開,上面寫著:小葦,我很思念你,希望你在上海還好。2001年10月1日
小葦又打開了一顆星星:小葦,今天月考,我考的還不錯,謝謝你的來信鼓勵,我會繼續(xù)努力的。2001年 12月5日
小葦,我知道我不給你回信,你很痛苦,我更痛苦,因?yàn)槲业牟∏橐恢辈]有康復(fù),我還是睡不著覺,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堅持到高考,但是有你的鼓勵,我一定會盡全力熬到最后一天。2002年3月7日
小葦:明天就要高考了,我的狀態(tài)一般,不過我已經(jīng)盡力了,我終于堅持到了高考,謝謝你。 2002年7月6日
小葦:高考終于結(jié)束了,好像還可以,真的希望快點(diǎn)見到你。 2002年7月9日
小葦,收到你的信說你要回來了,我來不及給你寫信了,給你寢室打了幾次電話,沒人接聽,我將來接你,愛你! 2002年7月12日
.......
小葦一顆一顆的拆開星星,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失聲痛哭,為自己這一年來的以為被冷落的痛苦,為劉凡這一年來忍受著病情的折磨堅持上學(xué)的煎熬,小葦心痛極了,抱住了劉凡,兩個人都哭的很傷心。
劉凡拍拍小葦?shù)募绨蛘f:小葦,不哭了,不哭了,你可以原諒我么?
小葦點(diǎn)了點(diǎn)頭。
劉凡開心的笑了,拉著小葦進(jìn)了房間,房間有一個小木書桌,一張木床,書桌上有一張小葦?shù)恼掌⑶矣苗R框裝裱起來。床頭也貼了小葦和劉凡在梁子島的合影。
劉凡說:我每天睡不著的時候,看著床頭的照片,內(nèi)心特別的平靜而溫暖,然后慢慢讓自己入睡。每天坐在書桌前看書頭疼的時候,看著你的照片,頭疼也能減輕許多。過幾天就要填報志愿了,我想第一志愿填你的學(xué)校,剩下的全部填你的城市,你說好不好?
小葦很開心的說:好。
劉凡說今天我做大廚,給你做一頓好吃的。我在外面住了一年,廚藝還不錯哦。
于是他們兩人手牽著手外出去買菜,菜市場離劉凡出租屋不遠(yuǎn),菜市場不大,但是一應(yīng)俱全,他們買了一些茄子,幾只辣椒,一條魚,還有半只鴨。劉凡說自己的拿手菜是啤酒燒鴨。
回到出租屋,劉凡開始動手洗菜,小葦要來幫忙,劉凡一把拉開小葦說:不用,你坐車?yán)哿?,先去房間休息,我做好了叫你。
于是小葦去了臥室躺了下來,被子似乎也是新?lián)Q的,有一股太陽干草的味道,很清新,很好聞,很快小葦就睡著了。
大約2小時過去了,劉凡輕輕的敲了敲門,小葦坐了起來,劉凡進(jìn)來說:小葦,可以吃飯了。
小葦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跑到了客廳,餐桌上有四個菜,一碟辣椒炒茄子,一碟虎皮青椒,一碟啤酒鴨,一碟紅燒魚,看起來很不錯,小葦忍不住嘗了一口魚,真是好吃啊,都是小葦愛吃的家鄉(xiāng)的味道。
劉凡看著小葦貪吃的樣子,開心的笑了。
劉凡還打開了一瓶啤酒,給了小葦一小杯,剩下的自己用瓶子喝了,他說女孩子不能喝太多酒,嘗一下就行了。
吃完喝完,他們兩約著去黃岡赤壁玩。先是坐公交車,然后到碼頭坐郵輪夏天,長江水流湍急,郵輪有一種乘風(fēng)破浪的感覺,上岸后不多久就到了赤壁,據(jù)說這里是蘇東坡寫《念奴嬌·赤壁懷古》的地方,此時江水湍急,的確是: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他們兩坐在礁石上,看著這氣勢恢宏的景色,有一種意氣風(fēng)發(fā)感覺的。劉凡說:我以后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此時的小葦,再次品嘗到愛情的美好的滋味,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已經(jīng)不能用言語形容了。
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就傍晚了,他們只能返回了,回到市里,小葦已經(jīng)沒有車子可以回家了,母親知道小葦今天回來,到現(xiàn)在也不見人影,估計會著急,但是小葦也顧不上這么多了,明天回去就說去同學(xué)家了。
晚上,劉凡燒好了熱水,幫小葦洗頭發(fā),那一年小葦留了長發(fā),劉凡端了一大盆水,讓小葦坐在凳子上,幫小葦把頭發(fā)放在臉盆里,小葦?shù)念^發(fā)是天然的亞麻色,很柔軟,劉凡很開心的搓這泡沫。時不時問小葦有沒有弄到眼睛里。他們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玩的很開心。
到晚上,劉凡拿出了一個躺椅,他說有時候同學(xué)出去上網(wǎng),不能回學(xué)校就會來他這住,所以住的東西很多,躺椅,地鋪都有,劉凡讓小葦睡在床上,自己躺在躺椅上,他說;我只要知道你在身邊就無比的幸福。
也不知道為什么,小葦和劉凡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似乎都是小孩子一樣,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愫,仿佛是一個姐姐一個弟弟,或者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分不清誰大誰小,劉凡搓小葦頭發(fā)泡沫,把泡沫放在手里吹的時候很像個小孩子,他還故意在脖子撓小葦癢癢,小葦在被他細(xì)心照顧的時候仿佛也是個失去任何行動能力的孩子,任由他擺布。
小葦無數(shù)次想過和劉凡重逢的情形,小葦看過許多關(guān)于愛情的小說,比如查泰萊夫人的情人,比如紅與黑,比如瑪格麗特的情人,比如安娜卡列尼娜,比如安妮寶貝,蘇青,張愛玲,也無數(shù)次在青春的激蕩襲情欲彌漫,但是對于劉凡,卻沒有任何情欲的想法,劉凡太干凈了,干凈的像處子般,干草般的體味,似乎還是一個小男孩,和任何書中所寫的激情扯不上關(guān)系,他們就像兩個過家家的孩子一樣,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躺在旁邊的躺椅上,自由自在的說話,仿佛回到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