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
“是誰?”
蘇長風(fēng)看著站在門前的那道黑影問道,聲音隱隱帶著一絲顫抖,似乎是對于這人的突然造訪有些擔(dān)心,然而盤坐在床上的他卻面無表情,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門前。
“是我。”
聲音尖細而又縹緲,仿佛是被人從嗓子里壓出來的一樣,若隱若現(xiàn)又勾人心弦。
那聲音仿佛是要從耳朵鉆進腦子一樣,隱隱約約帶著一絲誘惑,但是卻被蘇長風(fēng)強行壓了下去。
長刀配到腰間,蘇長風(fēng)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
一件青色的長袍從頭披到腳,面無血色的臉上掛著一雙死魚眼似的眼球,嘴唇勾出凜冽的笑容,那人看著蘇長風(fēng),笑得更燦爛了。
“王兄,是我啊?!?p> “是你?你來這里做什么?”
感覺著耳邊更大了一些的低語,蘇長風(fēng)也樂得逢場作戲,他倒是想看看這家伙到底是要干什么。
仔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長袍袖口帶著幾個黑點,帶著淡淡的血腥氣,腳下的鞋面上也帶著帶著泥土,這讓這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
而且那約莫三百斤的身軀是怎么裝到這幅皮囊里的?
“王兄不請我進去一敘嗎?”
蘇長風(fēng)讓開門,看著那個仿佛是旗桿一樣的身影跨過門檻,熟稔地坐到床邊,瘦弱的身軀披著一件寬大的袍子,這讓他看起來更瘦削了。
看著他熟稔的動作,蘇長風(fēng)微微垂下眼簾,眼中神光明滅不定。
關(guān)上門,蘇長風(fēng)看到那人坐在床上,拍著床榻讓他過去坐,似乎他才是此間的主人。
“王兄啊,小弟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他張開了嘴巴,其中沒有牙齒和舌頭,只有一個黝黑的洞。
“我……餓了?!?p> 雙手仿佛漏氣般癟了下去,一雙烏黑的利爪從他的后腦勺伸出,隨后是頭、身子、腿、腳,仿佛是害怕弄破了這副皮囊,小心翼翼的從皮囊中爬出,它又將那副皮囊疊的整整齊齊,放到了床榻上。
爬出來的這東西很大,因該就是山魈無疑了。
身軀約莫一丈,矗立在床前,隱隱約約要觸到房梁,面色好似鍋底,但是比那還要黑上三分,在那黝黑的臉上,一對燈泡大的猩紅色血瞳閃閃發(fā)光,充滿了貪婪和殺意。
它張開血盆大口,仿佛是蛇信一樣的舌頭伸出,舔了舔嘴角,溢出的涎水順著嘴角落到地面,不知不覺間,地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小水泊。
牙齒有些稀疏,但是卻異常尖利,好似是尖刀一樣閃爍著寒光,它沒有鼻子,或者說,那仿佛伏地魔一樣的兩個纖細黑洞其實是鼻子?
身體好似猿猴一樣黑毛遍布,一雙健壯的雙臂插在身軀兩側(cè),雙爪過膝,垂在兩邊;身下的雙腿是仿佛是羊腿一樣的反關(guān)節(jié),腳趾上長著異常鋒利的鉤子,將地板劃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慢慢的走到蘇長風(fēng)身前,看著雙目無神的蘇長風(fēng),他伸出右爪,再次伸出舌頭貪婪地舔了一下嘴角,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
眼看著那條舌頭就要舔到自己的臉上,蘇長風(fēng)終于忍不住了。
也沒有抽出長刀,右拳緊握,皮膚緊繃,勁從地起,力自腰生,臉上像是貼了一層金箔一樣變的金光熠熠,拳頭上也泛出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咚。
身后有虛影一閃而逝,蘇長風(fēng)的拳頭直直的沖著山魈的胸膛而去,恍惚間仿佛受到了什么脆弱的抵抗,下一秒蘇長風(fēng)的手臂已經(jīng)將山魈洞穿。
腥臭的血液噴涌而出,蘇長風(fēng)后退一步,看著袖口滴落的綠色血液,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那山魈仿佛是驚呆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右爪也變得顫抖起來,看到蘇長風(fēng)皺起了眉頭,嚇得后退幾步,連床上的皮囊都沒拿,就要破開房門逃命。
生命力這么頑強?
蘇長風(fēng)眉頭輕挑,看著快要跑到門口的山魈,流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手中。
下一刻,長刀揮動。
這一刀樸實無華,只是輕輕地揮砍過去,一副平平無奇的樣子,但是似乎這其中又有一種無可抵擋之勢,仿佛什么東西擋在前面,這一刀下去都能將其斬作兩半。
一條黑線出現(xiàn)在山魈腰間,隨后,山魈自腰間化作兩半。
雙爪迷茫的觸摸著門,它回頭看了看倒在另一邊的身軀,烏鴉般難聽的叫聲震得四面墻壁亂響。
“啊啊啊啊!妖孽受死!”
一道瘦削的身影頂破房門,頭上頂著一個扣了兩個眼的木桶,身前掛著一塊塊木板組成的簡陋盔甲,身后背著一個簸箕,手中握著一把閃閃發(fā)亮的鐵叉。
他帶著死志沖破房門,警惕地握著手中鐵叉,隨時準(zhǔn)備刺出。
但是下一刻,他有些呆愣的看著腳下的身影,緩緩將腳從山魈后腦勺上移開,瞬間閃到了一邊。
山魈被從腰間斬成兩半,腥臭的血液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痕跡,一個穿著白衣的身影站在一邊,手中提著一柄長刀,一塵不染。
咕咚。
那人深深地咽了一口吐沫,再次往墻角縮了縮,警惕的看著蘇長風(fēng)。
“你……到底……是人還是妖?
手中的鐵叉顫顫巍巍地舉著,一會兒對準(zhǔn)山魈,一會兒又對準(zhǔn)蘇長風(fēng),他顫抖的問道,木桶下,汗流如注。
他的聲音很有辨識性,蘇長風(fēng)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我自然是人,你也看到了,那道符篆根本對我一點作用都沒有?!?p> 流螢歸鞘,蘇長風(fēng)面帶笑意的看著那個人,聲音也不由得柔軟了幾分。
果然,人不可貌相,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山魈終于在哀嚎之中失去了生命,一個黑鐵寶箱出現(xiàn)在它身上,蘇長風(fēng)上前將寶箱收取,順便仔細觀察著它的尸體。
胸前的皮膚異常堅硬,好像是石頭一樣,換作尋常長刀肯定不會留下絲毫痕跡,手上的利爪此刻竟然變得彎曲,看上去好像十把鐵鉤子。
雙臂虬結(jié)有力,隱藏在皮膚下的肌肉異常發(fā)達,配上它這個體型,應(yīng)該能夠直接洞穿墻壁。
“可惜是死的,價格要打好大一個折扣?!?p> 那人似乎是信了蘇長風(fēng)的話,摘下了木桶頭盔,慢慢的走到蘇長風(fēng)身邊,有些惋惜的說道。
頭盔下,是之前村口那個賊眉鼠眼的漢子。
游蕩的水煮魚
突然發(fā)現(xiàn),中午午休其實是個很好的碼字時間,只是……羞恥度太高了……公開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