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祖宅,葉嵐生仗著自家大陣與李紀(jì)等人僵持,沒有人注意到葉家的柴房里,有一名綠衣少女被一根發(fā)光的靈索牢牢地鎖在柴房之中。
“來人!開門哪!”少女拼命地喊著,她眼角猶帶淚花,然而她的聲音最多只在柴房附近傳動(dòng)。
少女悲傷地低下頭,她面若桃花的面上寫滿了絕望。
“爹,大伯……”
她蹲下身子,淚水卻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濺起柴房里的灰塵,然而此時(shí),柴房外卻突然有極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少女猛地抬起頭來,她的目光似乎能穿越柴房的阻礙,視線直直地鎖定在了柴房外一名躡手躡腳的少年人身上。
是個(gè)不曾見過的人……
少女眉光一閃,下一個(gè)瞬間,她斂去眉眼間的悲傷,裝作一副恐慌的模樣,大聲哭叫道。
“來人啊,救命??!”
這道聲音讓少女使勁了力氣,也讓剛剛走過柴房的陳寧微微一頓,陳寧握著拳頭,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這間柴房。
“路過的好心人,我聽到你的腳步聲了,求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
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聲漸漸轉(zhuǎn)弱,陳寧遲疑地走近了這間柴房,柴房沒有上鎖,陳寧并沒有貿(mào)然進(jìn)入柴房。
葉南月看著那名少年緩緩接近柴房的門口,卻并不打算進(jìn)來,不由地暗自咬緊銀牙。
“好心人,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走遠(yuǎn),我只是一個(gè)被葉府捉來的可憐人,原本是渡口一個(gè)普通人家的女兒,被葉家的供奉抓來給他家孫兒沖喜,我抵死不從,他們將我關(guān)緊了這間柴房里,救救我??!”
“嘎吱”一聲,那名少年推門而入。
葉南月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她正要開口繼續(xù)說話,卻見對面的少年遠(yuǎn)遠(yuǎn)地將目光定在她裸露在外的腳踝上。
少女心下一驚,暗罵一聲登徒子,卻見那名少年將目光轉(zhuǎn)向她的面孔。
少年緩緩開口,“我可以解開束縛住你的靈索,但你要先告訴我葉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葉南月微微一愣,接著目光閃爍不定。卻見少年繼續(xù)開口說道:“或者,如果你知道葉嵐生在哪里,我也可以考慮解開你的束縛。”
“葉嵐生就在前院,他是我爹!”少女臉上猶帶淚花,這一刻她卻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口說道。
她心念急轉(zhuǎn),城主府的人與她父親在前院僵持,這少年既然不知道他父親的下落,那么一定不是李家的同伙。既然不是李紀(jì)的同伙,那在這城里,就不可能是葉家的敵人!
……
陳寧解開了束縛住葉南月的靈索。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葉南月擦拭掉眼角的淚痕,抬頭疑惑地看著陳寧。
“我是來葉家取云澤之木的人?!标悓幧裆?,一開口就說出了讓葉南月神色大變的話。
云澤之木?!
葉南月神色微變,心生警惕,她幾乎是立刻就從淺綠色的長袖中取出一柄長劍,毫不猶豫地指向了陳寧。
“你也是貪圖我葉家云澤之木的人?”葉南月滿眼冰冷地看著陳寧。
陳寧看著葉南月,又低頭看了看她手中緊緊握著的長劍。
“葉家小姐,你說錯(cuò)了!”
“云澤之木是由你葉家代為保管,卻不是葉家的東西?!彼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葉南月。
“你!”
陳寧的話音落下,他竟然知道這件事!葉南月神色劇變,然而這一次,她收起了警惕,心下所剩的全都是震驚!
陳寧看著葉南月震驚的模樣,有些疑惑,葉家的狀況似乎并不如同春邪玄女所告知他的那樣。
他平靜走出柴房,這座柴房東側(cè)應(yīng)該就是葉府祖宅的主院,陳寧距離那里足足有百多丈遠(yuǎn),然而卻能清晰感受到那里傳來恐怖的靈力波動(dòng)。
葉南月面色凝重地跟在陳寧身后,在見到陳寧想要翻進(jìn)主院一探究竟的時(shí)候,她伸出嬌弱的手臂拉住了陳寧。
少女目光復(fù)雜,她鄭重其事地對著陳寧說道:“主院里至少有十位匯靈境以上的高手,我們離那間院子還有百多丈,我勸你不要靠近主院?!?p> 陳寧看向少女,開口問道。
“我能感覺到那里有極為龐大的靈力波動(dòng),你父親是在與什么人交手?”
少女微微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shí),她咬唇恨恨道:“你想一想就知道,這城中還能有誰敢對我葉家下手?”
陳寧面色微變,略一猶豫地說道:“我并不是列山城的人?!?p> 葉南月一愣,下一刻搖了搖頭,“我有些相信你是來取云澤之木的人了?!?p> 少女輕輕捏著裙角道。
“與我爹交手的人,是列山城里最大勢力的主人——列山城主李紀(jì)!一身霞舉初境的修為,列山城主在城里無人能與之匹敵,唯獨(dú)我葉家依靠十三名供奉彼此守望相助方能與城主府分庭抗禮?!?p> “兩家在城中斗了很多年,可是這一次,列山城主得到了城中幾大世家的助力,我葉家?guī)酌┓钣蛛x開了列山城,李家趁虛而入,經(jīng)此一役,恐怕列山城此后再無葉家了!”葉南月看向了主院方向。
爹將她鎖在柴房,為得便是讓她冷靜下來,借著柴房下的通道遁入楓景渡口的地下,以此逃出生天,但爹與幾位供奉抵死相守的葉家大陣恐怕支撐不了一個(gè)時(shí)辰的時(shí)間,而她也打算隨家族一同覆滅。
“好心人,我勸你趁早離開這里吧,不然的話,稍后你的性命必然要交待在這里。”
陳寧將葉南月的神情收在眼里,他想著離開客棧前,春邪交給他的東西,陳寧打算賭上一賭。
“你方才說,你父親與城主府的人僵持住了?”陳寧問道。
葉南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詫異,“你想做什么?”
陳寧沒有回答他的話,想著一個(gè)晚上的遭遇,他從懷里取出那只染血的傀儡。
傀儡仿佛昏睡過去一般,在陳寧取出傀儡之后,它一直保持著沉沉睡去的模樣,陳寧左手兩根食指狠狠點(diǎn)上傀儡的眉心。
傀儡突然醒來,第一眼就瞧見陳寧的左手,張著猩紅的雙目就要咬去,陳寧見機(jī)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符篆,猛地塞進(jìn)了傀儡嘴里。
與此同時(shí),遠(yuǎn)在葉家祖宅里許外,一名絕美出塵的白衣女子緩緩降落在葉家四府的門前。
幾名城主府的士兵幾乎是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這位白衣女子,然而,白衣女子只是揮了揮手,這些人就紛紛倒在地面之上。
這人正是春邪玄女,她此時(shí)微微皺著眉,心底陡然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轟……”
巨響聲在里許外傳來,春邪神色微變,葉家祖宅的方向,一道龐大的靈力光柱沖天而起。
云澤之木?白衣女子微微一愣。
不對,是那小子!
下一刻,春邪沒有任何猶豫地沖向了葉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