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黑躍到陳寧肩上的時候,孔青與葉南白拉住陳寧,三人再也不看身后,很快從原地離開。
但三人全然沒有注意到陳寧身上零散的十幾根亂發(fā)!
“想走……傷了老夫,豈能讓你們走得如此容易!”張道士隱匿之處,一雙陰沉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三人離去的背影。
“……呲呲……”
冷夜里,張道士額上汗水淋漓,他正竭盡全力地舉起雙手,在看到那只體型龐大的黑鳳蚣出現(xiàn)他的視線之內(nèi)時,老道士冷冷一笑。
也罷,孽畜來的正好,那幾個小子老夫暫時是追不上了,就拿你來試試?yán)戏虻纳漓`道!
……
“吼……”
在陳寧幾人離開那片危險之地數(shù)里遠(yuǎn)時,五道身影從深山上空聯(lián)袂而來,以金悅為首的七彩仙門弟子降臨在那片林地的附近。
就在此時,一道恐怖的靈力波動以那片林地為中心擴(kuò)散開來,在五名七彩仙門弟子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那片林地附近的靈力便悉數(shù)被狂躁的術(shù)法撕裂,化為磅礴洶涌的氣浪向著他們席卷而來。
“不好!”金悅看著迎面而來的洶涌氣浪,不由面色驟變。
“師姐……”孔令雪幾人同樣注意到了這一幕,四人見狀紛紛擺出防御姿勢,只等金悅吩咐。
“不要急!諸位師弟師妹,我等準(zhǔn)備七彩玄靈大陣!”
金悅長發(fā)飛揚(yáng),她伸出手掌,一股凝煉柔和的靈力擋住了迎面而來的第一波氣浪。
七彩玄靈大陣,朝歌城孔家獨(dú)有的一種威力極大的防御類陣法,此陣進(jìn)可攻退可守,每名七彩仙門屬于孔家的弟子必須掌握此陣法,相傳早年間孔家更是曾用此陣逼退過無相修士!
而作為孔家一脈弟子,孔令雪幾人更是早已對大陣的陣勢熟記于心。
孔令雪微微點(diǎn)頭,幾人不假思索迅速身形移動并交換位置,在下一刻,幾股奇特的靈力交匯在一起,一陣五色玄光迅速以金悅為中心在原地升騰,并及時在下一波氣浪來臨之前化為一道五色靈障護(hù)住了五人。
幾人穩(wěn)住身形,在陣法之下立刻展開交流。
孔令雪目中布滿疑惑先是問道:“師姐,我們幾人中你修為最高,本事最大,不知師姐能否注意到前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大陣展開以后,金悅眉頭就始終狠狠地皺著,她的目光先是不經(jīng)意地向著陳寧等人離去的方向掃了一眼,但又很快看向林地深處。
“……吼……嘶……”
屬于猛獸的長嘶之聲再次傳來,金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金悅心中念頭急轉(zhuǎn),她最終還是開口說道:“令雪師妹,你們可曾感受到這道獸鳴聲中蘊(yùn)藏的威壓?”
孔令雪一愣,其余幾人卻幾乎同時點(diǎn)了點(diǎn)頭。
金悅斂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聲長嘶似乎有些驚懼的味道在里頭。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一帶應(yīng)該是有一只兇獸出沒,并且這只兇獸似乎遭遇到了真正的對手,二者正拼得如火如荼!”
“那師姐,我們此去不是剛好坐收漁翁之利嗎?”孔令雪漂亮的面容上流露露出喜色。
“不!”
金悅側(cè)身看向幾人,鄭重說道:“令雪師妹,我方才注意到有幾道身影從這里倉惶離去,這說明在我們來這里之前,此地已經(jīng)有修士存在了!”
“不管那幾人是原本就在此地,還是先行到此與我們打著同樣目地的修士,都不會是我們的幫手!”
就在此時,金悅眉梢突然一挑,視線瞟向遠(yuǎn)處,嘴角冷冷一勾。
“我們先躲起來,又有人來了!”
她伸出袍袖,立刻拂去此地殘余的靈力痕跡。
……
金悅五人立刻隱在暗處,十幾名修士在幾人身形消失之后,立刻從不遠(yuǎn)處的山林間匆匆趕來。
這十幾人赫然正是碧水流金宗三支小隊里的其中一支,領(lǐng)頭人是一名身量龐然的壯漢。
這名壯漢也是十幾名該宗修士中唯一一名沒有以黑衣遮身的,他身材高大,面容粗獷,兩道濃眉從此人劉海下馬馬虎虎地穿過,鷹鉤鼻亦顯得此人有些強(qiáng)勢。
“何師兄,就是這里了!”
一名黑衣人跟在此人身邊,指著前方氣浪漫天的林地說道。
何師兄原本正仰頭向前方望去,忽然眉頭一皺,彎下腰來。
身后的十幾人注視著何師兄的一舉一動,忽然便見他探手向眼前的一片雪地上輕拂。
“師兄?”他身邊的黑衣人看著他輕嗅指尖的血漬,疑惑問道。
何師兄抬起頭來深深看向林地那里,“……我在上面聞到了小師弟的味道!”
“葉師弟?”黑袍人似是十分驚訝。
……
“嘶……嘶……”
枯葉上沾染了滿滿的蟲血,黑鳳蚣萎靡地趴在地上,三丈長短的身子在地上一聳一聳只能發(fā)出無力的嘶鳴聲。
它龐大的身軀處在張道士靈力術(shù)法的最中心,也因此傷的最重。
雙翅斷裂,蟲軀上的千只蟲足至少斷了九成,就連它最引以為傲的鳳尾扇都被氣浪撕裂開來。
然而此時,它仇恨的視線依然死死地對準(zhǔn)著向它一步步走來的“梅若雨”,似乎仍然準(zhǔn)備著臨死反撲!
張道士向著黑鳳蚣走來,看著他眼中的這只畜牲一點(diǎn)都沒有后退,眉間有些詫異地道:“省省吧,傷成這樣,你已經(jīng)活不下來了!老夫沒想到你這畜牲在臨死之際竟還有了幾分不怕死的志氣,倒讓我有幾分欣賞!”
張道士看著渾身抽搐,漸漸卷成一團(tuán)的黑鳳蚣,并沒有急著幫黑鳳蚣解脫,反而繼續(xù)說道:“這大山中安逸得很,岐山陵靈力十分充足,這般情境下你身為兇獸在這里修煉了幾十年,道行都沒有達(dá)到匯靈巔峰!說到底也只是個像我一樣的廢物!”
張道士眼中有自嘲的意味一閃而過,記憶深處,一名身披道袍,眼神漠然的青年人在他的心間輕輕躍過。
“看你這渾身腥臭模樣,晝伏夜出,岐山陵少有的幾只活物恐怕都死在了你的嘴里吧!”
他眼神同樣變得漠然,“送你歸西吧!”
他指尖輕拂,黑鳳蚣龐大的身軀在地面上像是被狂風(fēng)卷起,掙扎著向遠(yuǎn)處一顆露出一半年輪,另外一半變成利刺的大樹上撞去!
“吼……”
無比凄慘的長嘶之聲在深山中傳遞開來,張道士的眉間卻寫滿了冷漠。
他轉(zhuǎn)過身,強(qiáng)自忍耐住四肢百骸的痛意,口中也開始念念有詞。
張道士神神叨叨地準(zhǔn)備向著一個方向行去。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