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太清冢五人離去之后,立刻開始準(zhǔn)備救治主街上的人們。
太清冢五人確實(shí)如他們所言沒有傷到千柳鎮(zhèn)人們的性命,但千柳鎮(zhèn)民風(fēng)彪悍,怒起反抗之下,那五人畢竟修為不俗,在陳寧幾人趕來之前,就已經(jīng)有十幾人傷重倒在了街面上。
千柳鎮(zhèn)的人們將一個個昏迷不醒的傷者抬到老嫗的面前,她抬起手杖,指尖的青光傳遞到手杖上,溫和的光芒閃爍起來。
過了不久,老嫗的面色掛起一抹蒼白而溫和的笑意,十幾名傷重者漸漸醒來,睜著迷茫的雙眼看向四周的所有人。
……
二層小樓內(nèi),廳堂之中。
陳寧扶著老嫗坐在座位上,妖谷老嫗突然低低地笑了一聲:“小陳,戲演的不錯?!?p> 鬼澗老人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卻大有深意地看向陳寧,只是眼底的一抹善意是掩不住的。
陳寧聽聞此言,笑著抬起頭道:“婆婆說笑了。只是,兩位前輩的平靜生活從此要被打破了?!?p> 鬼澗老人擺了擺手,走向不遠(yuǎn)處的窗前,望向廳外時說道:“無妨,許多年前我就曾經(jīng)想過會有這么一天?!?p> “雖然舍不得,但這里到底不屬于我們?!?p> 老嫗眼中似乎浮現(xiàn)一抹哀傷她,看向丈夫的背影,說道:“那些太清冢的人一定會回來的,我們也要離開這個地方了?!?p> “是的,既然是太清冢的話,的確應(yīng)該離開了。”
鬼澗老人溫和回了妻子一句話后,便開始思考起來,似乎以他的實(shí)力對太清冢也極為忌憚。
陳寧皺著眉頭說道:“兩位前輩,我只聽聞朝歌城內(nèi)有十大宗門之三,這太清冢并不在那三家宗門之列,而且這宗門平時行事似乎十分低調(diào),但看兩位前輩的意思,似乎對這太清冢諱莫如深。”
“與我們二人相比,陳寧小友經(jīng)歷的事情還不算多,自然不懂妖山這些宗門間的隱情?!?p> 鬼澗老人嘆息著說道:“太清冢雖然從未晉入過妖山十大宗門,名頭更沒有七彩仙門等宗門來得響亮。但是在朝歌城這一帶,這座宗門的確是有能讓所有勢力都忌憚的力量!”
“因?yàn)樘遐?nèi)有無相坐鎮(zhèn)?”陳寧詫異問道。
“不!太清冢屬于另一個勢力,一個能讓整個大陸都為之忌憚的龐大勢力!”
鬼澗老人側(cè)過身,沉聲說道:“千柳鎮(zhèn)已經(jīng)足夠偏僻,朝歌城內(nèi)的勢力彼此忌憚,輕易不會闖入其他勢力的地盤。他們今日能行進(jìn)到這里,只怕如今朝歌城內(nèi)的七彩仙門已經(jīng)極為勢弱了?!?p> 陳寧黑眸微微一閃,鬼澗老人自然看在眼里,他淡笑著走向妻子。
老嫗抬起頭來,二人坦然一笑,老嫗被鬼澗老人扶著站了起來,溫和說道:“其實(shí),這一年以來,我們二人一直都瞞著你一件事情?!?p> 陳寧低下頭,沒有看向妖谷婆婆,然而,陳寧心里其實(shí)早已有了答案。
“我們受人之托,教習(xí)你妖山的文字、術(shù)法,了解云澤之地的風(fēng)土人情,甚至生活習(xí)慣,一切都是因?yàn)槟隳赣H的囑托?!?p> 母親?陳寧低頭思索。
老嫗看著少年,抿著唇,低著頭,她忽然搖頭一笑,似乎想起了當(dāng)年那人的一顰一笑。
簡直一模一樣。
只是當(dāng)年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不,或許還在吧……
“我們都應(yīng)該離開了,噫?”老嫗詫異地看向窗口的方向。
陳寧沒有所覺,只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疑惑看向妖谷婆婆。
廳外此時一片議論紛紛,一眾千柳鎮(zhèn)的人們聚集在廳堂附近,兩個孩子正跪在小樓門前,滿臉祈求地看向廳內(nèi)。
這兩個孩子正是臨水和三月這一對兄妹,在陳寧三人走來的時候,三月和臨水立刻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重重的響頭。
“你們這是怎么了?”妖谷婆婆見到二人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兩位長老,我爹的毒又發(fā)作了,求求你們救救我爹吧!砰砰!”三月說完,頭顱便緊緊貼在地面上,臨水的淚水灑在地面上,跟哥哥一樣再也不肯起來。
陳寧眉頭微簇,看向三月和臨水,他與二人并不熟悉。但妖谷婆婆曾對他講過這對苦難的兄妹。
兩人年齡與他相近,家中有一個病重多年的父親,千柳鎮(zhèn)的人們從二人幼時起就一直在接濟(jì)二人。
三月和臨水很是感恩,為了救治父親,也為了報答鎮(zhèn)子里人們的恩情,兩人小小年紀(jì)便不顧阻攔,主動開始攬過鎮(zhèn)子里許多的臟活累活,稱得上是為鎮(zhèn)民們做牛做馬。后來二人更是為千柳鎮(zhèn)做起了哨兵的活,兄妹倆盡職盡責(zé),一刻都不肯放松對外界的警惕。
只是沒想到,今日他們父親的病還是發(fā)作了。
妖谷婆婆皺起眉頭,心底嘆息了一聲。
這些年來,三月父親的病一直是她在照看。那個男人實(shí)際上中了云澤之地內(nèi)的一種奇毒,妖谷婆婆本身已經(jīng)很擅長治療靈術(shù),因此一直用靈術(shù)吊著那個男人的命。
她很了解三月父親的傷勢。那個男人體內(nèi)的毒素早已深入四肢百骸,如今再次病入膏肓,連靈術(shù)都沒有任何作用,只怕是神仙都難救了!
臨水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看到二長老皺起眉頭,面沉似水。臨水的一顆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她不甘心地移開目光時,卻看到鎮(zhèn)子里那個一直有些神秘的少年有些猶豫地開口。
“你們帶我去看看吧?!?p> 臨水的淚水滑落蒼白美麗的面頰,三月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
妖谷婆婆詫異地看著陳寧,“小陳,你有辦法?”
“不是什么好辦法?!?p> 陳寧的目光漸漸變得平靜,他看向三月,低聲說了幾句話,三月本是十分驚喜,但下一刻,這個向來行動果決的少年突然猶豫了起來。
臨水在一旁低著頭,將所有的一切都聽在了耳中,她死死地攥緊了拳頭,看上去十分掙扎,指尖幾乎要刺破掌心。
臨水眼眸雪亮,她大聲喊道:“求這位大人救救我爹,只要你能救活我爹,我愿意為大人做任何事情!”塵土混著淚水將少女白皙的面頰變得花哨了些,但依然難掩她的美麗。
“我不是什么大人?!?p> 少年搖了搖頭,清秀的面上依然一片平靜?!案恍枰銈兘o我任何回報,而且我也不一定能救活你們的父親?!?p> 陳寧轉(zhuǎn)頭看向三月,三月卻是松了一口氣,他拉過妹妹,抬起頭誠懇地對陳寧說道:“是我妹妹誤會了您的意思,請跟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