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知道了林清言的真實身份,黎流飛竟有些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好了。
只不過問的再多,也要能成功的出去才有用。
“你們...在說什么?”陳旭敲了敲自己昏沉的腦袋,他還沒從剛才昏迷的狀態(tài)清醒過來,有些懷疑他是否聽錯了,“什么預言?”
“沒什么,你還是擔心能不能活著從這里出去吧?!绷智逖圆⒉幌胪嘎短嗟南ⅲ吘惯@也只是一個預言,雖然她也很相信奶奶說過的話。
見這個大隊長不想解釋,陳旭也不問了,林小姐說的并沒有錯,他還是擔心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吧。
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的話,他一定要向公司請一個長假,一下子接受太多,心里有點承受不了了。
先是離奇的進入不存在的尸庫第三層,再遇到一個縫合在一起的女尸,還有喜歡哼歌的女鬼,這比他想象中最糟糕的結果還要糟糕。
但從黎流飛和何霖的對話中他可以推斷出,那個何霖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于是陳旭來到黎流飛身旁,好奇的問道:“黎先生,你說你看過何霖十年前的精彩表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出來的那面墻里,隱藏著何霖十年前的記憶?!?p> 黎流飛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而且,他就是宿舍失蹤案的兇手,我們看見的縫合女尸,就是宿舍失蹤案中的三個人?!?p> 黎流飛省略了半身女鬼的事情,簡單的把過程給敘述了一遍,
“什么?”聽到這個勁爆的消息,陳旭下巴都快驚掉了,那三具尸體縫在一起的怪物,竟然是何霖干的。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個做事一絲不茍,還那么愛他女朋友的人,會干出這種殘忍的事情。
“那第四具尸體呢?”陳旭雖然并沒有看清縫合女尸的面孔,但他還是能分辨出那個怪物一共是三具尸體的。
“我不知道,或許被何霖埋在哪里了吧。”黎流飛搖搖頭。
曹雨璐三人因為召喚女鬼企圖殺死郭詩蕊,已經被何霖記恨上了,所以她們死后會變成這樣,也符合何霖的做法。
可郭詩蕊是被半身女鬼殺死的,何霖肯定不會把她的尸體隨意安置。
何霖對郭詩蕊病態(tài)的愛,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不然十年前,他也不會做出一個同歸于盡的決定。
并且何霖當初對墻里的怪物許愿,讓郭詩蕊永遠的陪在他身邊,黎流飛也能猜出結果會是如何。
姑姑說過,沒有強烈執(zhí)念死掉的人,靈魂就會消散,即使墻里的怪物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創(chuàng)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靈魂。
那個在尸庫里哼歌的女鬼,很有可能就是何霖念想出來的郭詩蕊,不死不滅,會永遠的待在尸庫第三層。
“對了,我還在里面看見許政了。”黎流飛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跟陳旭說清楚,“只不過他......”
“他怎么了?”陳旭微微一愣,原來他們一直要找的許政,被丟進了墻里面。
林小姐告訴過他,進入墻里的任何東西,都不可能會再出來了,雖然他不知道黎流飛為什么能出來,但他很確定許政是永遠不會出來了。
“他,已經死在里面了?!豹q豫了良久,黎流飛還是沒說出他和許政的事情。
許政死掉了,不管過程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
“情理之中。”陳旭點點頭,這里這么危險,許政一個人,肯定不會活的時間太長。
林清言整理好了所有東西后,對著黎流飛和陳旭說道:“你們別聊天了,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不能在一個地方久留,否則待會又會有什么東西找上我們?!?p> “這里這么黑,我們要去哪?”陳旭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除了這里,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找到出去的路。
“某些強大的厲鬼,會產生屬于自己的獨特領域,領域中千奇百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剛才紅衣婆婆的突然出現(xiàn),就是因為領域的作用。”
林清言扶起了地上的李明瑞,繼續(xù)解釋道:“這里黑霧彌漫,就相當于是一個領域,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走?!?p> 聽了林清言的一番話,黎流飛總算弄明白為什么他的陰眼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陳旭身后一直跟著的厲鬼了。
領域中千奇百怪,不僅會影響地形,也會影響人的方向感,但唯獨影響不了怪物圖鑒和怪物圖鑒的主人。
“我知道該去哪?!?p> 黎流飛對二人說道,幸好他在記憶世界中找到了半身女鬼的圖畫,不然沒有圖鑒中的白線,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見黎流飛知道出口的位置,林清言心中沒有一絲欣喜,反而滿是擔憂,“如果你找到了出口,這里的主人也會待在出口的?!?p> “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崩枇黠w看著林清言身旁的李明瑞,微微咬了咬牙,“他留給自己最大的隱患,就是給了我們準備的時間?!?p> 猶豫了兩秒鐘,林清言終究是點了點頭,“我們走吧?!?p> 陳旭急忙來到林清言身旁,接過了還在昏迷中的李明瑞。
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東西,林小姐還有些辦法,而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還是他來看人最穩(wěn)妥。
林清言驚訝的看了一眼陳旭,還是把李明瑞交到了他手中,并對他感激的點了點頭。
“你走前面?!背隽朔孔?,黎流飛對提著燈籠的夏明說道。
“為什么我走前面?”夏明一臉委屈,他剛才看見了憑空出現(xiàn)的紅衣婆婆,那種級別的東西只要用一根手指他就完蛋了。
“你提著燈籠嘛,燈籠可以照到別的東西的影子。”黎流飛解釋道。
“那我可不可以把燈籠還給你?”夏明渴望的望著黎流飛。
黎流飛搖了搖頭,對他語重心長的安慰道:“放心,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死掉的話七天后就會復活。再說了,這燈籠只有鬼提著才有用,人提著沒有用的?!?p> “不是,我死了沒關系的?!毕拿魍瑯訐u了搖頭,然后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要是死了的話,我還能不能復活?”
“......”
黎流飛尷尬的沉默了,夏明的這個問題戳中了他的痛點,雖然他并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還真的不想死。
雖說死亡是一件很解脫的事情,可他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他不甘心就這么死掉。
夏明見黎流飛沉默了,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堅毅了一些,提著燈籠走在了最前面。
他這個主人是愛作死了一點,但說句實話,他還是蠻喜歡這個主人,至少主人要比實驗中學里的那個戴面具的魔鬼好上太多了。
白線搖搖晃晃,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極為扎眼,黎流飛跟在夏明身后,指揮著他朝著白線的盡頭不斷靠攏。
奇怪的是,這一路上一個鬼怪都沒有,黎流飛不知道是因為何霖太過于自大,還是說他在密謀著另外一些計劃。
白線的另一端停留在村子正中間的廣場上,只是黎流飛并沒有看見白線盡頭有一面墻,反而空蕩蕩一片,整個廣場中停滿了棺材,擺放在廣場兩側。
“這要搞什么?”黎流飛讓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現(xiàn)在的場景有些過于詭異了。
“這里我記得,和我們在那間房子里的擺設一模一樣,只是換了個皮膚?!标愋癖持蠲魅穑瑢枇黠w提醒道。
被陳旭這么一說,黎流飛當場就反應了過來,周圍的棺材就是停在房間里的玻璃容器,中間的石臺是手術臺,一旁的木車是書桌。
“給我?!崩枇黠w問夏明要過了他手中的燈籠,然后提著燈籠來到了最近的一副棺材前。
老舊的棺材一接觸到燈籠的光芒,就轉化成了裝著福爾馬林的玻璃容器,里面的尸體低著頭,眼睛緊閉,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握緊手中的貓眼石匕首,黎流飛提著燈光越來越暗的燈籠來到了中間的石臺,上面還殘留著一灘黑水,是被半身女鬼腐蝕掉的尸體留下的。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傳來,原本木車上的糧草陡然變成了何霖的身影。
何霖拍著手,微微揚起頭,十分欽佩的贊賞道:“你們竟然這么快就能找到這里來,還真是不可思議。”
看到何霖后,黎流飛把快消熄滅的燈籠重新扔給了夏明,然后拿出懷里的怪物圖鑒,只是靜靜的盯著何霖,并沒有開口。
見黎流飛不說話,何霖表情一變,有些諷刺的笑了一下,指著黎流飛說道:“我一直以為她才是這里最大的威脅,但現(xiàn)在看來,你才是那個最危險的人?!?p> 他專門給林清言設的局,竟然被面前的黎流飛輕易給破了,不除掉礙事的絆腳石,他會陰溝翻船也說不定。
“放我們離開,我就不是最危險的人了?!崩枇黠w并不敢輕舉妄動,不僅僅是因為身后的林清言和陳旭,還有那個不知所蹤的葉欣月。
“呵,知道了秘密的人,是不允許離開這里的?!?p> 何霖站起身,跳下了木車,嚴厲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沒有一絲感情,“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掉,當然,一直昏迷不醒的李明瑞,我或許會放他一條生路,畢竟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說是吧?”
“當然?!崩枇黠w并沒有反駁什么。
“其實呢,我還想讓你們多活一點時間的,只可惜你們送死送的太快了,你們放心,你們死后還是會活過來的,就像它一樣?!?p> 何霖說完,縫合女尸直接從遠處跳到了他的身旁,三個長發(fā)飄飄的頭顱蓋住了她們惡毒的表情,但掩蓋不住它身上暴戾的氣息。
“怎么樣,你覺得我的手藝還不錯吧?”何霖滿是欣慰的看著他的杰作,似乎這就是一件藝術品。
“你真變態(tài),連尸體都不放過。”黎流飛發(fā)現(xiàn)何霖真的如郭詩蕊所說,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尸體上的人,會不自覺地認為尸體比活人有價值。
“呵,我早就看她們三個不順眼了,在宿舍里一直排擠詩蕊,她們還間接的殺死了詩蕊,所以她們變成這樣,是她們應得的報應?!?p> “她們三個不是每天都喜歡黏在一起嗎,我就實現(xiàn)了她們的愿望,讓她們三個天天在一起。而且我重新賦予了她們生命,她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我有什么錯嗎?”
何霖并不認為他做錯了什么,犯了錯的人,就是應該受到懲罰,這是規(guī)矩。
“生命的定義,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只有瘋子,才會認為把尸體縫合在一起,是一件榮幸的事?!?p> 黎流飛并不認為何霖是受到打擊才變成這樣的,而是他的內心深處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從小沒有父母的教導,他就已經樹立了錯誤的觀念,他把一切都想得太機械化了,他只認為他認為的事情是對的,而其他的是錯的。
墻里的怪物,只是把他內心深處的黑暗放大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