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玫瑰鎮(zhèn)連環(huán)死亡事件(5)
東無笙直接一路跑回了鎮(zhèn)長為她準(zhǔn)備的客房,直到大門關(guān)上她的耳朵還在發(fā)燙,心跳還在咚咚作響。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笨蛋啊!
東無笙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她都開始懷疑,自己以前到底認(rèn)不認(rèn)識這個家伙,她簡直難以想象,自己三百年前究竟是怎么忍受這樣一個笨蛋呆在自己身邊的。
好煩!算了不管了,先睡覺吧,先睡一覺再說。
東無笙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瞪著墻壁氣了一會兒,她就決定先洗漱歇息了。
有啥問題明天再說!
洗漱完躺在松軟的床上,東無笙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一點(diǎn)困意也沒有。
這一天她黃昏才醒,這才過了四五個小時,要她睡覺實(shí)在是有點(diǎn)為難她了。
正巧晚餐喝了兩杯飲料讓她這會兒有點(diǎn)想上廁所,她索性就披著衣服起來了。
客房是沒有獨(dú)立的衛(wèi)生間的,她想上廁所得去走廊的公共衛(wèi)生間。
等她從廁所里出來,就看見有個人影背對著她,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那人淡金色的卷發(fā)上,留下一抹清冷的光暈。
是珍妮嗎?
望著那個背影,東無笙猜測道。
這大晚上的,她偷偷摸摸的是要干什么?
這大晚上的,睡不著的東無笙也實(shí)在是無聊得要命,忍不住就跟了上去。
她跟著那人下了樓,來到大門口,看著那人從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東西,緊接著響起微弱的開鎖聲。
那人出門之后,還小心地往門內(nèi)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后才關(guān)上門,從門外將門重新鎖上。
借著一點(diǎn)稀薄的月光,躲在樓梯拐角處的東無笙看清了對方的面容,的確是珍妮。
她要去哪里?
看了看一樓廚房的窗戶,東無笙想都沒想,手在窗框上一撐,人就輕飄飄地落在了窗外,全程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條件反射地翻出來之后,東無笙才后知后覺地覺得驚訝。
為什么自己做起這些事情來好像很熟練的樣子?自己以前不會是小偷吧?
東無笙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駕輕就熟地跟上了珍妮。
珍妮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了,一出自家大門就膽大起來,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壓根不往后看,想來也是完全沒想到會有人跟著自己吧。
東無笙跟著珍妮,一路來到一個建筑的外圍。
靠近建筑的地方非常空曠,沒有地方可以躲藏,東無笙只能隔著一段距離,躲在一棵樹后,看著珍妮跑到一間小木屋的門前,似乎是敲了敲門,里面很快走出一個高大的金發(fā)青年,將珍妮抱起來,在門前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直接將人抱進(jìn)了屋內(nèi)。
原來是私會情郎啊。
東無笙笑了笑,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不經(jīng)意地往木屋外的大排白色柵欄里瞥了一眼,只見明亮的月光下,一排排灰白色的墓碑安靜地佇立著。
誒,居然是陵園?
東無笙愣了愣,終于明白過來,原來珍妮喜歡上了年輕的守墓人。
嘖嘖嘖,青春啊。
東無笙感嘆了一句,正打算走,忽然連打了四五個噴嚏,在一片寂靜中,她的噴嚏聲格外清晰。
東無笙趕緊往樹下躲了躲,確定沒人出來查看才放松下來。
她摸了摸鼻子,打算趕緊離開。
總覺得這地方有股奇怪的味道……難道是戀愛的酸臭味?
邁開腳步的前一刻,她下意識地回頭又看了一眼,就看見那棟木屋在她眼前倒塌下來,就像是被推倒的積木,一瞬間就成了一攤廢墟。
東無笙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的頭忽然像是被人刺入了一把尖刀,并且在里面不斷地翻攪一般,劇烈地疼痛起來。
東無笙連忙伸手扶住身邊的樹干,慢慢地蹲下來。
這時她感覺到身后似乎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沒等她轉(zhuǎn)頭去看,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度醒來,眼前是客房的白色天花板,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房間里光線昏暗,窗簾拉著,陽光將深藍(lán)色的窗簾照得蒙蒙發(fā)亮,仿佛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
東無笙坐起來,揉了揉額角,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昨晚發(fā)生的都只是一場夢嗎?
難道昨晚她上完廁所就回到了房間,然后睡著了做了那么一場夢?
東無笙又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窗簾上。
不對吧?昨晚自己好像沒有拉窗簾……那就是有人來過,把她送回來并且?guī)退昧舜昂煟?p> 想到這兒,東無笙站起來,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
清透的陽光照進(jìn)來,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東無笙站在窗邊,往下望,花園里有人正在澆花,穿著深綠色的花邊長裙,淺金色的卷發(fā)在晨光下綴滿了閃亮的星子。
是珍妮?她看起來什么事都沒有,難道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個夢?
這時她聽見身后傳來開門的聲音,回頭一看,有著溫暖發(fā)色的少年正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她。
“早上好,怎么呆呆的,看什么呢?”
東無笙露出笑容,和他打了個招呼。斑也反應(yīng)過來,唇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早?!?p> 東無笙走到他身邊,忽然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斑問道。
“應(yīng)該沒有?!?p> 東無笙揉了揉鼻子,滿不在乎地回道。
客廳里,鎮(zhèn)長夫人正在吃早餐,鎮(zhèn)長在看報紙,兩人的狀態(tài)看起來都不是很好,臉上都帶著憂慮。
看到他們下來,鎮(zhèn)長放下報紙說了什么,然后就出門了,鎮(zhèn)長夫人見狀也收拾了餐具,跟著他一起走了。
東無笙看了看身邊的少年,還沒來得及開口,斑就自覺地和她解釋道:“昨晚鎮(zhèn)里有七個人集體自焚了,七個人都留了遺書,字體上看也都是本人,但是遺書寫得很混亂,寫遺書的時候似乎都神智不太清楚,大家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還在調(diào)查。”
東無笙愣了愣,走到餐桌邊上。斑站在她身后,幫她拉開了椅子。
想起昨晚的事,東無笙忍不住問了一句,“除此之外呢?”
斑也拉開椅子坐下,給她端了杯牛奶,還拿了一片吐司,“還有,鎮(zhèn)子西邊守墓人的房子也塌了,不過當(dāng)時守墓人并不在屋內(nèi),所以沒有受傷?!?p> 一夜之間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也難怪鎮(zhèn)長夫婦早上起來臉色這么差了。
東無笙低頭咬了一口吐司,若有所思。
斑專注地吃著早餐,臉上沒什么表情。
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看到守墓人和珍妮……
東無笙正想著昨晚的事,忽然聽到身邊斑的位置傳來叉子碰撞盤子的聲音。
偏頭一看,就看見斑戳破了荷包蛋,金黃的蛋液在盤子里流淌開來。
斑看也沒看她,淡定地用叉子將荷包蛋撈起來,送進(jìn)嘴里。
東無笙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斑今天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她又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就聽見斑又將杯子碰到了盤子。
嗯?
東無笙終于意識到有哪里不對了。
斑今天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她發(fā)現(xiàn)斑的身上有一種很淡的很熟悉的味道。
這味道讓她很不舒服,感覺一聞到頭就隱隱作痛。
好像是昨晚她在陵園邊上的時候聞到的味道。
“斑”,東無笙假裝隨意地問道,“你昨晚從樂器室出來以后還有沒有見到過我?”
身邊先是沒有回應(yīng),緊接著響起少年不咸不淡的聲音,“沒有。”
“真的?”東無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看起來好像有點(diǎn)緊張?”
斑低著頭,眼睛黏在盤里的培根上,可是叉了幾次都沒有叉起來,“沒有,你想多了。”
東無笙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忽然拿起叉子把他盯著的那塊培根叉走,“昨晚是不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斑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同時手上繼續(xù)進(jìn)攻下一塊培根。
嗯哼,果然有貓膩。
要是正常情況下,按照這個家伙的性格,肯定把培根全部給她了。
東無笙舔了舔上牙,直接把斑的盤子推到一邊去,“你看著我,你也看到珍妮進(jìn)到小木屋里然后小木屋塌了,對不對?”
斑皺了皺眉,依舊低著頭,什么話也不說。
看著他這一幅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東無笙也一樣有些苦惱,她干脆就把話說明白了,“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我們昨天可是親眼看著小木屋倒塌的,可今天卻什么都沒發(fā)生,就仿佛只是我們做的一個夢!”
斑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她認(rèn)真地說道:“你還是別問了,這件事你還是少參與一點(diǎn)比較好?!?p> 這家伙果然知道什么!
東無笙也有些著急,她總覺得斑瞞著她的這件事非常重要,她隱隱有一種預(yù)感,如果不盡快處理好這件事,還會有更多不幸的事情發(fā)生。
“求你了,斑,你到底知道什么,快點(diǎn)告訴我!”
東無笙耐著性子央求道。
可斑鐵了心地不告訴她,仍她如何追問始終閉口不談,氣得她把斑一個人丟在客廳里,自己一個人跑回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