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時值東漢末年,梁冀,字伯卓。安定郡烏氏縣人。東漢時期外戚、權臣。出身世家大族,為大將軍梁商之子,他的妹妹為漢順帝皇后。
最初為黃門侍郎,歷任侍中、虎賁中郎將、越騎校尉、步兵校尉、執(zhí)金吾。永和元年,拜河南尹,任內殘暴不堪、肆意妄為。梁商病逝后,梁冀接任大將軍,襲爵乘氏侯。順帝崩,立沖帝,與太尉李固等錄尚書事。沖帝崩,立質帝。后更毒殺質帝,另立桓帝劉志。此后他更加專擅朝政,結黨營私,任人唯親,大肆將官爵給予親族。梁氏一門前后九人封侯,三位皇后,六位貴人,兩位大將軍,女人擁有食邑稱君的有七人,娶公主的三人,其余任卿、將、尹、校的共五十七人。
瑯琊王劉顯,字伯昭,濟北惠王之后,順帝之從弟(假的,別當真),分封于徐州瑯琊國,生有二子,長子竫早喪,次子翊與盧植為友,師事鄭玄。
天空昏黑,其色如墨,伸手難捉臂手,俄而雷電交加,一道閃電如球,突入劉翊房中,直入其妻郭氏懷中。
劉翊與郭氏婚配數(shù)年,一直不曾得育后代,不料今日被天雷入懷中,郭氏因此懷有身孕。
公元136年,懷孕十月的郭氏產下一子,劉翊大喜,起名奭,小字狗兒。
劉奭自幼聰慧,精通兵事,喜讀《六韜》、《三略》。
是年,梁冀任河南尹。梁冀在任期間殘暴放縱,做了許多違法的事。他父親梁商所親信的賓客雒陽縣令呂放,跟梁商談了梁冀很多短處,梁商便因此責備梁冀。梁冀懷恨在心,梁冀就派人在路上刺殺了呂放。梁冀又怕梁商知道,就把刺殺呂放的嫌疑,就嫁禍給呂放的仇家。還請求讓呂放的弟弟呂禹任雒陽令。前去捉拿呂放的仇家,把他的整個宗族及一百多個賓客全都殺掉了。
瑯琊國,劉奭看著詆報,心中卻道:“尼瑪,我不過是玩?zhèn)€《皇權爭霸》游戲,怎么就給老子扔到東漢梁冀當權時代了?嘿嘿,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老天讓我如今是皇親國戚,我就一定要中興大漢,成就不世霸業(yè)。
我劉奭怎么說也有著先進了兩千年的知識,梁冀殘暴,那就讓他先瘋狂起來?!?p> 劉翊看著自己這個與眾不同的兒子,勤勉好學,不惹事生非,有著與同齡人不相符的成熟的兒子,對著郭氏道:“夫人,咱這個兒子似乎不怎么喜歡與人交流啊,如今梁冀當?shù)?,時局不定,只怕大漢江山不穩(wěn),孤有愧于高祖先輩也?!?p> 郭氏道:“王爺說哪里話,王爺雖然是瑯琊王,可惜只是閑職,一不掌兵,二不攝政,朝廷上下貪賄納腐,王爺身為帝胄,何不上書以諫之?”
劉翊道:“坊間傳聞梁冀‘鷹肩豺視’之輩,睚眥必報,如今我兒年幼,不宜生事,當使狗兒健康成長,盡快成年?!?p> 話說朝廷消息傳來,梁商去世還沒有下葬,順帝就任命梁冀為大將軍,任他的弟弟侍中梁不疑為河南尹。到漢順帝死時,漢沖帝只兩歲,還在襁褓之中,太后掌控朝政,詔命梁冀和太傅趙峻、太尉李固總領尚書事務。梁冀雖然辭讓沒有接受,但卻更加奢侈殘暴了。沖帝死了,梁冀就擁立了質帝劉纘。質帝年幼卻很聰慧,他知道梁冀驕橫,曾經在群臣朝會時,盯著梁冀說:“這是專橫跋扈的將軍?!绷杭铰犃?,非常痛恨他,就讓侍從把毒酒加到湯面里給質帝吃。藥性發(fā)作,質帝非常難受,派人急速傳召李固。李固進宮,走到質帝榻前,詢問質帝得病的來由。質帝還能講話,說:“朕吃過湯餅,現(xiàn)在覺得腹中堵悶,給朕水喝,朕還能活。”梁冀這時也站在旁邊,阻止說:“恐怕嘔吐,不能喝水?!痹掃€沒有說完,質帝已經駕崩。李固伏到質帝的尸體上號哭并彈劾侍候質帝的御醫(yī)。梁冀擔心會泄露下毒的真相,對李固非常痛恨。
劉翊謂夫人道:“梁冀擅權,國將不國,只是如今社稷凋敝,人材不出,朝中盡是捐官,雜稅苛捐層出不窮,百姓苦不堪言,只是孤人微言輕,諸事不可為也。”
劉奭道:“爹爹何須煩惱,爹爹是帝胄,天下群雄欲除梁冀者甚矣,若是爹爹振臂一呼,必然有天下群雄來投,倒時除佞|黨|奸|寇,何慮大漢不能中興?”
劉翊道:“豎子!你懂什么?你一黃口小兒,豈知國家大事?”
劉奭道:“爹爹,兒已經六歲了,是大人了,你可不要看不起我喲,兒以為爹爹此事應當進表,請旨奉梁冀為都安王……?!?p> 劉翊怒道:“我瘋了還是你瘋了,知道梁冀禍國殃民,你不思量如何消滅他,居然還進表求皇帝加封梁冀為王,你這逆子是要讓老爹我成為眾矢之的,萬萬人唾罵的靶子?”
劉奭道:“爹爹稍安勿躁,常言道: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也,如今梁冀把持朝政,不斷排除異己,必然為眾人所共憤之,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爹爹若能把梁冀的敵人聯(lián)和起來,以父親你的人望,中興大漢其實不難。
再者,如今朝中分為兩派,一派由李固領導,擁立清河王為帝;另一派由梁冀領導,擁立劉志登位。而中常侍曹騰,梁冀走狗也,爹爹若能結交于他,必能飛黃騰達也。”
劉翊道:“住口!為父一生廉潔,如何生了你這罔顧君恩的賊人為子,吾當杖殺汝也!”
劉奭道:“爹爹勿怒,此本權宜之計也,梁冀手握重兵,節(jié)制天下諸侯,如今唯有先穩(wěn)梁冀之心,以為爹爹倒向于他,他必不對父親設防,而后父親可就中取事,徐圖梁冀也。
其二、如今質帝年幼羸落,必然不久于人世,而天子之后,清河王為人嚴明,如果他真的為帝,恐怕難保平安,但立劉志,則可以長保富貴。故梁冀必然鋌而走險,毒死漢質帝,擁立劉志為帝,是為漢桓帝。
而爹爹可以就中取事,暗地里聯(lián)和諸侯兵馬,曉以利害,就中取事,即便不能一戰(zhàn)滅殺梁冀,亦能傷其根本也?!?p> 郭氏亦道:“王爺,妾以為狗兒所言極是,那梁冀草菅人命,賣官鬻爵,早已引起朝臣不滿,若果能如狗兒所言,連結中官,何慮梁冀不滅?”
劉翊看向郭氏,面色陰沉,眼神不善道:“自高祖立朝,便有規(guī)矩,婦人不得干預朝政,你今竟敢罔言政事,若有外人知曉,孤亦保不住你。”
劉奭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也,何況一婦人耶?
再者,婦人又如何?婦人有學識者比之男子不差分毫,如何不能問政乎,此本男子偏見。爹爹乃是有識之士,何故與市井小民一般無二乎?
況乎如今所言乃是梁冀之事,如何涉及母親耶?”
劉翊指著劉奭與妻子,雙唇抖動,半晌說不出話來。繼而袍袖一揮:“孤要休了你二人?!?p> 次日,瑯琊王劉翊早忘了昨日之事,一早遍尋妻、兒不見。劉翊道:“你等可曾見到過王妃與世子么?”
從人道:“昨夜少王爺與娘娘帶著五百從人,離了瑯琊,望洛陽去了?!?p> 瑯琊王劉翊大驚失色,將那從人一把撾住,使勁搖晃道:“娘娘與世子離開,是誰給你的膽子,不來稟報與孤的?”
洛陽城中,有軍士捉住劉奭母子,獻于梁冀。梁冀看著劉奭母子道:“美人何來?”
劉奭道:“久聞梁冀梁大將軍英雄無敵,震懾四方,宵小遁形,乃是當世之將之楷模,晚輩瑯琊劉奭,徐州之無名小輩耳,素聞大人招賢納士,四海求賢,故此攜帶家眷,不遠千里而來,欲投在大將軍麾下搏一個出身,今有些許小玩意獻上,不過雞蛋大小一百零八東珠而已,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梁冀大驚,見劉奭呈上三尺長短,六七寸高大的一個盒子,慌忙接過,迫不及待看時,那一個個一般大小的東珠,正水光瀲滟迷人眼目,不由笑道:“劉家小子,看你年齒不大,不知要想封何職?”
劉奭道:“若能得個將軍當當便是了。”
梁冀笑道:“劉家小子,你我一見如故,你又出手大方,孤便封你做烏程侯,羽林中郎將,桂陽太守,可自行招募府兵,可好?”
劉奭道:“大將軍真乃人中龍鳳,快人快語,晚輩無以為報,只是桂陽太遠,不如江陵郡好?!?p> 梁冀道:“江陵郡的話,這幾個東珠只怕還是不太夠?!?p> 劉奭道:“大將軍果然是爽快人,只是晚輩此番來得匆忙,不曾多帶寶物,還有白銀千兩,如今一并獻上,還望明公應允江陵郡太守之位?!?p> 梁冀色|咪|咪地看著郭氏,劉奭看在眼中,假作不知。
梁冀上前,一把摟住郭氏,笑道:“美人兒在外風餐露宿豈不可惜?不如跟在孤身邊,錦衣玉食,豈不快哉?”
劉奭假作大喜,暗藏利刃,拜伏于地,口中道:“父親在上,請受孩兒一拜?!?p> 梁冀大喜,連忙來扶劉奭,不提防劉奭突然送出一刀,也是梁冀命不該絕,原來梁冀殺人無數(shù),也怕有人暗中行刺,在袍服之內暗著衷甲,劉奭哪里知道,見一匕首刺去,不入于內,自然是知道事情敗露,于是一邊抵擋梁冀,一邊向外突去。
早有那府兵殺出接應。洛陽城中,此時早已凈街,止有劉奭帶著母親在先奔逃,劉奭道:“可恨梁冀,竟然如斯貪得無厭,這一百零八顆東珠價值連城,便是做那長安太守也是綽綽有余,不想竟然還覬覦母親身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兒若不殺他,難消心頭之恨?!?p> 郭氏道:“如今失了東珠,又不得出城,如之奈何?而且洛陽城中,這廝權勢滔天,你我又不熟這城中街道,如何逃走?”
劉奭道:“母親勿憂,孩兒來此前曾卜得一卦,此一番乃是有驚無險,必能得貴人相助也?!?p> 郭氏道:“你這孩子,又要胡說八道了,這洛陽城中你我無人識得,何來貴人相助?”
又走了不遠,前面顯出一幢宅子來,兩個氣死風燈上書斗大的一個“盧”字。
正是五姓七家中的“盧”家。
二人繞到后門,拍打門環(huán),不一會,走出一個老者,見二人氣度不凡,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扣我家門?”
劉奭道:“老人家,我母子乃是瑯琊王劉翊之子與妻室,因回東都看望親人,不意與梁冀相遇,誰知梁冀人面獸心,竟看上家母,想要當面戲弄,晚輩忍無可忍,刺了梁冀一刀,孰知梁冀竟內罩衷甲,一刺不死,只得帶著家母逃亡?;挪粨衤罚固又链?,肯請老人家讓我母子避避風頭。”
老者看了看二人身后,并無一人,連忙讓過二人,將門掩了。
三人轉過花園,行至一間書房門前,一個中年男子站定,極目遠眺,不知看些甚么。
老者道:“世子,此乃我家大人,中郎將盧子干也?!?p> 劉奭道:“多謝盧中郎救命之恩,瑯琊郡王劉奭這廂有禮了?!?p> 盧植道:“你可在我府中暫住一二日,待風頭平息,我會送你出洛陽?!?p> 劉奭嘆息道:“晚輩本想借梁冀之手得江陵太守之職,孰知其竟要晚輩母親隨侍,他一個外臣,竟敢要似晚輩這樣的漢室宗親女眷作陪,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只是今番刺他不死,再難有機會矣。”
盧植笑道:“世子可曾有表字否?”
劉奭道:“回中郎,奭尚未及冠,不曾有表字?!?p> 盧植道:“我部下斥候回報,此去桂陽有一戶,乃是陳球之子陳瑀之后陳彥,乃是巨賈豪商,廣有錢糧,彥字漢昇,有九子三女,皆當世豪杰。長子顓,字崇武,妻黃氏,育有陳安,字元平、陳寧,字元和二子,一女陳臨,乃其三弟陳珅長子陳銘之妻;次妻徐氏,育有一女,名喚語嫣,配與陸氏子為妾;次子陳頊,字崇文,妻楊氏,有三子,三子瑗,字元道、四子淵,字元路、五子惠,字元繼;妾周氏,亦育有二子,六子廉,字元禎、七子定,字元祐,彥三子陳珅,字崇渙,妻曹氏,次妻吳氏,妾鄧氏,三人各育二子,曹氏生八子銘,字元玠,九子琦,字元甫,因幼時惡了其嫂,被其伯父杖斃,棄尸于蔥嶺關下,下令不得收其尸入祖墳;吳氏生子叔、季,叔字元業(yè)、季字元廣,鄧氏亦生二子申、珞,申字元輔、珞字元佐;彥四子勖,字崇彰,取會稽虞氏為妻,五子懋,字崇德,六子孚,字崇昭,七子翀,字崇恩,八子稚,字崇悌,九子瑉,字崇孝,皆無后。
陳安有一子,業(yè)已成年,名淮,字少儒,此子有經天緯地之材干,文可治國安邦理政,武可開疆拓土御邊,乃是不可多得之良臣,你若能得此一門助你,何慮大漢不興?”
劉奭道:“中郎大人,小可欲將母親留在中郎府中,而小可自往桂陽求賢,不知大人肯助孤否?”
盧植斬釘截鐵而道:“公子乃是漢家宗親,帝室貴胄,公子但有所托,子干自無不允,只是此去路途遙遠,公子年幼,只怕于路盡是盜匪,不利于行。我麾下有大將張郃,頗有武藝,子干使他護送公子前往,必不致有失也?!?p> 劉奭深施一禮,口中道:“如此多謝中郎矣?!?p> 及天明,張郃與劉奭皆冠帶齊整,二人各乘一馬,望南門而來。
梁冀麾下在南門查看,張郃暗道:“公子無憂,只需如常即可,彼必不能知曉。”
那梁冀麾下門官,見張郃二人乘馬而來,笑道:“雋乂今日又去公干?”
張郃笑道:“正是,今日奉中郎將令,替大將軍求賢,故此不敢怠慢,好了,回來后若得賞賜,必然請你幾個耍錢?!?p> 這一去,正可謂是砸開鐵籠出猛虎,頓開枷鎖走蛟龍。
二人一路無話,這一日來到桂陽臨武境內。
劉奭道:“此地山陵峻險,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若在此設一寨,便有十萬軍亦不能過也?!?p> 張郃看看劉奭,笑而不答。
行不遠,一片大宅顯出,正是桂陽巨豪之家“陳府”。
劉奭叫開大門,稟明來意,陳顓迎入府中,分賓主落座。
陳顓道:“梁冀雖有才能,以某看來,不過草莽而已。公子若肯用我,必使公子中興大漢也。”
正說話間,有一人自外而入正堂,那人約摸三十七八歲上下,一部鋼髯扎里扎撒,兩道壽眉在鬢角自然垂下,身穿一件褐色儒衫,腳踏藕步靴,腰懸一口寶劍,端的英氣逼人,神勇非常。
看一眼劉奭,謂陳顓道:“陳崇武,我乃一家之主,你處事可曾問過我么?”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