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東山遇劫
“妾多謝王爺厚愛?!痹勒f罷,小心著將這兩個杯子收好。
次日清晨,元依換好騎行穿的袴褶,女子穿騎行服飾在這個年代并不罕見,她來了許久,也算是對此地的一些生活習慣有所了解。
清晨的風不似白日那般熱情,卻也溫暖和煦,陽光給所有人都鍍了薄薄的一層金,元依跟在高澄的身后,才發(fā)現(xiàn)今日的隊伍很是龐大。
當高澄拉著她走出來時,便見到街上似有百人的隊伍在等待。
此次出門是騎行,說來元依并不歡喜,雖然她換上了方便的馬裝,但是她不同于這群從草原上而來的民族,他們以騎馬為榮為樂,元依在騎馬的時候只會感到疲憊。
不過此時的場景讓她頗為震撼,畢竟這是她自穿越過來第一次見到比較正式的場面。
本以為這種時候他會將王妃帶在身旁,元依向后看去,也只有幾名世子騎馬跟在了身后,并不見王妃的身影。
不知為何,元依心里竟然有種無恥的得意之感,甚至連她自己都為這種感覺而詫異。
馬蹄踏上青石路,驚擾了晨曦的清寧。當隊伍從大路上行過之時,沿路盡是觀看的百姓。
有時候人們的情緒不需要用什么語言來表達,一個眼神,便可展現(xiàn)他們此時的心緒。
看得出來,身前的這位王爺很是受到擁戴,百姓們雖沒有跪地參拜,但眼里滿是敬意,他們等候在路邊,為高澄的隊伍讓出了整條主路。
人們口中的大將軍,渤海王,此時元依看不見他的面孔,單是背影,就可感到他的威風和神氣。
元依想要和紅綃說話,但是紅綃的馬似乎很不喜歡她的小馬,每次當她走過去時,紅綃的馬就主動與她保持距離。
元依馴馬的能力不是很好,無奈只有妥協(xié),與紅綃隔著一段距離。
到了場地內后,便有人伺候著各位歇息,并將馬匹牽了下去。
元依看著眼前廣闊的山脈和草原,心中想著赫斯娜跟來想必她會欣喜吧,就怕這樣的場景會讓她思念家鄉(xiāng)和那個人。
高澄和身邊的幾位同僚們聊著,元依便和紅綃到一處帳內歇息。
行了半日的路,這地方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此時正是晌午,陽光曬的人心也暖暖的。
最近元依每次看到高澄都會心生歡喜,盡管,她自己并不想要這種歡喜,可是感情這事向來無法由人做主。
“姑娘似乎從上馬開始就滿是心事呢。”紅綃看向元依。
今日春泥和喬嬤嬤等在府上,就紅綃一位熟人跟在身旁,元依也只有和她閑聊的份。
“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場面,一時有些說不出的欣喜。還有,為何此次王妃沒來呢?”元依看向紅綃。
紅綃為元依倒了一杯水,頗有詫異地看向她說道,“本就是王爺帶姑娘出來散心,王妃自是不會跟來?!?p> “這么大的陣仗,只是為了陪我散心?”元依有些受寵若驚。
“當然,姑娘現(xiàn)在可是王爺身邊的紅人。要不是這一頭午您都騎馬,有些累了,想必現(xiàn)在王爺身邊的人都巴不得認識您呢。”
元依沒有說話,飲了口水后靜靜笑著。
想起了自己原來面試舞蹈團沒通過的那段日子,那是她最痛苦最煎熬的一段時間,可是除了趙磊這種狐朋狗友找她玩以外,便沒人愛理她。
也是,人們都喜歡結交勢力,像她當時的那種情況,什么都沒有,又怎會有人會搭理她呢。
紅綃見她不語,繼續(xù)說到,“不過姑娘放心,他們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
我們姑娘本就是女子,尋常也在院內不會見人,再者,人人都知女子無法干政,所以就算他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求姑娘辦事。
元姑娘,你說是吧?”紅綃這話說的,元依頓時在心里就樂了,這分明就是對元依的一種忠告嘛。
“當然了,王爺?shù)氖?,哪是我們這種婦道人家該知道的?!?p> 元依說罷,紅綃滿意一笑。
“紅綃以前來過此地嗎?”元依看向紅綃。
“來過幾回,東山是王爺招待賓客們的常來之地?!?p> 兩個人正說著,高澄走了進來。
“你和我來,帶你去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保證你會喜歡。”
高澄一邊說著,隨手拿了個巾帕蓋在元依的腦袋上。
“王爺,您這樣我什么都看不見了?!?p> “到時自會讓你看到?!?p> 元依不禁笑了一笑,沒想到高澄還能有這種幼稚的時候。
他扶著元依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每邁一步,元依都希望時間可以停歇,雖然他經(jīng)常陪伴在身旁,但是現(xiàn)在元依的依賴遠遠多于從前。
似是進了一片樹林,雖然看不見眼前的景致,但是腳下的聲音變了,似是踩著松針的感覺,同時松香入鼻,元依第一次覺得這味道如此好聞。
“王爺要去的地方莫非在松樹林里?”
“非也,非也,到時你自會知曉,此地僅是路過而已?!彼穆曇粢琅f悅耳。
元依聞著松香的氣息,拉著自己心悅之人,一時之間,就算讓她永遠留在這個地方也好。
正當她陷入美好之時,四周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何人于此,本王不是告知過不可驚擾嗎?”
聽聞這話,元依內心一驚,忽然一股蠻力將她拖走,她知道此人并非高澄。
這時,身后傳來高澄和常歡的驚呼聲。
待元依清醒過來之時,自己已經(jīng)被拽出了樹林,似在一輛馬車中。
她感到頭劇烈疼痛,想要摘下蒙面的巾帕,卻被身旁的人狠狠地抽了手一下。
她感到手背疼到發(fā)麻,隨即一股溫熱。
她將手挪到巾帕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被抽打的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你是何人?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何害我?”
“還真當你自己是個什么人物呢?你和我無怨無仇,我自然是因為他人帶走了你?!?p> “你是和王爺之間有何誤會嗎?我可相助于你,只要你肯保我安全?!?p> “飛書想必你家王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到,你的命值不值我可就說不準了?!?p> 說話之人聲音頗為低沉,有些沙啞。
“我一卑賤之奴婢,想不到還被您高抬了,若說是想要綁架,以我來威脅王爺,怕是你們得不到自己所要之物了。”
“呦,這會子又說是我高抬你了?才剛不還說是可相助于我么?”
“好說好商量自是可以,但是你若以我威脅王爺,怕是不會奏效?!?p> “你是不相信自己在那鮮卑兒心里的地位吧!”
“一介舞姬,我還是有這種自知之明的?!?p> “那你可就自求多福吧,反正得不到我們所要,你這命也別要了。縱是不能威脅于他,讓他不快活個幾日,也不算我們白忙活一場?!?p> 此人說罷,哈哈大笑,元依的心頓時涼到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