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州驚落水
因為事態(tài)緊急，容卿需要虞書煙馬上行事。
但她亦不肯大意，虞書煙出現(xiàn)得有些突然，她的身份還有待核實。
容卿讓保鏢去查找虞書煙的資料，得知她的確是剛從法國留學(xué)歸來的高材生，且在校時取得了很多成就。
容卿沒有想到蘇州望族虞家在虞書煙兩歲時慘遭滅門，兇手夜入虞宅一人不留，只有兩歲的虞書煙碰巧不在而得以幸免。
同是年幼喪親，容卿不禁對書煙產(chǎn)生了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在了解完全虞書煙的背景之后，容卿便任她為蘇州幾個布莊的總管事。
經(jīng)過兩人的商討，很快制訂了一套布莊管理章程——每個布莊各設(shè)一名掌柜，一名賬房，若干雇員；在掌柜之上又設(shè)有三名管事，不定時地到各個布莊抽查、核賬。
一旦發(fā)現(xiàn)有錯賬、貪污的馬上辭退且送去警局。
另外，對于雇員，她們決定讓每一位顧客為雇員打分，一月為期，最低的扣除月銀，而最高的則月銀翻倍。
新規(guī)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實行了下去，各個布莊也被管理得井然有序。
容卿漸漸有了成就感，同時她與虞書煙的關(guān)系也變得親密無間，兩人相約夜游姑蘇城。
…
“我有一段情呀，唱撥拉諸公聽。諸公各位靜呀靜靜心呀，讓我唱一只無錫景呀，細細那道道，唱撥拉諸公聽。小小無錫景，盤古到如今……”
蘇女坐在船頭，眉眼含情，芊芊素手撥捻琵琶琴弦，曲曲蘇州小調(diào)自她口中流泄而出。
此情此景，何其醉人，容卿覺得要是能一直留在這里，日日夜夜也不錯。
古人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誠不欺我。
乘舟繞城緩行，兩畔散落著房屋酒肆。
酒家女用清亮的嗓音，招呼著原來的客人。
“容卿姐姐，你會蘇州話嗎？”虞書煙反過身問道。
容卿點頭：“我從小生活在蘇州，后來才舉家搬去上海。蘇州話算是我的母語吧?！?p> 聽此，虞書煙一臉艷羨。她飛快地跳到容卿身旁，纏著她的手臂說道：“我自小罹難，搬去上海，后又遠赴法國。蘇州話早已忘得一干二凈，容卿姐你教我?guī)拙浒?！?p> “好，那你想讓我教你說什么呢？”
虞書煙思考了一下，便問道：“我喜歡你怎么說？”
“孬歡喜儂。”容卿沒想那么多，脫口而出。
虞書煙張嘴剛要學(xué)，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水聲，接著船便急劇晃動起來。
三人慌張掙扎著站起，奈何掌握不了平衡，只能眼睜睜看著跳上船的幾個男人來到自己面前。
容卿從他們的舉動判斷出這并不是強盜而是專門來尋仇的，因為這幾人徑直朝著自己和虞書煙跑來而沒有阻止船頭的琵琶女跳河逃走。
所以，在被他們抓住之前，她用嚴(yán)肅且淡定的語氣朝他們說道：“諸位，我們兩個只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子。大家無冤無仇，失了和氣可不好。”
可誰知為首的那個男人卻看去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掄起麻袋，毫不猶豫地撲過來，嘴里還惡狠狠地喊道：“少廢話！要不是你們兩個臭娘們，我們兄弟幾個怎么可能流落街頭。今天好不容易被我們逮到，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你們！”
說著，便一把抓住容卿的手腕，另一只手作勢拿麻袋套住她。后面跟著的黑衣人麻溜的跑到虞書煙跟前，忽的給了她一個巴掌。
之后容卿便反抗不得被套進了黑暗的袋子里，無論她怎么掙扎，那人都是粗魯?shù)乜钢?。急了還朝她腰上狠狠地打了兩拳。
“亂動什么！不要命了是吧！”
措手不及之間，她被丟進了水中。
扛著她的人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浮浮沉沉間嗆了不少水，也不知道書煙怎么樣了。
冷，透徹心骨的冷。無盡的黑暗剝奪了容卿心中最后的黑暗，暈眩侵襲了她的腦海。
罷了，掙扎亦無用，不如就此睡去，也好過一輩子受人擺布，命若浮萍。
正當(dāng)她正要睡過去的時候，自己被猛然摔倒了地上。
全身上下劇烈地疼著，但也讓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還有希望。
耳邊傳來激烈的打斗聲，不難想象是怎樣一幅你死我活的場景。
過了約莫五分鐘，周遭靜了下來。
容卿眼前乍地恢復(fù)樂光明，朦朧之中，她看到了那個熟悉地曾無數(shù)次令她心痛心動的身影。
她拼盡全力想叫出他的名字，可下一秒?yún)s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
“她沒事了吧？”溫柔、磁性的聲音在不遠處想起。
“這位小姐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只不過落水受驚還需要好好靜養(yǎng)?！?p>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p> 睜開眼，果然是在病房。
容卿不適地揉了揉有些暈眩的頭部，喉嚨干澀。
她剛想伸出手去夠水杯，卻見眼前驀地出現(xiàn)一杯溫水。一抬頭，顧辰深邃的面龐便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醒了?！鳖櫝捷p緩地扶起容卿，將枕頭墊在她身后。接著便坐在床邊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她，“為什么不小心一點？每次見到你的場景都那么令人不愉?！?p> 容卿低頭沉思，回憶起那幾個想要綁架自己和虞書煙的男人，她突然聯(lián)系起了最近的布莊改革。
“那幾個男人我覺著十分眼熟，應(yīng)該是布莊里的雇員。他們因為相互勾結(jié)欺客或者是別的原因被開除，便想著找我和書煙尋仇?！?p> “人我?guī)湍阕砹?，你?zhǔn)備拿他們怎么辦？”
容卿堅定地說：“自是把他們交到警局，再好好告誡其他雇員一番?！?p> “對了，那個和我一起被綁架的小姐呢？她怎么樣了？”
“她在隔壁病房，她比你早醒，想必已經(jīng)沒事了。”顧辰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聽他這么說，容卿便下床去看看書煙的情況。
還未走近病房，她就清晰地聽見房內(nèi)有兩人正爭吵著，好像還十分激烈。
“哥哥，為什么你來看我卻對我這么冷漠？”虞書煙從后面抱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嗓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