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灣村風(fēng)景秀麗,夾在大山和一望無際的湖水之間。
經(jīng)過開發(fā)之后,這里已經(jīng)成了遠(yuǎn)近聞名的度假村。
雖是大清早,路上就見了好幾對小情侶。
他們肆無忌憚的勾肩搭背。
昨天夜里,李燁和陳小蝶同居一室。
下了出租車,來到湖邊等陳真,滾燙的陽光從湖水上折射過來,刺得額頭火辣辣的痛。
即便有少許風(fēng),汗水還是很快濕了衣。
李燁看看手機(jī),快十點多了。
身邊的陳小蝶老早就不耐煩。
甩著手上的汗?jié)n,做瞅瞅,右瞧瞧,開口就罵。
“這個陳真,太不守信了,再不來,我們就走!”
李燁瞧瞧湖面,見有兩艘小漁船行駛過來,斜了陳小蝶一眼,皺著眉頭說。
“走吧,先找家店,你休息,我查事情!”
很快,漁船靠岸。
付了腳程錢,李燁牽著陳小蝶,坐在搖曳的扁舟上,半瞇著眼睛看風(fēng)景。
搖船的是個中年女人,她套著熒光的救生衣,里頭穿了件白色的圓領(lǐng)汗衫。
“你們是情侶吧,南灣村風(fēng)景是不錯,只可惜工程闌尾了,兩天就看膩!”
女人很健談,主動找李燁說話。
小船很快,破水的聲音聽著非常舒心。
李燁將兩只胳膊甩到湖水里,往臉上澆了些水,趕走些許燥熱后,側(cè)臉看著那個要船的女人。
“阿姨,你是本地人吧!”
“是啊,你們晚上可以住在我家里,只要五十塊錢!”
任何時候,搖船的女人都不忘給自己拉生意。
說完還從足下的紙箱里摳兩瓶冰水出來,丟給李燁和陳小蝶,而后也沒管船槳,讓小窗隨風(fēng)而行。
船上的水很貴,不過李燁還是擰開灌了一口。
除了著實渴,他還想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抽了一張紅給女人。
“阿姨,我想打聽一個人!”
“問吧,只要是這里的,我都認(rèn)識!”
很少有人這么大方,女人很高興,往李燁對面坐下來,弄得小船搖晃起來。
陳小蝶坐在船舷上,脫了鞋子,兩只白皙的腳落在水里,一邊踢著波浪,一邊瞧著飛起捉魚吃的水鳥。
她很開心!
李燁很欣慰,望著對面的女人,誠懇的聊了起來。
“阿姨,有個叫姜曉的,你知道嗎?”
“知道!”女人可能是腳丫子癢,抬手摳,嘴里說:“她三年前死啦,怎么,你是她親戚嗎?”
死了!
真死了嗎?
她真的死了!
女人開始嗶道:“三年前,她跳到湖里,撈起來的時候,腦袋腫得像西瓜,你真是她親戚?”
拆二代的夢想破滅,李燁有些失望,帶著憂傷的表情,找了個說得過去的借口說。
“是的呢,我媽是她媽舅舅女兒的表姐!”
關(guān)系有點復(fù)雜,那個女人愣了一會兒,估計也沒能整明白這是什么親戚關(guān)系,一邊摳腳,一邊說。
“她父親昨天晚上回來了,你可以去看看他!”
李燁低著頭,像是沒聽到女人說話。
她死了!
那陪父親捐錢的是誰,
鬼嗎?
看過《聊齋》,
看過《鐘馗傳》,
可對于鬼,李燁還是打死不信,他看著那個粗狂豪放的女人,扶了下眼鏡框。
“阿姨,聽說姜曉姐養(yǎng)了一只很貴的貓,是真的嗎?”
那個女人猛的抬起頭,眼睛里閃過一絲驚慌。
“別提那貓,很邪的,不是因為它,曉曉就不會淹死了!”
因為貓死的?
李燁想象著所有的可能:
貓?zhí)剿铮蔡耍?p> 或者說,貓關(guān)乎著另一層意思——陰謀/秘密。
她不堪壓力,選擇解脫。
女人說的邪乎,卻是拋于腦后,因為鬼實在過于深奧,他只是個偵探的兒子,并不是道士或者神棍。
也許,找到昨天的老頭兒,事情始末才能清楚。
船篷里的溫度越來越高了,李燁在板凳上挪了挪,回頭又掬了一捧水,澆到臉上,趁著水漬滴答,他又著姜曉的父親。
女人說她的父親孤僻,不愿意和別人來往,在半山腰搭了個草屋,養(yǎng)了幾只土雞過日子。
這么大的太陽,爬山的話,估計褲子都得擰出水。
李燁是男人,倒還無所謂。
折著肉了,湊合著也能熬過去。
可陳小蝶卻是個麻煩,拋開男女有別不說。
她要是折著肉了,那可是痛得要命。
“這該死的陳真,怎么還不來!”
思考片刻,李燁起身,往岸邊瞅了瞅,衣著光鮮的人群里,愣是沒瞧見陳真的影子,氣得他不由得罵出了聲。
身后的陳小蝶也站了起來,她扶著船篷,兩只腳丫子疊在一起,抬手遮在額頭前,瞧著岸上的人群說。
“算了,給他發(fā)個信息,別來了,沒他不是不行!”
李燁灌了一口冰水,心情平復(fù)了些,伸手扯著陳小蝶的褲腳。
“你小心點,別落水了,陳真不在,只有辛苦你,晚上我倆一起上山吧!”
陳小蝶矮小身子,鉆進(jìn)船篷,自個兒走到藏有冰水的箱子邊,彎腰掏了一瓶,淺嘗了幾口丟又給李燁。
“聽你的,不過體力活兒,我可不干!”
一旁的女人放下凳子上的腳,回頭伸手到湖水里擺了幾下,嘴里說道。
“你們要去看曉曉她父親吧,沒事兒,現(xiàn)在水泥路都修到山頂了,還有路燈!”
說完,她走到船頭,撿起船槳,揮著膀子,奮力的搖。
小船晃得很厲害,李燁站立不穩(wěn),撞上陳小蝶。
瞧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船頭的女人忽然笑了。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等無花空折枝,別不好意思,在我這船山摟摟抱抱的多了去!”
李燁尷尬一笑,扶著船篷,跌坐在板凳上,勾著腦殼想著女人。
姜曉死了,父親身邊的女人又是誰呢?
她們看上父親哪一點了,啤酒肚還是滿臉的油膩?
亦或者是……
想了想,他又覺得臆測父親不合適,露出苦澀的笑,瞧著陳小蝶,沒頭沒腦的說道。
“如果有危險,你自己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