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好眼力?!睆?zhí)┌惨矝]有隱瞞,接過話頭繼續(xù)說道:“竟然能看出婉兒近日即將突破。柳兄教了一個好徒弟??!有前輩高人曾言,先天只不過是武道的起點,要想領(lǐng)略后面的風(fēng)景,還是得要戒驕戒躁,繼續(xù)刻苦練功才行。”
姜華點頭稱是。
張?zhí)┌怖^續(xù)說道,“而且,修行路上終是缺不得法侶財?shù)厮淖?!?p> 姜華沒有打斷張?zhí)┌驳脑捳Z,繼續(xù)聆聽。
“法,就是武者修練的功法,也是世家宗派傳承的根本!修行不得法,便無法叩開武者之門!柳兄幾年前就曾找過我,說你身體屬火,不適合水簾劍派的功法,見我家火云劍法不錯,便想讓你做我張家的女婿,好轉(zhuǎn)修火云劍法。當(dāng)時我見你資質(zhì)不錯,為人也算忠厚老實,便應(yīng)下了這門親事。而我的條件便是將來你與婉兒的第一個兒子需得姓張,繼承海州張家的香火。”
說到孩子,剛才還一副大姐姐做派的張婉兒,立時有些羞澀起來。
而聽到這個條件的姜華,心里不由得埋怨師父,沒經(jīng)過自己的同意就把條件給答應(yīng)了,如今卻讓自己好生為難。
見姜華沒有反應(yīng),然后張婉兒剜了姜華一眼,頗有些生氣。
姜華回頭看向張婉兒,只覺得張婉兒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一下子只覺得更為難了。
......
入夜,一艘能容20來人的快船靜悄悄的出了海州港,船頭立著一個青衫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jì),迎著海風(fēng),搖著折扇,甚是風(fēng)騷。
“先生,主公的回信已到,讓您全權(quán)負(fù)責(zé)此次行動,相機而動?!闭f話的人一身黑衣,是身后十幾位黑衣人的頭領(lǐng),此人名叫劉大,修煉著一門名為鐵砂掌的絕學(xué),雖已達到宗師境,但對船頭的青衫男子卻有著一絲畏懼。
劉大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便是主公的狗,主公讓咬誰就咬誰。自己的功法是主家給的,修煉資源是主家給的。原本這輩子宗師是無望的,但主家還是在他身上花費了無數(shù)資源,硬生生把他推到了宗師。靠的是什么?還不是自己的一顆忠心,數(shù)次為主公擋明槍、抗暗箭換來的。
做慣了主公的護衛(wèi),見慣了大陣仗,在他眼里,除了京城,哪里都是鄉(xiāng)下,除了京城,哪里都是基層。原本以為這次離京的任務(wù)是手到擒來的,輕易可以完成??墒沁@次都過了5個月了,還是沒有完成任務(wù),讓劉大頗有些氣餒。
但想起眼前的青衫男子的種種手段,讓劉大這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物都有些不寒而栗。先是拋灑誘餌,將小泉家族引至云臺島附近,再暗中引發(fā)小泉家族與云臺劍派爆發(fā)大規(guī)模沖突,云臺劍派慘遭滅門,再到假扮倭寇,帶頭劫掠近海商船,再計算著臺風(fēng)時節(jié),將倭寇留在了云臺島,打擊小泉家外出船只,逼得他們不得不上岸劫掠,引發(fā)海州圍剿......這些事情劉大與黑衣人無不參與其中,但任何勢力卻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影。
“知道了,我趙丹青自當(dāng)不負(fù)主公所托,”青衫男子繼續(xù)騷包地?fù)u著手中的折扇,“這一次,必可畢其功于一役。出來快半年了,也當(dāng)?shù)绞斋@的季節(jié)了!都快半年沒有品嘗京城貴婦的滋味了,這鄉(xiāng)下地方寡淡的緊,玩?zhèn)€花樣都得往青樓去,著實讓人受不了?!?p> ......
今天的天氣仍是不太好,洋面上有著風(fēng)浪,但裴太守還是決定大家用完早飯后返回海州城。
這次剿匪,除了獲得了400萬兩白銀外,還繳獲了倭寇打劫獲得的物資,同時還掌握了云臺劍派走私的證據(jù),海州府衙罰沒了整個云臺島。云臺劍派僅剩的趙茹蕓姐弟倆,不僅沒有得到朝廷撫恤,還受到了朝廷的通緝,即使有著大師兄從中斡旋,抓捕二人的海捕文書沒有張貼出去。但這時正是朝廷整飭海稅的關(guān)鍵時刻,這姐弟倆估計很長時間不敢在江湖上露頭了。
繳獲的物資也被海州諸方勢力分配完畢,一箱箱的被裝上各自勢力的海船,一個個賺的都是盆滿缽滿,一個個卻是都沒意識到,危險即將降臨。
姜華早早的登上了自己門派的座船,站在船頭開始思考人生。“師姐這兩日好像對自己有些刻意的疏遠,難道吃醋了不成?”
“回去了該怎么跟師父說,自己自尊心作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姓張?可師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呀...不想了,一想就讓人糾結(jié)。等大師兄上來了看看大師兄可有什么好主意。”
“這回自己也得了一萬兩銀子,回到海州城便在龍王大街上買間店鋪,再買棟樓,做包租公豈不是爽歪歪,錢能生錢才是理財之道啊。”
“這未來之路到底該怎么走呢,考武舉嗎?還是進靖安司?得,還是不想了,回去問問師父吧?!?p> 正在這時,大師兄向著姜華走了過來,遞給了姜華一本線裝的秘籍“云臺劍經(jīng)”。
“我都記下來了,師弟你再看看這本秘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姜華接下了“云臺劍經(jīng)”,左看看,又瞧瞧,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的地方。
......
云臺島以東的洋面上,此時的小泉又浦拿出了他心愛的玉雕笛子?!皢鑶琛钡牡崖曉谥車h蕩,許多大型的海獸在小船的周圍集聚,隨著時間的推移,聚集的海獸越來越多,海獸的內(nèi)部也變得不太安分。
“去吧,我的伙伴、我的朋友,敵人就在前方,金銀就在前方......”
茫茫大海中,小泉又浦已經(jīng)可以看到遠方那模糊的船體,隨著離著云臺島越來越近,已經(jīng)聚集了上百的海獸。
海獸們開始下潛,要用尖銳的牙齒捅破商船的水底甲板。
小泉康成停止調(diào)息站了起來,小泉介和也停止調(diào)息站了起來,小泉家的其他諸人也紛紛站立起來,只等家主的命令,諸人便要沖擊海州的船隊。
自昨晚起,小泉康成便有了一絲覺悟,這將是他的最后一場戰(zhàn)斗,即使有著海獸的輔助,小泉康成也不覺得剩下的族人能全身而退,到頭來總歸還是要有人要犧牲的,那便犧牲我吧??上У氖强床坏郊易宓膹?fù)興了。小泉康成的右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橫放在紋著族徽的左胸前,吼道:“為了家族?!?p> 為了家族,他放棄了自己喜歡的女孩;為了家族,他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為了家族,他可以屠殺手無寸鐵的漁民;為了家族,他終身未娶......為了家族,他放棄了太多太多......
“為了家族!”船上的十幾個人奮力嘶吼著,十幾個人最后唱起了家族悲壯的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