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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一張人皮原來的相貌,就必須找一個骨肌盡可能相似的人,我昨晚找了一夜,終于找到一個可以還原人皮相貌的骨肉之體。”
要換皮,原皮之身就無法存活,對于傀覡這樣的“草菅人命”,阿蓮娜也實在沒有辦法,便只好問了這女孩的原身,之后再去查原身的戶籍所在,用合理的死亡理由把她從戶籍冊上除名。
現(xiàn)在換了皮的這個女孩看似是活的,其實是個行尸,每一個動作都是按照傀覡的連接指令來做的。
“昨天安爾廈跟我說,他有跟你一樣的人,你覺得是不是這個人把庫妹做成了人皮?”
傀覡倒是有點意外,“跟我一樣的人,我怎么不知道這嫣支族里還有跟我一樣的人?”
阿蓮娜也越發(fā)奇怪了,說道:“那這個人皮是怎么來的?”
傀覡又擊了一掌打個響指,“庫妹”走回原來的地方把自己重新藏起來,他看著“庫妹”的身影說:“你記不記得之前有一段時間,族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失蹤人口?!?p> 阿蓮娜記得,人口的失蹤并不是集中出現(xiàn)在某一段時間里的,而是隔一段時間會發(fā)生一次,中間隔的時間或長或短,沒有規(guī)律可尋,因此長期以來,總被人認(rèn)為這些族民是在外放牧或野獵的時候發(fā)生了意外導(dǎo)致身亡之故。
她努力地從自己的“記憶庫”中尋找這些失蹤人口的去向,若是被野獸吃了,或是放牧?xí)r意外身故,她應(yīng)該都能從中看出實際的發(fā)生過程,然而,記憶庫就像被劃了界一樣,發(fā)生在失蹤族民身上的事如同在界外,她只能看到他們失蹤前在“記憶庫界內(nèi)”做的那些事。
阿蓮娜無法分辨,這種“記憶界”是隨重生自然而生的,還是有什么故意阻斷了她的記憶庫。
“你認(rèn)為庫妹的事和那些失蹤人口有關(guān)?”她問道。
傀覡撇頭看向阿蓮娜,笑道:“如果你有辦法還能找到那些失蹤人口的籍名,也許能找到蛛絲螞跡?!?p> 從第一次發(fā)生間斷性人口失蹤開始,到今天算起來差不多有三四年的時間,三四年時間里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有一兩千人,這個數(shù)字不算多,也不算少,不至于多到讓人非得去查他們失蹤的緣由,也沒有少到能讓人毫不在意。
能不能找到他們原先在冊的籍名,阿蓮娜也不好說,一兩千的族民里沒有一個是她萬民戶中的,如果要查,就得去找各個王庭的當(dāng)戶幫忙。
傀覡積極洋溢道:“你去查籍名,我去換氈房?!?p> “你有辦法和坦布語蘇換氈房?”
傀覡眨眼道:“我去嚇唬嚇唬她,會求著我跟她換?!?p> 阿蓮娜又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她的奴隸,她居然一點也管不住,大概是史上最矬奴隸主了。
……
大閼氏氈房
尹車貝絲一早便來跟海妮婭道早安,順便說了說昨天被安爾廈抓走前后的事情,但隱去了關(guān)于安爾廈說海妮婭撒謊媯眉中毒的話。
海妮婭聽說媯眉在尹車貝絲下手之前就被安爾廈救了回去,眉間不禁有嘆息的神色,說道:“媯眉腦中的毒若不及時解除,發(fā)展下去不知會如何?”
尹車貝絲微微一笑,說道:“谷蠡王以為我要害她,堅決不信我是要幫她解毒,他似乎也不信媯眉中毒的事?!?p> “也難怪他,畢竟媯眉是他的妻子,由我們來動手總是比較容易引起他的猜疑,也罷,隨他去吧,只是這紅蟻咬人之事,總要查個清楚,杜絕以后再發(fā)生這樣的事。”
“其實紅蟻之事已經(jīng)清楚了,只是昨天沒來得及向大閼氏說明。”
“查清楚了,來源何處?”
尹車貝絲說:“是谷蠡王自姑墨一族引進(jìn)來的。”
海妮婭疑道:“你怎么知道?”
“是昨日娜仁從阿茹娜明珠口里問出來的,如今祖格大當(dāng)戶被姑墨禁身在族中,也是谷蠡王和姑墨的暗中勾通?!?p> 海妮婭點點頭,“是阿蓮娜,那明珠為何要欺騙說是媯眉告訴她的?”
“是貝爾武的指使,”阿蓮娜走進(jìn)氈來,行了個禮,繼續(xù)說道,“大概是要幫安爾廈脫個身,也可能想借此給自己額赫報仇,我們現(xiàn)在知道的,就是安爾廈讓須卜明珠幫著達(dá)茜找到了赤索半香要的蟲子。”
這樣一說,海妮婭和尹車貝絲便忍不住露出疑惑之色。
阿蓮娜笑著在席邊坐下,說道:“聽起來有點怪是不是?”
尹車貝絲道:“安爾廈幫赤索半香,確實有點怪?!?p> “我也想不明白,”阿蓮娜老實說,“安爾廈為什么要幫赤索半香,赤索半香要蟲子多半是拿來作靈媒召喚的,她要召喚到誰身上,這個就很容易猜了?!?p> “是卓坦賽罕。”海妮婭說。
阿蓮娜特意地瞅了瞅她,昨天烏先娜波欣的使女亞希是讓昆邁棠華到海妮婭這里來當(dāng)一回說客的,從海妮婭平淡無奇的表情上,她看不出來海妮婭有沒有收到烏先的交易請求,甚或是她尚未決定接受與否而刻意顯露的不動聲色。
“烏先娜波欣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完全算是卓坦賽罕了?!卑⑸從燃恿司湓捲囂?。
海妮婭笑道:“對,她的賽罕桑印已經(jīng)給了赤索半香,卓坦王多半也不會反對,眼下就只差一個封媿儀式了?!?p> 阿蓮娜沉默片刻,忽然另起話題問道:“上回在逐日王庭被紅蟻咬死的那一家人,西娜尕還記得嗎?”
海妮婭想了想說:“好像是叫常庫什么的吧,只剩了一個女孩兒后來還死了的,你問這個做什么,阿蓮娜?”
阿蓮娜把“庫妹”叫了進(jìn)來,說道:“她就是庫妹?!?p> “她不是死了嗎?”海妮婭吃驚道。
“她是死了,這個人只是穿上了庫妹的外衣?!?p> 尹車貝絲突然明白過來,“昨天晚上的那個影子人皮是這個庫妹?”
阿蓮娜點頭之際,和江把克彌王烏麗罕左谷雅琴領(lǐng)了進(jìn)來。
海妮婭有些意外道:“烏麗罕今天怎么到這里來了?”
左谷雅琴神情略顯不安地說道:“自前日看見昆邁棠華去找卓坦賽罕,有一件事始終繞在我心里,又聽說昨天大閼氏被紅蟻所咬,我想了一夜,還是決定來告訴大閼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