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從天而降,一聲哭喊撕裂了天空,空蕩的裂縫后雷霆若隱若現(xiàn),仿佛有一雙至高無上的眼睛正凝視著大地,眼神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有警告,有欣慰,有不解,有疑惑,更多的是憤怒。
匹夫一怒,流血五步,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蒼天一怒,又當(dāng)如何?
“他們做的太過火了?!?p> 興許是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大不敬,白衣劍仙難得多解釋了兩句:“她只是個孩子,無論你們怎么看待她,孩子是無辜的。”
言已至此,白衣劍仙便不再去看緩緩愈合的裂縫,一手輕輕挽住懷中的嬰兒,盡可能護(hù)住她的周全,身子緩慢搖晃著,哼起了異國他鄉(xiāng)的小調(diào),哄著嬰兒緩緩睡去。
白衣劍仙就這么抱著孩子,在荒蕪的大地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孩子停止了哭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里寫滿了疑惑,骨碌碌轉(zhuǎn)著,想要更好的看清這個世界。
“阿彌陀佛?!?p> 一名金眉老僧出現(xiàn)在白衣劍仙的身前,劍仙停下了腳步,面對整片大陸輩分最高的老僧,難得客氣一次:“大師,何以教我?”
一聲清唱,雙手合十,老僧身后如有千萬法相,若隱若現(xiàn),滿天神佛,奇珍異獸。
“可使一人自在,即是千萬人自在?!?p> 白衣劍仙臉色不變,只是言語中多了幾分譏諷:“那便是要這孩子去死?”
微風(fēng)拂過,異象皆無,老僧紋絲不動,緩緩說道:“將這孩子交與我,十二年后,便可自在。”
白衣劍仙勃然大怒,老僧的話如觸逆鱗,天地異色,日淡月隱:“禿驢找死?”
未曾有其他言語,只是閑著的左手拇指微動,將佩劍輕輕推出寸余,一時間狂沙四起,遮天蔽日,山河撼動。
待到月黑風(fēng)高之時,狂沙才從天空中緩緩降落,荒蕪的大地才從混亂中掙扎地回歸平靜。原地早就沒了劍仙老僧二人身影,大地上只留下一道無止境的峽谷,如同巨大傷疤一般,令人震撼,也不知是何人所為,像極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漆黑無比的峽谷深處,飄上來一聲幽幽佛唱。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p> 第二日,明日高懸,白衣劍仙依舊在趕路,只是心中好似有了方向,腳下的速度也就快了幾分,路過一座小鎮(zhèn),買了二尺布,做一個簡單包袱,將孩子掛在胸前,輕裝簡行。
白衣劍仙先是去了趟京城,接著皇帝就換了人。
無視了新帝登基時滿臉的狂熱與亢奮,拒絕了故人的百般挽留,白衣劍仙帶著每日喝水的嬰兒又上了路。
接著他們走過了半月湖,臨日山,無邊海,鬼谷嶺,尋仙林,詩鬼碑.....
最后,白衣劍仙從大陸的一端走到了大陸的另一端,將手輕輕拂過嬰兒的額頭,嬰兒緩緩睡去,在睡夢中,她被交給了一位慈祥的山村婦女。
“好生看養(yǎng),十二年后,我便回來。”
說罷,白衣劍仙翩然離去,留下仿佛活在夢中的一對夫妻,感激涕零,只當(dāng)是仙人下凡,聽到了他們這些年在香火前的禱告。
一晃眼,十二年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