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時間寧寧迷上了故事會,鎮(zhèn)上有個小書店,出售必要的學習用具,漢語字典,英語字典,老師要求購買的練習冊,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書。
故事會是當時同班同學買的,寧寧借來看,里面有一些笑話,寧寧當時覺得那些笑話不好笑,借書主要是看鬼故事的,那說大多都是鬼故事。
那些故事駭人聽聞,充滿著寧寧從未接觸的世界,恐怖,詭秘,卻格外吸人。
寧寧看一本書有時停不下來,晚上還打著手電都在被窩里看,那是個多人宿舍,寧寧跟阿北住在上鋪。
夜有些深了,宿舍的還孩子都睡了,安靜的空氣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寧寧看著書中的文字,靜默的環(huán)境反倒讓她不再專心致志,她開始走神,她將手電筒投到被子上的暗影賦予生命,與書中的情節(jié)聯(lián)想在一起。
影子變成了偷窺狂魔,殺人犯,影子不時的晃動,更加加劇了這種恐懼,仿佛那書中的人物真的出現(xiàn)在周圍,他們用漆黑的,陰狠的的眼睛注視著她,伺機而動。
寧寧被自己的幻想嚇得背后發(fā)涼,她慌張的書本丟開,手電筒關(guān)閉。
她閉上眼睛,不再看周圍黑暗的環(huán)境,沒想到黑暗的環(huán)境使她感官更加敏銳,她能聽見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孩子的夢話,指甲劃過頭皮的呲呲聲,翻動身體時與被子產(chǎn)生的摩擦聲,還有不知名蟲子的叫聲。
這些平時稀疏平常的聲音,此刻成為她恐懼的源泉,她用手將耳朵捂住,將頭蒙在被子里。
努力將思緒放空,想著白天發(fā)生的趣事,突然,她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什么東西壓住,她緊張的屏住呼吸,不敢去看。
不一會兒,她又感覺到頭上的被子也被壓住,自己仿佛被什么東西抱住了,她不敢去看,心中的恐懼恐懼更加強烈。
她悶在被子里好一會兒,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才畏畏縮縮的將腦袋探出被子。
她沒有睜眼,整個身體像是被凍僵了一般,一動不敢動,忽然,她的耳邊傳來絲絲涼風,極有規(guī)律的吹著,她繃緊神經(jīng),眉頭緊皺著,不敢出氣。
也不敢縮回被里,這時她耳邊傳來阿北夢中的嗤語,近在咫尺。
她睜開眼,周圍的環(huán)境不如想象中那般漆黑無比,從門上面的玻璃透出些許亮光。
寧寧借著光看到阿北從自己的床上滾到自己身邊,胳膊,腿搭在她的被子上。
初秋的季節(jié),白天還有些炎熱,晚上卻有些冷,寧寧小心的將阿北的胳膊,腿移開,給她蓋好被子。
經(jīng)過這一茬,她似乎沒有那么害怕了,她自己也鉆進被窩,閉上眼睛,思緒開始紛亂起來,有白天發(fā)生的事,有上課時的情景,很多畫面閃過,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疼醒的,小腿肚止不住的抽筋,似乎是擰在一起了,怎么按摩都沒有用。
阿北被吵醒了,她問“你叫什么?”寧寧不記得自己叫了,應(yīng)該是剛剛在睡夢中痛的叫出了聲。
“小腿抽筋”寧寧的聲音有些扭曲,阿北淡定的問道“哪條腿?”。
寧寧按著自己的腿,顫抖道“左腿”,阿北在黑暗中摸到寧寧的左腿,一只手將她左腳的大拇指向上掰,另一只手按著小腿肚說。
“聽別人說,腿抽筋要掰大拇指,不知道有沒有用”寧寧感覺似乎好了些,“嗯,好像有用,沒那么疼了”。
“那就好,在掰會兒,你不疼了告訴我”阿北的手沒有放開,一直幫著寧寧。
又過了會兒,寧寧感覺不疼了,阿北就放開了手,躺下去是說“你把被子蓋好,腿抽筋應(yīng)該是受涼了”說完貌似就睡著了。
寧寧嗯了一聲,也躺下,將被子蓋好。手捏著小腿,肌肉殘留的記憶提醒著她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寧寧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