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所藏之物
不過沒有人想為萬嬪出頭,只是高位的妃嬪們也不好剛收了東西,轉(zhuǎn)頭就罵送東西的人,這才沒有繼續(xù)落井下石。
孟嬋自然是沒有得到萬嬪的饋贈的,只是她看著那一幅幅繡品,便能感覺出萬嬪在其中蘊涵的心血。
為什么她要做這么無用的事?送了這些東西,也不過能讓這群妃嬪不立刻對她刻薄,于日后也并無多大影響,圖什么?
在孟嬋分外不解的時候,萬嬪已經(jīng)走過了賢妃跟前,正要往容妃那里去,這個位置里她有點遠,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萬嬪手中的東西晃了一眼。
萬嬪低垂著頭,腳步走得極為漫長,好像是在下什么難以確定的決心,只是這段路并不長,她還是走到容妃面前。
“還請容妃娘娘莫要嫌棄?!?p> 容妃隨意地撇了一眼,看著永熙帝也在看著她,這才壓下了嘴邊的話,換了套說辭,“畢竟是妹妹親手所制,其中必然含著萬妹妹的一片心意,本宮怎么會嫌棄?”
“那么娘娘您就是愿意接受了?”
“那是自然?!比蒎荒蜔┑卣f著。
“不知嬪妾可否有幸將它親自交到娘娘手上,以感念多年來娘娘您對嬪妾的照顧?!?p> 容妃蹙著眉,不大想搭理萬嬪這個要求,只是她又一想,一向想把她拉下去的妃嬪今日都在場,就算皇上今日也在,只怕她們也會添油加醋的給她上眼藥。
故而容妃還是從自己的位置中走了出來,走到了萬嬪的面前,說道:“當然可以。”
“不知娘娘可愿意看看嬪妾所繡之景?”
容妃的眉蹙得極深,每一個動作里都含著不愿意,只是她還是說道:“自然愿意,快些打開讓本宮觀賞觀賞。”
那一卷繡品緩緩展開,一開始還是平常的山水,中間便渲染了濃艷的顏色,看上去有些妖艷,而那最后之處藏著一柄閃著銀光的匕首。
萬嬪眼疾手快地握著匕首刺向容妃,“容妃!我要你給我的孩子償命!”
容妃許久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了,只來得及腳步躲閃,完全忘記了反擊。
也根本不用容妃反擊,四下里的守衛(wèi)見到這情況,只用了永熙帝的一個眼神,守衛(wèi)們便會意地把萬嬪控制住了。
“萬嬪你想干什么!”唐后有些動了真火,她最恨這些擾亂后宮之人,妃嬪們再怎么爭風(fēng)吃醋只要沒有鬧出人命她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像這樣拿著刀直接上的,著實太過了。
然而萬嬪雖然被壓著雙膝跪地,可眼中卻是含滿了淚水,“嬪妾為何這樣做,皇上您不清楚嗎?皇后娘娘您不清楚嗎?容妃娘娘您不清楚嗎?”
孟嬋被萬嬪這靈魂三問搞得有點懵,她記得之前聽說過萬嬪被容妃折騰小產(chǎn),容妃卻什么懲罰也沒有的事。
不過這又與皇后有何關(guān)系?
孟嬋小聲地問著,站在自己身后的紅云。
“主子,您忘了,皇后娘娘是后宮之主,本該要公正地主持那件事的,結(jié)果皇后娘娘直只是簡單聽從了皇上,萬嬪這些年一直心懷不滿。”紅云附在孟嬋耳邊低聲說道。
孟嬋點了點頭,又看向永熙帝,只聽見永熙帝沉聲說道:“萬嬪,你既然心有不滿,便該向皇后稟明,這樣自作主張攜帶兇器成何體統(tǒng)?”
萬嬪笑了起來,可她仍流著淚,“皇上您不知道皇上為何這么做?”
孟嬋也不知道永熙帝在想什么,明明萬嬪不是都說了為了她的孩子嗎?
唐后卻是帶著怒火,“萬嬪!那都是幾年前蓋棺定論的事了?還為此憤憤不平?你這些年的日子都活到那里去了?”
容妃這時候也跟著說了,“都說了是你自己不小心,你還想將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推給誰?”
萬嬪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額角有青筋蹦出,“你好意思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要不是你當時罰跪,我的孩子會沒了嗎?明知那時我有孕在身,你還要百般折磨我,你是何居心?”
說到這里,萬嬪不知道哪里來到力氣,掙脫了壓制著她的守衛(wèi),還抽出了守衛(wèi)的佩刀,向容妃揮舞而去。
不過還是被壓制回去了,刀只劃斷了容妃的一縷頭發(fā)。
“憑什么!就因為她是威遠侯府唯一的女兒嗎?就因為我不過是個宮女出身嗎?可我孩子也鳳子龍孫,你們憑什么這樣對他!”
萬嬪說著話時,還瘋狂地想要掙脫守衛(wèi)去給容妃一刀。
而這時,柳妃卻是緊緊地護著自己的孩子們,又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萬嬪妹妹怕是得了失心瘋才這樣語無倫次的吧?”
唐后很明顯聽到了,“柳妃妹妹說的有理,守衛(wèi)把這瘋子壓到大牢里去,給死人去說她那些瘋言瘋語去!”
“你們都不得好死!”萬嬪的詛咒在宴會間回蕩,久久不曾散去。
本來還算熱鬧的宴會徹底安靜了下來,孟嬋一直在想方才萬嬪的話,她想,萬嬪的那些不平說到底都是這個時代的悲哀,然而這樣一想,莫名來到這個時代的自己仿佛更加悲哀了,她明明知道,每個人都能有更好的活法,卻只能順從著這樣的規(guī)則活下去。
宴會上的其他人也安靜極了,其余的妃嬪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點萬嬪的事,偶爾也會有人借此說明容妃的圣寵。
高位妃嬪們不說話是因為不知曉永熙帝的態(tài)度,低位妃嬪們不出聲則是因為有一絲兔死狐悲之感。
打破了這份安靜的還是柳妃,她依舊緊緊攥著二皇子與三皇子的衣袖,明明驚魂未定,卻還是強裝著平靜說道:“皇上,太后娘娘,各位姐妹們何苦因為一個瘋子擾了今日宴會的興致。”
氣氛陸陸續(xù)續(xù)地恢復(fù)了過來,可是主角之一永熙帝卻是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韓太后冷眼瞧著,終于是開口說道:“不過是一個想要富貴的小丫頭罷了,真當她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真要不滿當年怎么沒提,非要今日翻舊賬?依哀家之見,定是你們什么人在她耳邊嚼舌根,今日查不出來,日后也能查出來。”
她說著,然后起身,“今年這中秋無趣極了,哀家先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