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不知道我的名字罷,在下吳明士。因著平日里過于嬌慣,都這個時辰,還沒有起來,兩位若是著急,我先去喚她起來。”
吳明士偏過身,小心翼翼的打開門,似乎生怕驚擾了里面的女子。
門只打開一個縫隙,吳明士便閃身走了進(jìn)去。
木門被重新闔上,沒有任何縫隙,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
肩膀上有什么在輕輕拍打,少女睜開惺忪的睡眼,抻了抻雪白的大長腿,輕柔的轉(zhuǎn)了個圈,原本平躺的身體,微微側(cè)過來,靜悄悄的瞧著身邊恍若天人一般的美男子。
親昵的聲音,帶著滿滿的信任與撒嬌意味。
“吳明士~”
吳明士突然露出一個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一如往常一般,那笑好像冬日里的暖陽,清清淡淡,好似沒有任何溫度,卻偏偏將少女整張臉都映照的明媚起來。
“乖,來我懷里坐?!?p> 少女一口一個吳明士,聲音輕巧可愛,像是一個還沒有斷奶的綿羊。
又或者說,整顆心都系在吳名士身上。
“好,吳明士。”
一邊親昵的喚著,一邊乖巧又暗自竊喜的坐在吳明士身上。
神態(tài)自然,神情乖順,將腦袋溫柔又小心的放在吳明士略微狹窄的肩膀上。
十分放松的坐在吳明士懷里,神態(tài)舒適又輕松。
一直寡言少語的吳明士突然朝著少女的耳朵,小聲的低語。
徐徐暗啞的聲音,好似地獄般絕情,又好似高山流水一般,縹緲空靈,讓人不自覺沉醉,而且心甘情愿的沉醉于此。
“你愛我嗎?”
少女眨巴著靈動的眼睛,肯定的話語,滿溢在那雙輕盈靈動的俊眸中。
略微有些遲疑,如果自己說愛的話,吳明士會不會討厭自己。
畢竟,他最討厭別人喜歡他或者說愛他。
可,他長得這般俊朗,貌比潘安,賽若天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薄薄的眼皮,薄薄的嘴唇,淡漠清冷,明明精致到不行的五官,又恰到好處的組合在一處,那精致便越發(fā)的凸顯出來,好似天神一般,瀟灑風(fēng)流,英勇無畏,又足智多謀,擅書擅畫,擅琴擅舞,怎么能讓人不愛呢。
遲疑,害怕,擔(dān)憂,期冀。
坐在吳明士懷里,少女將整個腦袋都埋在他胸膛處,喏喏出聲。
“你愛我嗎?”
眼睛不停的轉(zhuǎn)動,有些不安,希望得到答案,又完全不想聽到答案。
如果,答案與自己期待的不同該如何。
書上說,愛與不愛,看行動,而非言語。
即使吳明士不愛自己,他說的話也是不作數(shù)的。
畢竟,他對自己那般溫柔體貼,關(guān)懷備至,不可能不愛自己。
吳明士微微搖了搖腦袋,自己說了一遍的話語,不希望再重復(fù)第二次。
可是,有一個問題很重要,這關(guān)系到自己接下來的計謀。
這么多年的關(guān)照與愛護(hù),等待的時機(jī)也不過只此一刻。
就好像種子最終掉落到土壤里,只需要靜靜等待它生長發(fā)芽,靜觀其變即可。
“你愛我嗎?”
少女眨巴著靈動的眼睛,含情脈脈的望著身邊得到吳明士,一張白皙嬌嫩的臉蛋上,滿是期待與喜悅,還有從靈魂深處散發(fā)出來的歡喜與癡迷。
“我愛你。”
柳砂歌和土狼坐在正屋的木質(zhì)桌椅上,純手工打造的桌椅,看起來古樸卻高貴典雅。
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吳明士與他嘴里所說的侍女,也沒有出現(xiàn)在面前。
柳砂歌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茶杯,卻并沒有喝一口,神情有些疑惑。
吳明士有些過于安靜,知道自己和土狼前來調(diào)查人口失蹤案件,情緒沒有任何波動,神態(tài)平靜,好似在說著一件事與他完全無關(guān)的事情。
難道,自己搞錯了方向。
那一米八的身高,就是在潯陽城內(nèi),都難以找到五個以上。
又或者,他躲在門后,悄悄的土遁了。
“土狼,你說這會不會是一間暗室,怎么這么半天的時間,吳明士都沒有出來?!?p> 不等土狼說話,吳明士帶著身邊的侍女,神色平常的走了出來,還略帶一絲絲的惶恐與遺憾。
似乎,想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
但,偽裝出來的神色終究是無法持久,片刻的時間,那張絕美的臉蛋上,恢復(fù)了以往看似溫柔實則清冷至極的平靜。
看到俊朗非凡的土狼,少女的眉頭微微蹙起,這黑衣黑靴的裝扮,應(yīng)當(dāng)是衛(wèi)吏司的人沒錯了。
可是,吳明士會做什么呢。
基本,每一天的時間,吳明士都陪伴在自己身邊。
剛剛被吳明士喚醒的少女,突然有些不安的擋在吳明士面前,嬌柔的聲音,帶著冷酷與呵斥的意味。
“你們要做什么?”
與侍女惶恐不安還有些焦躁的表情不同的是,吳明士的神情嚴(yán)肅又平靜,一如既往的內(nèi)斂。
甚至在柳砂歌這樣的傾城美女面前,神色也沒有任何波瀾。
“他們是衛(wèi)吏司的人,來這調(diào)查失蹤案件,你讓開,兩位請進(jìn)?!?p> 土狼的視線在少女那清秀的臉蛋上停留片刻,又快速轉(zhuǎn)開。
帶著審視的目光,將狹小卻溫馨的房間,一一打量一遍,柳砂歌彎著腰,在琳瑯滿目的梳妝臺上不停的尋找著。
如果主屋沒有銀針的蹤跡,那么銀針最有可能的下落,說不定藏在這梳妝臺里面。
翻找一圈,什么都沒找到。
吳明士微微聳了聳肩肩膀,將侍女?dāng)堅趹牙?,目送著土狼和柳砂歌正要離去。
啪嗒一聲,在清幽的環(huán)境中不是十分明顯。
但是常年細(xì)致謹(jǐn)慎的土狼聽到了,背對著吳明士的柳砂歌也聽到了。
同樣的,侍女一臉錯愕的看著吳明士從懷里取出一個荷葉包,然后輕巧的扔在地面上。
那荷葉包上面的繡花圖案,正是一年前臨近七夕節(jié),自己一針一線親手縫制的。
就在剛才,自己的心意,代表著自己的心的荷葉包,被像垃圾一樣丟棄在地面上。
沒有任何商量余地,也沒有任何的防備,心臟一點點抽痛,好似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
土狼和柳砂歌,幾乎是同一時間轉(zhuǎn)過腦袋,便看到一臉崩潰的少女,正蹲在地面上,將什么小心翼翼的揣放在懷中。
“我輸了。”
嗚咽聲,輕巧又平靜,帶著絕望之后的唯一一絲理智。
平平常常的話語,代表著一場好像愛情一般鬧劇的終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