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依舊嘈雜,托利敲敲桌子要了一杯橙汁,和漢考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他了解到“老刀”是這一片星空最惡名昭著的海盜頭子之一,做所有生意,卻唯獨不和“拉法”星來往,只定期派手下給勞斯基送物資,而勞斯基也幾乎不提起“老刀”。
托利皺著眉頭聽完漢考克一連串的抱怨,他感覺舌頭辣辣的,懷疑橙汁里是不是摻了黃芥末。就在這時,吧臺旁的一扇門“咣當(dāng)”一聲突然打開,一個人被扔出來,狠狠地摔在他的腳邊。
一個光頭氣勢洶洶地從門后面走出來,手里提著手槍、拎著短棍,罵罵咧咧地靠近。人群先是發(fā)出一聲尖叫,短暫的騷動過后,無數(shù)好奇的、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便投向這里。
“老子要把你的骨頭都抽出來,你這個混蛋!”他惡聲惡氣,揮舞著手里的棍子,躍躍欲試地舔了舔嘴唇。
圍觀的人群立刻歡呼起來!
“竟然能看見特別項目,我運氣真是太好了!”“開盤開盤,賭他的哪一根肋骨會先被擠出來!”“喂你擋住我了!快給我滾開!”“你瞅啥?”
還沒等這邊打起來,人群里反倒先開始了肉搏。吧臺后面酒保面無表情地擦拭杯子,身后一塊牌子上寫:“打壞酒吧財物,十倍賠償或一顆子彈?!?p> 漢考克稍微往后挪了挪,避免被波及。托利卻一臉詫異,他發(fā)現(xiàn),眼前那人不就是自己一天前的鄰居老A嗎?
而他剛好有些事想問老A。
“嘿嘿嘿!等等,等等!”他站起來,把摔得七葷八素的老A護(hù)在身后,迎向面露猙獰的光頭,說:“這個人正好和我有點交情,不管他做了什么,能不能先放過他?”
光頭啐了一口,說:“你算什么東西?!這混蛋跑進(jìn)辦公室偷東西,你該不會是他同伙吧?!”話沒說完,他的槍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托利的腦袋。
托利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和腦子里全是肌肉的家伙沒有道理可講。酒保突然走到光頭身邊,附耳說了些什么。
光頭聽完一愣,看了一眼托利,立馬放下槍變得和顏悅色:“嗯,那個,如果是您的朋友,那……嗯,您知道的,我們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
托利知道他在要價,便打了個響指:“今天這里所有人的消費,我買單。”
人群立馬發(fā)出歡呼,光頭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退走。
這時,漢考克扶起了神志不清的老A,掀開眼皮看了看,隨即打了一個萬分響亮的巴掌!
“?。】?,咳?!崩螦一下子驚醒,兩眼茫然地望向四周,下意識張開嘴接了一口酒杯中的液體,然后立即原地跳起來,掐著脖子使勁跺腳。
漢考克向酒保必出一個“OK”的手勢,拍拍老A的后背,說:“感覺怎么樣,活過來了?”
老A仿佛要窒息:“你給我喝了什么?!”
漢考克神色自然:“鯡魚罐頭汁,五十年陳釀?!?p> 托利捂住鼻子感覺自己要死了。
老A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揉著眼睛掃視四周,驚喜地喊:“嘿!我記得你,你是以前的快遞員!嘿!我也記得你,我們一天前還是鄰居!”
托利艱難地“嗯”了一聲。
老A活潑地說:“是你們救了我,對嗎?這真是太棒了!我跟你說,要是再死一次,我太太就要跟我離婚了!嗯哼,她已經(jīng)這樣說了二十年了。”
托利的臉更白了,他站遠(yuǎn)了些,用勉強能被聽見的聲音說:“那個,我們能換個稍微安靜點的地方嗎?”
他們在角落找了張桌子坐下,這里所有人都沉浸在免費的酒精里,沒有誰注意到他們。
托利率先發(fā)問:“老A,你來這里做什么?”
老A一邊用水漱口一邊支支吾吾地回答:“嗯,有一些,嗯,跟教會有關(guān)的事情要辦。啊,千萬別告訴我太太我來過酒吧,否則,她真的會考慮下次把我復(fù)活到一具女克隆體里。”
托利假裝沒聽見后半句話,問:“教會?你們的教會是‘巖漿教會’嗎?”
老A一下子來了興趣:“對,全稱就是‘巖漿教會’,我們是‘拉法’星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教會。你有興趣?我還是很有地位的,可以做你的引薦人,但……嗯,老實說,現(xiàn)在不是加入教會的好時候,也許以后都不是?!?p>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有些消沉。
托利看著他的眼睛,追問:“咦?為什么?”
老A機警地環(huán)顧四周,也看著托利眼睛,反問:“我能相信你嗎?”
托利:“我們是鄰居,我剛剛救了你,我也不會告訴你太太你來酒吧的事?!?p> 老A嘆了口氣:“其實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實話實說吧:‘巖漿教會’馬上要和三巨頭全面開戰(zhàn)了!”
漢考克“撲通”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他掙扎著爬起來,頭上扣著個酒杯,一臉不敢置信:“就憑你們‘巖漿教會’也敢對戰(zhàn)三巨頭?你們這是在自尋死路?!?p> 老A接著嘆了口氣:“我也覺得沒勝算啊,可是教會里的強硬派們不這么想,他們打算發(fā)動所有信徒?jīng)Q戰(zhàn)。我不想讓我的朋友們白白送死,所以想找三巨頭和談,但每次都失敗了,你看,剛剛我才被趕出來。”
托利根據(jù)面部細(xì)節(jié)判斷老A說的是實話,但他依舊沒有頭緒:“為什么你們教會會在這個時候和三巨頭開戰(zhàn)呢?”
“因為據(jù)說一些教徒在巖漿湖底下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太古遺產(chǎn),具體細(xì)節(jié)我也不清楚,但三巨頭都想把它占為己有。又恰巧我們教會一直都處于灰色地帶,所以,三巨頭就編制了理由要圍剿我們?!?p> 老A滿臉愁容,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
托利點燃了興趣:“太古遺產(chǎn)?什么太古遺產(chǎn)值得三巨頭去搶?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從前我能帶你去教會的任何地方,但現(xiàn)在恐怕連大門都進(jìn)不去。”老A吐出一圈煙霧,“整個教會都被強硬派的長老把守了,用記憶備份和克隆權(quán)限要挾了所有人。”
“那真是遺憾。”托利回答。
接下來又聊了一些,但可以確認(rèn)老A也不會知道更多。托利朝著漢考克使了個眼色,兩人起身離開,這個消息必須帶給勞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