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是,我知道了
夜晚,寒夭祁墨軒兩人躺在床上,祁墨軒從身后擁住寒夭。
兩人都沒有睡著,寂靜的室內,親密的兩人享受著最后的溫暖與安穩(wěn)。
“南方傳來消息,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打響,我可能要先過去一段時間?!?p>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寒夭感受著祁墨軒胸腔處的震動。
她知道的,他是一定要走。
纖細的雙手攀上祁墨軒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掌,“如果……我說如果,我讓你留下呢?”
靜默了許久,“我知道你已經(jīng)見過白軒了,跟他走吧?!?p> 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留在你身邊,如果有人能護你安穩(wěn),我心甘情愿的放你走。
“是么?”輕嘆一聲,寒夭轉過身依偎在祁墨軒的懷里。
“你守著你的國,可我只想守著你?!彼裕€是不能為了我留下么?
戰(zhàn)場上死神如影隨形,這一世,祁墨軒可以不用死在男女主手里,但寒夭依舊不想讓他死在別的地方。
只是單純的不想,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寬厚的大掌輕輕的在寒夭的發(fā)間摩挲,他很高興寒夭能夠挽留他,一直以來,他都只認為寒夭是迫于他的身份才不得不屈服。
可是他卻忘了,她這么驕傲的人,又怎么可能會在乎權勢與身份。
他本以為他們可以就這樣安穩(wěn)的過完這一生。
可是他又怎么可以退縮。
“我給你留下了護衛(wèi),下周五他們會護送你到碼頭?!?p> 寒夭沒有再說話,聽著祁墨軒胸腔里的心跳,閉上了雙眼。
接下來的幾天,祁墨軒一直都在小洋房里陪著寒夭,每天睜眼身邊就躺著自己最愛的人。
他們一起做飯,一起澆花,一起看書,最后再相擁著入眠。
一切都那么的美好,讓人愿意永遠沉浸在其中。
可是分別總是在所難免的。
祁墨軒站在洋房外,車輛已經(jīng)都準備好了,寒夭沒有出現(xiàn),甚至連道別都沒有。
二樓的窗戶,那是寒夭最喜歡待的地方,因為每天清晨,第一抹陽光會從那里灑落,驅散所有的寒意。
“老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币慌缘乃緳C催促道。
祁墨軒最后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毅然決然的轉身上了車。
車子發(fā)動,漸漸的在洋房前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見蹤影,寒夭這才如往常一般手里提著花灑走了出來。
面上依舊是一片清冷,與往常無異。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她還能不能等到祁墨軒回來的那一天。
周五的碼頭,這是樺城開往國外的最后一般輪船,碼頭上的人并不算多,很多人都在消息傳來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
白軒站在岸上焦急的等待著寒夭的身影。
連他自己都不確定寒夭究竟回不回來。
直到最后一分鐘,穿著淺藍色旗袍的寒夭才出現(xiàn)在了白軒的視線里,身后還帶著幾個護衛(wèi)。
白軒急忙忙的迎上去,“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快走吧。”
白軒拉著寒夭的手想要將她拉走,手上卻是傳來一陣阻力,寒夭依舊站在原地,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怎么了?快開船了?!卑总幟嫔嫌行┙辜保麚暮矔蝗环椿?。
現(xiàn)在樺城的情況還算平穩(wěn),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如果南方失守,那么樺城絕對首當其沖的成為下一個戰(zhàn)場。
“我知道的,如果我不出現(xiàn),你一定會留下來?!?p> 寒夭的話讓白軒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語氣里甚至帶上了哀求,“走吧寒夭,他都已經(jīng)把你丟下了,你還在等什么,算我求你了?!?p> 寒夭搖了搖頭,“他沒有把我丟下,白軒,謝謝你?!?p> “你……”
白軒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覺得后勁傳來一陣敲擊的疼痛。
寒夭吩咐身后的護衛(wèi)把人送上輪船就直接離開了。
她到底還是沒有上那班輪船。
昔日喧鬧繁華的樺城徹底的安靜了下來,街上所有的商鋪都緊閉著大門。
寒夭又來到了麗星的大門前,曾經(jīng)的燈火酒綠到了如今都不過是過眼云煙。
早在兩個月前麗星就不在營業(yè)了,王大財早早就買了票離開。
大廳里的桌椅早就落滿了灰塵,舞臺上,依舊擺放著那架鋼琴,手指輕輕撫過,依舊是清脆悅耳的琴聲。
當年登臺的日子還歷歷在目。
在這里,是她和祁墨軒的第一次相遇。
小洋房里,徹底空下來的樺城,寒夭依舊過著每天澆花看書的日子。
如以前一樣,只是會不時的看向大門的方向,目光里多了一絲期盼。
半年了,依舊沒有任何關于祁墨軒的消息傳來,寒夭現(xiàn)在花圃前,將手里空了的花灑放下。
除了知道他還活著,其他的一概不知。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多久。
五年后。
戰(zhàn)爭平息,樺城也漸漸的恢復了當面的繁榮景象,大街小巷上都傳來叫賣聲,行人們紛紛議論著即將到訪樺城的人。
“聽說這人以前就是樺城的掌權者,現(xiàn)在立了功,放著好好的職位不做,偏偏要跑來我們這?!?p> “是么?不是聽說這位還有個未婚妻在這么?”
“哎喲,那可是個了不起的人,聽說以前還是個大歌星呢,可惜……”
路邊的茶棚里,難得空閑的車夫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聊著,路上一輛輛黑色的轎車行駛而過濺起一地的灰塵。
再一次見到面前熟悉的屋子,祁墨軒的眼里第一次含著淚水。
寒夭,我回來了。
推開院子里的大門,從懷里拿出自己一直小心保護著的鑰匙,那扇在他心中沉重無比的大門終于再一次的推開。
“寒夭,寒夭……”
祁墨軒焦急的在房間里尋找寒夭的身影,可是一無所獲。
沙發(fā)和茶幾上早就落滿了厚厚的灰塵,祁墨軒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寒夭一直精心愛護著的花早就枯萎。
整個屋子都彌漫著一股木頭的霉味,曾經(jīng)那些令他感到溫馨的日子早就消失不見。
只有沉寂。
祁墨軒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頭靠在沙發(fā)椅背上。
或許,寒夭真的上了五年前的那艘輪船,真的離開了這里。
明明這也是自己所期望的,可為什么還是會很難受。
“抓到一個形跡可疑的人?!笔匦l(wèi)手里抓著一個看著五六十歲的老人站在門口,等著祁墨軒的吩咐。
“滾?!迸鸪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