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醒醒,哥,你醒醒啊”。
“哥,你別走,哥,你別走”。
嘶啞的哭聲聽得讓人心酸,倆孩子命怎么這么苦啊,父母剛走了沒幾年現(xiàn)在哥哥又走了,丟下這么兩個小娃兒,這以后可叫他們怎么活啊,“明遠(yuǎn),他們在老家不是還有親戚么,要不……,總算也是有個去處”。
“他們怕是也有難處,要不也不會任由幾個沒爹沒娘孩子在這里苦熬”,陸灝心中微嘆,有些話在這里不便說,那年給孩子父親辦喪事的時候他倒是見過凌家的那幾房親戚,逝者尸骨未寒,當(dāng)著幾個孤兒的面竟能說出那些刻薄的話來,把孩子交給他們怕是要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了。
“娘”,跪坐在席邊默默抽泣的少女抬起淚眼,見母親抹著眼淚只是看著父親卻不應(yīng)她,膝行幾步抓住父親的手,“爹!留下他們吧,送過去他們會死的啊,爹……”。
黑臉漢子身后的敦實少年吸吸鼻子,“我,我以后每天多砍兩捆柴,爹……”。
黑臉漢子齉齉地應(yīng)了一聲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何嘗不想把娃兒留下來,凌家的那些親戚他也見過,實在不是什么好人家,送過去不知道會遭怎樣的罪??杉依锏木硾r他心里最清楚不過,偶爾幫襯一下沒什么,真要是再添兩張嘴可就難了??梢呛⒆诱嬗袀€三長兩短,這一輩子又如何心安啊,“根兒他娘,咱們……”。
“諸位且寬心,這天下總還有說理的地方,若是那邊太不成話,終不會由著他們”,把兩個孩子留下來陸灝不是沒想過,可畢竟孩子還有叔叔伯伯在,萬一出了什么差池那邊鬧騰起來會非常棘手。可蔡家都開了口,自己便是再為難也總比他們強(qiáng)些去。
“你明日便過去”,陸夫人拉了拉丈夫袖子,“且看那邊怎么說,若是看不過眼,那咱們就把孩子留下來。話要說在明里,以后孩子就是咱們陸家的人與他們再沒半點干系”。
眾人見陸大人應(yīng)承下來心里都暗舒了口氣,好好的一個家說沒就沒了,只能嘆息世事無常,如今兩個小娃兒能有個好去處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一個個過去向陸灝說些道謝的話,誰也沒注意到白布下隱約傳出的一聲呻吟,聲音很虛弱如果不仔細(xì)聽根本察覺不到,原本伏在尸上已哭得沒了氣力的小女孩猛地坐起身,驚喜地抓著哥哥的手,“哥!哥!哥醒了!哥醒了!”。
一個黑瘦婦人抹抹臉不忍地上前攬過小女孩,“九兒,哥已經(jīng)走了……”。
“不!不!哥沒走,他醒了,我聽到了,我聽到了!哥醒了,真的醒了”。
“水,水……”,黑瘦婦人抱著小女孩眼淚忍不住又撲簌簌地往下落,正不知如何寬慰,卻是聽見那蒙在死者面上的白布下忽然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婦人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雙手支著不住往后蹭,“遠(yuǎn)哥兒,遠(yuǎn)哥兒,我是王嬸兒,你別找我,你別找我啊”。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燭光搖晃,房間里忽明忽暗,那塊白布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半張慘白的臉來。詐尸啦!不知誰慘嚎了一聲,房中的眾人嚇得面色發(fā)白紛紛奪門而逃,門外圍觀的眾人也一哄而散,幾個靠近些的婦人更是嚇得渾身哆嗦,卻怎么也挪不動腳。
不怕不怕!遠(yuǎn)哥兒不會害我的,他不會害我的,見身邊的老娘口中念念有詞瞪著眼睛直直地立著沒挪動半步,顯是不似他這般沒出息,蔡根膽子頓時又壯了些,雙股顫顫地向前挪了兩步,剛要伸手,一道身影已先他一步跨到席邊,一把掀開白布,“凌遠(yuǎn)!”。
“水,水……”,白布下的面孔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已然不是之前那種毫無生機(jī)的死灰,干裂的嘴唇微張著發(fā)出虛弱卻明白的聲音。陸灝腳下一軟撲通坐在了地上,不是詐尸,竟是真的活過來了,于他心里何嘗不是怕得要命,可他大小也是個官員,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跑掉的,只得壯著膽子上前,大吼一聲想把那不凈之物嚇走,現(xiàn)在聽到這聲音看來這孩子是真的活過來了,當(dāng)下也顧不得許多,坐在地上便嘶聲大吼,“快!水,熱水!”。
蔡根慌忙應(yīng)了,正要轉(zhuǎn)身卻聽得老娘喉間咕嚕一聲,然后眼睛一翻便直挺挺地倒下了,“娘!娘!”。
真想再睡一會兒啊,怎么這么吵。實在是太累了,連續(xù)做了幾臺手術(shù),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靠在手術(shù)臺邊不知怎么的便昏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他們一定很擔(dān)心吧,可渾身象是散了架了一般沒有一點氣力,感覺一雙冰涼的小手捧起自己的臉,努力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后面隱隱約約還有幾張模糊的臉。哪個科室的小護(hù)士,怎么沒大沒小的,抬抬手示意大家不要擔(dān)心,牽牽嘴角在一片驚呼聲中又昏睡了過去。
夢里似乎依然不得清靜,渾渾噩噩中一些人來了又走了,一會兒有人往他嘴里灌些水,一會兒有人灌了些米湯,一會兒又有人灌了半碗又苦又澀的不知道是些什么東西,可他實在是太累了,一動也不想動,只得任由他們擺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稍微清醒一些的時候終于還是察覺出了些許異樣,這讓他心下有些茫然,一時間竟不知是要睜開眼睛還是就此沉沉睡去??刹还芩覆辉敢?,他還是醒了,一些聲音還是傳進(jìn)了耳朵里,在腦海里勾勒出一幅令他很是不安的畫面來。
“蘇先生,有勞了”。
“大人言重了,份內(nèi)之事當(dāng)不得謝”。
“孩子沒大礙了吧”。
“頭上的傷倒是不重,主要是勞累過度又長時間沒有進(jìn)食所致,吃了兩副藥又進(jìn)了些米湯,眼下看來當(dāng)是沒有大礙了,長則一日短則半個時辰便可醒來”,那位蘇先生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一個小小的身子偎過來抱緊了他的胳膊,怯怯的聲音傳進(jìn)耳朵里,“九兒不怕,九兒不怕,哥哥會醒的,哥哥不會丟下九兒的”。
這個什么大人應(yīng)該是個官員,那位蘇先生是個大夫,而這九兒是自己的妹妹?三個人他自然都不認(rèn)識,口音雖有些古怪倒也能聽得明白,但可以肯定他們都不是他那個時代的人,難道自己竟然就這么……
睜開眼睛,慢慢轉(zhuǎn)過頭,左邊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兒正沉沉睡著,一雙臟兮兮的小手還緊緊抓著自己的胳膊,另一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偎在身邊,見他看過去一雙大眼睛忽地便被淚水蒙住了,撇撇嘴,“哥,你醒了,九兒好怕”。
前世里他有過一段不算成功的婚姻,卻沒有孩子也少有如此近距離接觸孩童的機(jī)會,孩子臉上的淚痕和眼中的驚惶讓他心里莫名地一痛,慢慢抽出手撫在小腦袋上,“九兒不怕,哥不會丟下你們的”。
女孩兒再也忍不住,哇地大哭起來,她真的害怕,害怕哥哥也和爹娘一樣不要自己了,她哪兒也不想去,只想和哥哥在一起,現(xiàn)在哥哥終于醒了,再不會把她和弟弟送人了,再也不用害怕了。
“九兒乖,九兒不怕”,看到孩子哭得這般傷心,他嗓子也有些發(fā)干,看來這些他也不知道怎么發(fā)生又該如何解釋的事也把孩子嚇壞了。好吧,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不用再想有沒有道理了,畢竟現(xiàn)在已不是他愿不愿意面對的事了。
“哥”,九兒的哭聲把那個小男孩吵醒了,翻個身雙手抓得更緊了,小腦袋拱進(jìn)懷里,“哥”。
“凌遠(yuǎn)”,見他醒了,陸灝心中終于舒了口氣,“你可算醒了”。
原來現(xiàn)在的自己叫凌遠(yuǎn),這位不知姓什么的大人看起來四十不到的樣子,與前世的自己年紀(jì)相仿,長相很是斯文,神情中也透中關(guān)切,連忙支起身,“謝謝大人”。
“呵呵,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陸灝笑笑擺擺手,“昨兒可真是把我們嚇壞了”。
剛來到這個世界,他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身份怎樣的語氣和這位大人交流,正不知如何開口,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九兒,邊兒,伯母熬了粥,還有包子,快趁熱吃了”,說話間一個四十許的清麗婦人從門外探進(jìn)半邊身子,女人身后轉(zhuǎn)出一個少年,手里捧著一疊衣物,“你那身穿不得了,用我的吧”。
這些人的衣著明顯不是他那個時代的,看著這睡袍似的衣物他便有些撓頭,好在大病初愈全身乏力這幾人倒也沒察覺出什么異樣,悉悉索索地幫他穿著齊整。出得房間,那婦人已便擺好了碗筷,一大盆稀粥,還有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遠(yuǎn)兒,你也吃些,兩天沒進(jìn)食了,蘇先生囑咐只能喝半碗稀粥”,又朝陸灝招招手,“明遠(yuǎn),你們也吃點,都熬了一宿了”。
“謝謝伯母”,聽語氣這三人應(yīng)是一家子,雖是心理年齡與這夫婦差不了幾歲,可看看兩個孩子,自己這個叫凌遠(yuǎn)的新身份年紀(jì)怕是與眼前這少年差不多。
“嗯”,陸灝點點頭,“遠(yuǎn)兒這一口官話又有長進(jìn)了,平兒你要多向遠(yuǎn)兒請教些”。
官話?聽他們說話略帶些四川口音,難道這是四川?
“行了行了,除了你這寶貝弟子,我看誰也入不了你的眼”,婦人白了丈夫一眼又轉(zhuǎn)頭喜滋滋地看著幾個孩子,“遠(yuǎn)兒是咱們?nèi)挚h院試壬申科頭名,平兒不也一樣中了秀才么?若是來年都中了舉,可就算真的熬出頭了”。
戎縣?小口地喝著粥,腦袋里迅速消化著這些話里的信息,原來這個凌遠(yuǎn)小小年紀(jì)竟然是個秀才了,還是全縣第一,可這個戎縣是哪里,沒聽說過啊。壬申科?應(yīng)該是個記年方式,可僅憑這天干地支也算不出是哪個朝代來。
“嗯”,陸灝被夫人搶白一句倒也沒有生氣,“若是遠(yuǎn)兒能中舉,我對至誠兄也是有了交待”。
因為剛來到這個世界什么也沒弄明白,甚至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只得小口小口地喝著粥支支吾吾應(yīng)承著,大約這個叫凌遠(yuǎn)的少年原就是個木訥沉悶的性子,倒也沒有讓他們覺得有什么不妥。說起凌家這三個孩子,那婦人心痛之下不免多說了些,話里話外的倒是讓他獲知了不少信息,自己現(xiàn)在的新身份叫凌遠(yuǎn),今年十七歲與那個叫陸平的少年同歲。凌遠(yuǎn)的父親叫凌真,祖籍成都,與這位叫陸灝的大人是同科舉人。后來兩人同來到這個叫戎縣的地方任職,凌真任教喻,相當(dāng)于縣教育局局長,陸灝任訓(xùn)導(dǎo),是凌真的助手。凌遠(yuǎn)的母親凌王氏在生下小兒子凌邊沒多久后便病故了,凌真辛辛苦苦地拉扯著三個孩子,積勞成疾三年前也不幸去世了。家庭的重?fù)?dān)便落在了當(dāng)時剛滿十四歲的少年凌遠(yuǎn)肩上,不過這凌遠(yuǎn)也算有骨氣,將老宅賣了帶著弟弟妹妹住進(jìn)這破草房里閉門苦讀,今年守孝期滿后參加童試,縣試、府試、院試連過三關(guān),以戎縣第一名的身份獲得了童生資格,也就是成了一名秀才,而且是秀才中最高的一等——廩膳生。
成為一名廩膳生,縣學(xué)便會按月給他發(fā)放糧食,兄妹三人的生活逐漸好轉(zhuǎn),可好景不長,當(dāng)了秀才沒幾天,昨天傍晚凌遠(yuǎn)被發(fā)現(xiàn)倒在一條偏僻的小巷里已沒了氣息,這才有了后來他穿越過來的事。
“要我說,定是那都蠻動的手腳,兇器、物證都在還有什么……”,那少年被父親瞪了一眼沒再接著說下去,轉(zhuǎn)頭卻瞪了凌遠(yuǎn)一眼,“你也是的,這臭脾氣如何也得改改了,你自己一個人受些苦也就是了,累得兩個孩子也饑一頓飽一頓的算是什么事兒,咱們兩家又哪里會有什么嗟來之說了,害得爹娘整日為你們嘆氣抹眼淚,你……”。
“陸平!”,見凌遠(yuǎn)面現(xiàn)尷尬,陸灝夫婦二人齊喝了一聲,“遠(yuǎn)兒,你莫要與他計較,平兒與你自小一起長大,他的脾氣你也知道……”。
“伯父,伯母”,凌遠(yuǎn)起身深施一禮,又向那叫陸平少年微微躬身,“陸平兄教訓(xùn)的是,是我讀書讀得糊涂了,‘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用于我身上自是沒錯,但弟弟妹妹還小,我不應(yīng)該只顧自己拖累了他們”。
陸平愣了一下,這家伙石頭似的死倔死倔的,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當(dāng)下不容他反悔,從懷里掏出幾粒碎銀子啪地拍在桌上,“話可是你說的,這是我今年的廩餼銀,當(dāng)我是兄弟你就收著”,見凌遠(yuǎn)張著嘴有些發(fā)愣,說不得就要翻臉了,連忙放緩了語氣,“呃,算我借你的,來年中了舉要十倍還我,記著,要還我四十兩”,說罷也不待凌遠(yuǎn)拒絕,擺擺手便匆匆走了。
看著那少年逃也似的離開,凌遠(yuǎn)便有些發(fā)怔,不會是套路貸吧?
陸灝夫婦倆笑笑搖搖頭,又說了些閑話囑咐了幾句也收拾起盆碗離開了。
房間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伸了伸胳膊腿兒,感覺除了裹了白布的頭有點痛其他的倒沒什么,這具身體雖有些瘦弱倒也沒什么毛病。洗臉的時候也看清了現(xiàn)在的長相,眉目清秀,尤其一雙劍眉很是耐看,倒是比前世的自己俊郎了許多。孩子的小手一直緊緊抓著他的手掌,象是生怕自己再把他們丟下,他便輕輕地握著,慢慢地走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聽著孩子們咯咯的笑聲,他的心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慢慢打量起這個家來。
——起點首發(fā)——
一個不大的院子,三間茅草屋,土坯的墻茅草的屋頂,窗子上蒙了泛黃的紙。中間一間放著桌案長凳算是客廳,左邊一間有個灶臺,四處掛著熏黑的蛛網(wǎng),角落里胡亂堆著雜物。右邊一間支著一張大一些的木板床,輔著干凈厚實的被子,一團(tuán)黑烏烏的破棉絮堆在墻角,靠窗的地方放著一張未上漆的舊木桌,一張木凳,還有一只掛著鎖的舊箱子,算是這個家里唯一象點樣子的家當(dāng)了。
隨手翻開桌上的一個草紙訂的本子,字倒很是耐看,不過內(nèi)容卻是看得他心里泛酸。這是一本賬簿,記錄著這一年來東挪西借的東西,張家的一碗米,李家的一勺鹽,王家的一擔(dān)柴……,可以想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為了撐起這個家經(jīng)歷了多少的艱難。環(huán)視了一圈四處漏風(fēng)的房子,以后這個家就得靠自己撐起來了,畢竟有個成年人的靈魂,前世里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醫(yī)生,應(yīng)該不難吧??傻皖^看看這小身板不由又有些氣餒,雖是出生中醫(yī)世家畢業(yè)于國內(nèi)最著名的醫(yī)科大學(xué),可自己卻是學(xué)的西醫(yī),連把手術(shù)刀都沒有,自己還能做些啥?好在這小凌遠(yuǎn)將老房子賣了勉強(qiáng)撐過了最艱難的那兩年,要不然自己還真是麻煩了。
“隆慶六年九月初九,縣學(xué)發(fā)放廩餼銀四兩,知縣李大人另賞銀五兩,還陳家九兩,尚欠二兩”。
搖搖頭,把得來的錢都還了債,日子不過了么?咦?隆慶六年?看著本子上最后一行記錄不由皺皺眉頭,隆慶?明朝穆宗皇帝朱載垕?我穿越到了大明朝?
“九兒,梁方是誰?”,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個朝代心里也稍稍安穩(wěn)了些。賬本記錄得非常詳盡,每一筆都記有歸還日期,可從這個叫梁方那里借的錢物卻都沒有寫歸還時間,只是記錄著某月某日多少米、幾斤肉,在后面用小些的字寫著‘梁方’兩字。
“就是梁方大哥啊”,九兒仰著小腦袋。
既然是熟人以后自然會見到,倒是不必著急。打開箱子,是一摞摞擺放整齊的線裝書,想想剛才那位陸大人再三囑咐要好好溫書準(zhǔn)備來年鄉(xiāng)試,不由一陣頭痛,四書五經(jīng)閑來翻翻權(quán)作消遣也就是了,出生中醫(yī)世家,繁體字、毛筆倒也難不住他,可要是拿這個來應(yīng)考,自己便是個博士也是沒這個本事的。
這些書下還壓著一本薄本子,頁面泛黃想是很有些時間了,書沿上還染了墨跡。
《免一譜》?難道是棋譜?卻是沒聽說過。他小時候倒是隨爺爺學(xué)過幾年圍棋,只是沒什么興趣便放下了,于圍棋一道還是懂一些的,可這棋譜他卻是看得有些撓頭,難道這個時代的圍棋就這水平?
咦?居然還有銅錢。箱底平鋪著幾排銅錢,粗看一眼竟有百十枚之多,也不知道能買多少米。拿起一枚細(xì)細(xì)端詳,隆慶通寶?果然是大明朝。這個什么隆慶好象是個短命皇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隆慶六年,也不知道那家伙還在位不。
正胡思亂想著,腦海里忽然叮地一聲閃過一道白光,隨之響起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隆慶通寶,極美品,底價5000古華幣,是否同意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