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淮安王府聯(lián)姻雖不是上上之選卻也不失為一個好計策,畢竟淮安王不禁是當(dāng)今圣人幼弟,還兼安西大都護?!敝芷椒脚c他的岳丈徐為正在書房里商討著下一步如何。
已經(jīng)到知天命之年的徐為挺著個大腹便便,套著個玉扳指的手帶著不符合年紀(jì)的細膩,他瞇著眼臉上泛著紅光地思索一番后緩緩開口,“長弓你自己心中明白就好,不過——”
徐為一下頓住,那本來不大的單眼皮“突”地綻出一抹精光,“我月前上的折子圣人怎么連個回話也沒有?”
周平方知道他在問的是關(guān)于尚安平公主李溶之事,他低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不經(jīng)意似地出聲,“大約是沒看見吧!畢竟最近都是太子代為批注,不過我倒是聽說了嚴家最近常舉辦些文人宴會什么的,邀得也是些年輕才俊,連安平公主也時常去……”
話已至此,徐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周平方抬眼悄悄打量了他一番并沒有說話,只是心中自有思量。
消息是李曙透露出去的不錯,但他不信安慶帝不會一眼沒看,嚴淑妃此事想來也是得到了圣人的準(zhǔn)可,這也間接地證明了一件事。
安慶帝并不希望他們與世家攪在一起。
周平方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徐家真的是個再合適不過的試路人,不是嗎?
“嚴淑妃怎么會與太子他們攪合在一起?”
聽到徐為的疑問,周平方這才壓下自己唇角的笑容,說,“攪合在一起應(yīng)該還談不上,畢竟嚴淑妃膝下無子唯有一女,于皇位并沒有什么阻礙,所以她自然與有皇子的各位交好?!?p> 徐為點頭,皺眉對周平方說,“最近的問題說到底還是出在了你們周家身上,若是你們周家在江淮地區(qū)不搞出這么大的動靜,怎么會弄到如此境地?這種事情以往只需貴妃在圣人耳邊說兩句便可,何須弄得如此復(fù)雜?”
說到這里,徐為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眉頭問周平方,“我聽說此次江淮一案的調(diào)查里還有個你們周家的熟人?”
周平方眼神一黯,咬了咬后牙槽勉力地沖著徐為笑了笑,“泰山大人您請放心,宮中之事永娘她心中自有計較,至于另外一個——”
周平方他不屑地冷哼一聲,語調(diào)冷血地吐出一句話來。
“希望能在帝京看見活著的他!”
……
太子?xùn)|宮。
從送走了柳修明后李曙并沒有覺得放松下來,在常青為李曙續(xù)完水后才出崇文殿殿門的他似乎聽到“吱呀~”一聲,他回頭一看似乎看見那窗紙上閃過一個模糊的黑影,但常青依舊面色如常地轉(zhuǎn)頭守在殿門外打了個哈欠。
唉!殿下他可真忙。
崇文殿內(nèi),站在太子書案對面的是一個穿著玄色勁裝、身材高大的男人。李曙并不意外地從他手中接過了兩封信,聽他那像是磨刀所發(fā)出的沙啞聲一字一句地說,
“殿下,這一封是常天傳來的,一封是常懸傳來的?!?p> 李曙趕緊拆開一看,常天傳來的這封讓他喜憂參半但好歹是在自己的預(yù)料之中,而常懸傳來的這份卻是讓李曙的心跌到了谷底卻也是徹徹底底地落了下來。
“看來周家果然是容不下陸兆??!”
還有什么比這更糟的消息嗎?
常中,也就是站在李曙面前的高大男人默然不知該說些什么,沉默良久后才吐出一句,“常懸的武功很好?!?p> 李曙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一下子笑了起來,整個人卻因此放松了下來,“你說的對!我應(yīng)該對他們放心點兒……”
畢竟跟在陸兆身邊的是除了常中外武功最好的一個暗衛(wèi)了。
“陸兆,活下來吧!”
李曙的這句喃語幾不可聞。
……
淮南道、楚州。
陸兆頭發(fā)雜亂如枯草一般蓬松地堆在頭上,臉上也沾染上了一塊黒一塊灰的痕跡,更不要說他發(fā)白的嘴唇,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他自己身邊躺著的這些流民一樣。
三天前,陸兆他們這從帝京出發(fā)調(diào)查江淮兼并一案的官員組船只遭到了水寇的攻擊,在朝廷官兵的守衛(wèi)下這場攻擊自然看起來像個笑話,不一會兒就退散了。
原本陸兆自己也沒有成這副樣子的,陸兆以為水寇事件過后應(yīng)該會安生一段時間,誰知道在自己上岸的當(dāng)晚就差點在驛館遭人暗算沒了性命!
如果沒有太子殿下派給自己的常懸在身邊的話。
如何形容那一場戰(zhàn)斗?陸兆只要在心中稍稍回想就會浮現(xiàn)四個字。
干凈、利落!
平時偽裝成毫不起眼的侍從,看起來唯唯諾諾的人一旦拿起了武器就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一樣。身姿矯健、步履輕快且毫不留情!
所有被派來的殺手在短短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里全都被常懸用他那手中那輕薄的長刀在脖頸處劃開一道刀痕,然后不甘心地盯著陸兆發(fā)出難聽的“嗬嗬”聲便轟然倒地。
那怨憤的眼神夾雜著腥氣的鮮血在陸兆的眼前像是畫卷一樣不斷的收攏、展開……
終于,這種在自己人生中前二十五年中從未體驗過的恐慌、緊張感終于讓陸兆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從這開始,事情就像是被人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一樣,在這三天里,刺殺無時不在,簡直讓人防不勝防。就算他的身邊有武功高強的常懸又如何?
常懸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自己身邊。
現(xiàn)在便是如此!
陸兆感嘆自己在這兩天記住了他們這兩天在縣城里所走的街道,不然自己恐怕早就命喪刀下了吧!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的腰腹處也被他們給劃了一刀。
陸兆聽著街道外那“噠噠噠”的腳步聲只希望他們能夠趕緊離開這條街道,不然自己可是真的要撐不住了。
自己的人生怎么突然成了這個樣子呢?他想,大概是從那時起便已注定了這一切……
“子方,我要的是再也不被人踩在腳下的權(quán)勢,你給不了我!”
程虛懷
魔鬼老師在線坑我,改作業(yè)改到崩潰,設(shè)計狗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