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她一直都冷靜
那小東西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兩只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著,看著面前這個救了自己的女人,依然是滿臉的警惕。
文未止看著眼前這只身上還滿是污泥但是已經(jīng)能夠看得看得出模樣的小異獸,愣住了。
手上拿著棉布,停滯在半空中。
怎么會如此的相像,
眼前這只小東西除了體積和小狗一樣,模樣竟然和極上劍宗護劍圣獸蒼羽白麒麟長得是一模一樣。
文未止恍惚之間覺得小白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也不曉得是因為雨水順著頭發(fā)流進了眼睛,還是眼里進了泥,文未止的視線突然就模糊了。
伸手去撫摸眼前這只小東西,雖然滿是泥濘也能夠感覺到它身上和小白一樣的毛皮觸感。
“小白,是你嗎?”
她雖然清楚的知道,在慕無上被帶走的那天,白麒麟就那么倒在了自己面前,
可是見到這只小東西的瞬間,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絲期望的。
面前的小東西卻在見到她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從她的手中掙脫出去,然后蜷縮在角落,渾身顫抖著看著她。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知道你不是小白,但是你和它實在是太像了?!?p> 知道眼前的小東西并不能聽懂自己的話,文未止還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她的自言自語,再加上現(xiàn)在渾身是泥,看起來無比的狼狽,
在小東西的眼中,面前這個女人看起來就十分的可怖。
嚇得它在角落直抖。
此時,屋外的雨已經(jīng)明顯的減弱,外面的畫面也逐漸變得清晰,在看到如此模樣,小東西居然一溜煙兒就這么沖進雨中消失了。
“誒!小白!”
文未止看著它的身影消失在雨中,一時間悵然若失。
站在屋檐之下,看著暴雨逐漸的停下,頭頂?shù)臑踉埔矟u漸的散去,
陽光從烏云之中穿過,灑在院中,一切都仿佛煥然一新,
只有站在屋檐之下的渾身是泥的文未止與這雨后清新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就在一樓窗口里側(cè)站著的肖羽影,聽到了外面所發(fā)生的一切。
等文未止回過神來,才發(fā)覺自己身上一陣發(fā)冷,然后趕緊進屋,上二樓去了。
站在陰影之中的男人看著她渾身狼狽的樣子,眼底有著一絲深深的觸動。
“不過……小白是誰?”
文未止回到房間之中,打了一桶的熱水,脫下了滿是泥巴的衣服,舒舒服服的躺在木桶之中。
將頭埋在水中,咕嚕嚕的冒著氣泡。
剛才那只白色的小麒麟的樣子在眼前揮之不去,
文未止的腦海中開始不斷的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的場景。
從慕無上身體中鉆出的黑霧,就這么直直的穿過了小白的身軀,倒在自己面前的小白眼睛一直看著文未止,直到逐漸的失去光澤。
父親的手撫在小白頭上的時候,小白的身體就在自己眼前散去。
經(jīng)歷了如此多的變故,她終于是忍不住在水中流出了淚。
眼淚混在水中,不會有人看到,文未止就可以欺騙自己這不過是水進了眼睛。
她曾經(jīng)是一個歷經(jīng)了近百年人生的修行之人,是孤傲清高又天賦異稟的天才劍士。
在慕無上血洗極上劍宗的那天到現(xiàn)在,文未止都告訴自己絕不能難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在見到那只小麒麟之后,這一段時間的委屈和難過,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在人前,她一直都是一個冷靜冷漠冷峻之人,甚至到后來她也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
可是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么的無助,她想父親,她想小白,她想念極上劍宗的一切,甚至開始想念那個不靠譜的師叔。
現(xiàn)在的她,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情緒堆積到今天終于是崩潰,這個原本孤高冷傲的女人終于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站在門外肖羽影似乎也聽到了屋內(nèi)的聲音,他只是一直站在門外,面無表情。
…………
天空徹底的轉(zhuǎn)晴,夕陽西下,文未止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從房間里出來,
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常的樣子,只是眼眶稍稍的有些紅。
她想要去問一下肖羽影有沒有什么想吃的,雖然自己一點也不會做飯,但是說不定就像煉藥一樣,試一試就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可以的呢。
走到肖羽影的門口,抬手敲門,屋里沒人回答,輕輕的推開一個縫隙,看到躺在床上的肖羽影。
以為他還在休息,文未止不好進去打擾,只能是坐在門口,留著一個小小的縫隙,好看著他什么時候醒來。
躺在床上的肖羽影當(dāng)然并沒有睡著,微微側(cè)身也透過門縫看向外面,坐在門邊的文未止并沒有注意到他正在看著自己。
目光落在門口的文未止身上,此時她換了一件干凈的袍子,還有些濕潤的頭發(fā)披散在兩肩,散落一些到了面前。
夕陽落在她的身上,她抬手輕輕的將那一縷頭發(fā)別在了耳后,
露出她白皙的臉頰和脖頸,低垂的眼眸和緊抿的嘴唇。
就是這一幕,在很多年以后,也時常出現(xiàn)在肖羽影的記憶之中。
文未止的模樣也就是在這一刻,深深的烙在了他的眼中。
等到文未止抬起頭,才看到躺在床上的肖羽影已經(jīng)醒來。
她趕緊起身,推門進去。
“你醒了?”
肖羽影躺在床上,點點頭,一直盯著她的頭發(fā)看。
“嗯。”
“剛才下好大的雨……我……所以洗了個澡。”
以為他是看到自己的頭發(fā)還沒干,所以連忙解釋。
“我知道?!彼穆曇舴浅5娜岷?,就像是一陣微風(fēng)輕拂過文未止的耳邊。
“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什么?”
“你會做飯嗎?”肖羽影微微一笑,笑容中多少帶著一點不太信任。
“我……可以試試……不過,如果你覺得算了……我……這里還有一點干糧……”文未止眼神飄忽著,不太確定,說著去掏腰間的納物袋。
可聽到肖羽影低聲輕笑了一下,然后說道:“既然這樣,就麻煩你做一點白粥吧,別的我也吃不下?!?p> “這還有一點……白粥?好的,我去做?!闭獜募{物袋中那干糧出來的文未止,在聽到他竟然愿意拜托自己做飯的那一刻,立刻有了干勁。
而且不就是白粥嘛,這還不簡單,一點米,一點水然后熬藥那樣,應(yīng)該就可以了。
這樣想到,文未止立刻小跑出了門,直接往一樓的后廚去。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肖羽影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怎么?煮一個白粥,就讓你們這么高興?”
一個身影落在門口,搖著折扇就邁步走了進來。
肖羽影翻身坐了起來,輕輕一抬手,那個人身后的房門就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