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他不明白一個(gè)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小娃娃,為什么擁有著常人難以媲美的鐵血手腕。
只有容雁知道。
她是從地獄里殘喘掙扎,殺出血路的。
前世的深刻,早就了現(xiàn)在的容雁。
“給你一刻鐘考慮,我可沒有那么多的耐性。”她眉眼冷意十足。
容雁脫下沾了血的輕裘,一旁綠胭上前接過,“姑娘,這個(gè)我拿回去幫你洗洗吧?!?p> “丟了?!?p> 綠胭微愣。
容雁解釋:“臟了?!?p> 容雁并不是潔癖,但是對血十分的敏感惡心。
綠胭見她眉眼厭惡,便道:“奴婢知道了,這就去把這勞什子扔了?!?p> 容雁沒說話。
“一刻鐘到了?!?p> “想好了嗎?”
魏青深知眼前的人的恐怖,她不是說說而已,顫抖的眼睛,微微闔上,道:“是太子殿下?!?p> 太子殿下……
全場都微微一震。
這就是一個(gè)驚天駭?shù)氐南ⅰ?p> 誰能想到,這背后的主使竟然是太子殿下。
容雁心臟一緊,她驀然想起,原書中的第一句,便是:大魏447年,二皇子衛(wèi)鈺推翻叛亂之徒,一舉踏入帝位,九皇子得以大赦返回京城,特封為衍親王……
她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一點(diǎn)。
身為太子,在447年卻沒有登上帝位,那這三年,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所以太子,在這三年又扮演者如何角色?
太子、恭親王……
容雁不安的心臟遏制不住的跳動(dòng)。
快了。
很快了。
那種臨近的危機(jī)感。
……
帝宮。
危機(jī)的氣氛。
沉悶、冰冷,緊張……
“報(bào)——”
“前線來戰(zhàn)事?!?p> 一身穿戎裝盔甲的士兵,雙手捧著戰(zhàn)況羊皮卷上前,跪倒在地上。
隆興帝面容消瘦,劇烈地咳嗽著,“說?!?p> 士兵聞言展開羊皮卷,聲音嚴(yán)肅:“臣沈賜,有罪……”
第一句,直接將所有人怔住,一般戰(zhàn)況執(zhí)筆都是主帥親筆,但是如果說,不是主帥的話,很有一種可能。
主帥陣亡了。
隆興帝臉色微白,唇幾乎要裂開,穩(wěn)住心神,沙啞,“繼續(xù)……”
“十萬裴家軍葬死悠州之土,英魂祭于神靈,臣茍延殘喘至此,為將軍鳴……”說道此處,士兵臉色蒼白如紙,手都在發(fā)抖。
隆興帝眼眸一冷,“說!”
“為…為將軍鳴不平,后無援軍,斷糧半月余,苦寒之地,血肉之軀,全靠男兒意志。”
“盡如此,將軍無退縮、無畏懼,鮮血揮灑悠州大地,以十萬抵抗三十萬,擊退大燕……”
“將軍遺言道:‘臣之死,猶如這日月星辰,終起!終落……’”
正殿之上,所有人屏息凝神,心神震撼。
“但臣認(rèn)為將軍錯(cuò)了,但凡有援軍,有補(bǔ)給,都不會(huì)落入如此田地,誰能想到,前方戰(zhàn)事僅靠蠶食自養(yǎng)馬匹為口糧,苦苦支撐半月余?!?p> “臣怨,將軍冤,裴家軍英靈恨!”
“青山埋忠骨,從此,悠州,天下,裴家軍不護(hù)了。”
“今日,臣沈賜,字字僭越,無可后悔?!?p> “茍延殘喘,恥辱!”
“臣沈賜,自刎血書,與兄弟們陰間共度守年夜,絕筆。”
冷……
寒……
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