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藍(lán)就有可能被大家接受了!太好了太好了!可是,那她身上的咒紋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毫無根據(jù),施密特心里也更愿意去相信古德曼說的是真的。
“我剛才看了一下,那并不是什么咒紋,那叫蛇鱗病?!?p> “那會怎么樣?”
“不一定,這病的好處也是它的壞處,無藥可治,也無需藥治,有的孩子得了活不過一歲,有的致殘,有的也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如果能到十六歲成人,那蛇鱗會自動脫落,那時候這病就算自愈了?!惫诺侣鼡u頭,這病他也只在書上見過,現(xiàn)實中藍(lán)是第一個。
藍(lán)毫無征兆的從被窩里蹦了起來,嚇壞了就坐她前面的孫時爾。
她跑向古德曼,明顯她剛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也聽到了她最想聽到的一些話。
“真的嗎!我真的不是什么妖怪!這些都不是什么詛咒!我真的不是妖怪嗎!”
古德曼不知該笑不笑,首先想到的就是趕緊讓藍(lán)平息下來,他可不想再被弄飛一次:
“喂!別···別···別激動,咱坐下來慢慢說好嗎?”
藍(lán)知道了古德曼的意思,以前的她肯定會難過,可是這次她很高興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
“是真的孩子,爺爺騙你又沒糖吃,你自己想想嘛,你爸爸媽媽都是人,怎么可能生出一個妖怪呢?我們聽故事的人永遠(yuǎn)無法去評定故事里的人,因為我們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故事外還有故事。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還有他們,因為之前對你的誤解及詆毀,雖然我一直都不相信這世上有什么鬼怪,但剛才確實讓我有點懷疑,好在書沒白看?!?p> “沒事的!您快接著說!”藍(lán)對這些已經(jīng)豪不在乎了,她希望他能給她更多的驚喜,以及希望。
“你很不幸但也很幸運,一出生就擁有魔法,你現(xiàn)在就是還沒能掌控好你的魔法,所以才會時不時出現(xiàn)魔法外溢的情況,以后慢慢長大了,自控能力強了,好好學(xué)習(xí),一定也能跟普通人一樣生活的,不不不,是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魔法師?!?p> 坐在一旁的馬多多已經(jīng)能從藍(lán)的眼睛里看到星星了,他記得他第一次從他的瘋子爺爺那邊拿到第一本魔法書的時候也有這樣的眼神,雖然結(jié)果不盡人意,但他確實為她感到高興。
后來藍(lán)就一直拉著古德曼問問題,古德曼心里苦,但更不愿再去傷這個小女孩的心,也就只好把苦往肚子里咽,一點一點的解釋給藍(lán)聽。
終于,等到大家都差不多睡著的時候,藍(lán)反而自己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看著這場雨,馬多多起身,擦了擦有點朦朧的眼睛,借著微弱的燭光確定是藍(lán)以后,起身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
“你不怕我了嗎?”
“本來就不怕,現(xiàn)在更不用怕了?!笔钦娴?,除了飄在空中的那幾秒鐘。
“你也相信我不是妖怪嗎?”
“當(dāng)然,你不僅不是妖怪,還是一個很厲害的魔法師呢!藍(lán),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想成為一名魔法師,那是我的夢想?!瘪R多多一笑,有點羨慕的說道。
“夢想?夢想?魔法師有什么好的,我才不想呢,我只想要當(dāng)一個普通人,我想要我的爸爸媽媽,我想要跟你們一樣,能跟大家一起正常的生活?!?p> “會的,這些以后都會慢慢變好的,魔法師能學(xué)很多很厲害的魔法呢!”
“我才不要什么魔法呢!魔法有什么好的,只會被人當(dāng)成妖怪。”
“不是這樣的,爺爺說魔法是一種能力,更是一種責(zé)任,學(xué)習(xí)魔法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這樣他們不僅會接受你,還會感激你的。所以藍(lán),加油!你要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藍(lán)愣了一會后,微笑點頭。
這一夜,舒伯特小隊終于如愿的睡在了房子里,只是這一覺他們睡得并不安穩(wěn),因為半夜里,村子發(fā)生的一陣騷動把他們?nèi)俭@醒了。
夜已深,雨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悄悄的變小了,在古風(fēng)村少數(shù)用石頭建成的一民房里,一士兵過來換崗,卻發(fā)現(xiàn)看守胡爾索的士兵竟然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并且發(fā)現(xiàn)房間里傳來了異樣。
關(guān)押胡爾索房間里的那扇窗戶上,站著一只烏鴉,它比一般的烏鴉都大一點,而那只烏鴉此時竟然在跟胡爾索交談。
也不是士兵看到烏鴉開口說話了,相反的那只烏鴉的尖尖長嘴從來沒張開過,而這房間里就胡爾索一個人,卻傳出了兩個人的聲音。
另一個還是女人的聲音,士兵仔細(xì)一聽,聲音確實是從烏鴉那邊的方向傳出來的。
士兵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支箭就從他的身后,從他的耳邊射了出去,并直接把烏鴉射穿了,烏鴉立馬碎成幾片羽毛,緩緩飄落,并在落地前又拼回成一只烏鴉,撲動翅膀轉(zhuǎn)身從窗戶飛走了,士兵轉(zhuǎn)頭,看見維季斯就站在他身后。
“去吧其他人叫醒!還有,給我看好他!”維季斯指著仍被關(guān)在屋里卻對剛才所發(fā)生之事毫無反應(yīng)的胡爾索,說完就追了出去。
屋外,雨小了很多,魔督維季斯追著那只烏鴉來到院子,烏鴉停在圍院籬笆中的那根最高的木桿上,啄弄著自己被淋濕的羽毛。
“你是誰!想干什么!”維季斯質(zhì)問。
“吼吼吼~我嗎?我是好人,我要救他啊,可是······”從烏鴉身上傳出一陣?yán)诵?,仍然是那個好聽而帶一絲性感的女聲。
“你是好人為什么要救一惡人!”
“好人惡人看各人,話說回來,我還就喜歡救惡人了,你能拿我怎么著?吼吼吼!”這笑聲帶著明顯的挑釁聽著讓人十分不爽。
“放肆!”戴竹司(另一魔督)帶著其他士兵也來到了院中,士兵們手上的火把在細(xì)雨中恍恍忽忽,戴竹手中放出一團(tuán)火,直接撲向烏鴉,烏鴉沒有躲閃,跟之前的情況一樣,烏鴉被火吞噬后,散落大量的黑色羽毛,而跟之前不一樣的是,每一根羽毛落地前又變成了一只小烏鴉,一瞬間,幾十只烏鴉沖天而起,撲向士兵們,士兵們舉起刀劍反抗,烏鴉用尖嘴啄得士兵們苦不堪言,也有不少被刀劍打落的,而落下的都是一片羽毛。
場面一度混亂,羽毛更是滿天飛,這不,一個可能對鳥毛過敏的士兵就在那一直打噴嚏,差不多等于喪失戰(zhàn)斗能力了。動靜越鬧越大,村民們也拿起鍋碗瓢盆出來幫忙,剩余的烏鴉又重新拼成一只落回原來的木桿上。
“愚蠢的村民,你們?yōu)槭裁匆獛退麄儊硭退滥??這似乎跟你們并沒什么關(guān)系?”烏鴉已經(jīng)在用嘴整理著它的羽毛。
“你這妖怪!不幫他們難不成幫你??!”
“對?。⊙?,快滾出我們的村子!”
因為身邊有著一群騎士兵跟兩位魔督,所有村民底氣十足的跟著喊“滾出村子!”。
“我不明白你們?yōu)檫@些人搭上性命有什么好處。”
而此時,舒伯特小隊也正好趕到事發(fā)地,除了藍(lán)跟馬多多,視角剛好,他們從遠(yuǎn)處正好看到從那只烏鴉身上飛出了無數(shù)只的飛蟲,而烏鴉則變成了一副骨架,在風(fēng)中被吹倒化成灰。
飛蟲撲向人群,一個飛蟲鉆進(jìn)士兵的衣服里,盯了一口后士兵沒過多久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幾只飛蟲撲向維季斯,被維季斯一手抓住,捏死,看著手里的昆蟲尸體,維季斯驚呼:
“不好!是黑獄蛾!都給我找地方躲起來!”
話畢,又好幾個村民跟士兵也當(dāng)場倒地,所有人驚慌失措,四處亂竄,搶著各種能擋住身體的東西包括竹笠、草棚、衣被等等,沒東西檔的人紛紛都選擇了跳進(jìn)河里,當(dāng)然,水缸什么的是最好了,蓋上蓋子就安全了,一位婦女就抱著孩子躲進(jìn)去了,這是她老公讓給她的,而不久之后,他老公在逃命途中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戴竹司嘴里開始念起咒語,些許時間,空中的黑獄蛾“噗~噗~噗~”一只接著一只的全都開始冒出火焰自燃了,停在夜空中一動不動,就像憑空飄著的火點,往遠(yuǎn)了看還以為是星星。
“好!魔督威武!燒死它們!”士兵們喊了起來。
然而正當(dāng)大家開始為此高興不已時,自燃的黑獄蛾又開始活動了!而且這次的飛行速度更快了,燃燒著的黑獄蛾直接撲到人們身上,也不咬你,只是迅速引燃了人們身上的衣服,速度快到就像一個火點仍在了一片油上,而光靠現(xiàn)在的這點小雨遠(yuǎn)遠(yuǎn)起不到滅火的作用,人們只得倒地打滾,還得選擇往有水坑的地方滾。而當(dāng)人們紛紛跳下河里,它們更多的目標(biāo)則轉(zhuǎn)向了村里的房子,無數(shù)的火點前仆后繼的落在房子的屋頂上,早已被雨水淋濕了的茅草屋也擋不住這火的蔓延,一間,兩間,三間……原本躲在屋里的人們無不驚恐逃竄,之前的那個婦女抱著孩子跑出來,眼看一根燃木迎面倒下,來不及反應(yīng)的她只是做出蹲下閉眼的動作,一秒,兩秒,三秒,沒等到燃木砸下,當(dāng)婦女以及孩童睜開眼睛,阿那伯雷扛著那根燃木就在她們近在咫尺的地方。
阿那伯雷終于有點受不了了,這火都快燒到他的衣服上了,于是只好提醒一下仍在驚恐中忘了反應(yīng)的婦女:
“妹子,你……沒受傷吧,要是沒受傷的話能不能快點出來,這火是真的有點燙手??!”
婦女這才回過神,跑出來后一只火娥又向她撲來,一件衣服出現(xiàn)將火蟲抽滅,這次及時趕到的是光著膀子的舒伯特,婦女快速說了聲謝謝后就逃命去了,阿那伯雷將燃木丟到一邊。
“怎么樣?你沒事吧?”舒伯特有點嘲弄的問。
“我能有啥事,倒是你,快有事了?!卑⒛遣追炊恍φf道。
阿那伯雷指著舒伯特手上的衣服,舒伯特才反應(yīng)過來,衣服已經(jīng)被點燃了,快速丟進(jìn)路邊的水坑里才將其熄滅,舒伯特忍不住抱怨:
“媽卵滴!那是老子最貴的一件衣服了!”這時,舒伯特小隊的其他人也趕到了。
“那烏鴉的聲音怎么有點耳熟呢?”羅森文一語讓大家堅信了自己心里所想,一個人耳熟可能是幻聽、年紀(jì)大了或者耳垢太久沒扣,但如果大家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一樣的又不敢相信,那對上了準(zhǔn)沒錯,這時又是古德曼告訴了大家真相:
“綺麗亞?!?p> 阿那伯雷一拍大腿表示十分同意,這是他的習(xí)慣,真替他的大腿肌感到心疼,有時候你坐他身邊,他有可能就拍你的了,已經(jīng)好幾次了,羅森文跟孫時爾的大腿肌明顯受不了阿那伯雷這掌力,無不蹦噠起兩米高。
“沒錯!就是她!那老太婆!那老太婆的聲音化成蛙叫我都記得它?!鄙磉叺恼痴油軕?yīng)景的叫了一聲“呱”。
面對一群火蟲撲向舒伯特眾人,舒伯特激情高喊:“管她綺麗亞綺麗聾的!我的衣服找到人賠了就行了!舒伯特小隊!沖啊!滅了這幫孫子!把兒子揪出來!”
舒伯特喊完,轉(zhuǎn)頭一看,現(xiàn)場已經(jīng)跑得只剩下他一人了,孫時爾速度最慢,但也看見了那胖滾滾的身體最后一個落入水中,濺起比其他人高一米的水柱。此時的舒伯特已經(jīng)來不及跳河了,因為河的上空又一群火蟲飛來,河岸上早已布滿了等河里的人群冒出頭的火蟲群,跟打地鼠一樣,總有人要露出水面來呼吸,這些火蟲飛來飛去尋找著目標(biāo),孫時爾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被燒了一圈了,趕緊又躲回河里。聰明一點的火蟲則已經(jīng)在飛向舒伯特的路上了。舒伯特嘴角一抽知道完了。
“打···打擾了。”說完掉頭就跑,火蟲群追著他又點燃了一路上的房屋,古風(fēng)村火光沖天。
眼看舒伯特被火蟲群包圍了,無處可跑的他直接坐在地上看著那些火蟲。
“額···要···要不,就···就···就賠一半?”這條件似乎沒能打動這些火蟲們,繼續(xù)撲向舒伯特,舒伯特只好抱頭伏地,屁股朝天做出最好的防御姿態(tài),可能畫面不太好看,可是這確實沒錯,嘴里還縐縐念起一串串不知所云的經(jīng)句,祈禱著某位座神可以救他。
火焰照亮了整個夜空,倒映在河里以及古風(fēng)村人們絕望的瞳孔里。
危機關(guān)頭,座神沒空出現(xiàn),古德曼冒出水來,眼前一花,念起咒語,把河里的一片水引向舒伯特,沒想到因為眼鏡被水打濕視線全花了,水沖到舒伯特旁邊的地面上。
舒伯特一愣,一臉不解。
將眼鏡拉下,古德曼重新引水,這次水成功沖掉了飛蟲身上的火,使其又變回了黑獄娥,一時無法行動,水自然也澆得舒伯特狼狽不堪,翻身看著黑獄娥以及古德曼,這時古德曼又縮進(jìn)了河里,因為一群火蟲已經(jīng)停在了他的河面上不足一米的地方,等著他下次冒頭就一次性把他燒成渣渣,不夠快也至少光頭一個。
就剛才,馬錢跟斗言才知道,原來古德曼也是一名魔法師,也是隊里唯一的魔法師,其實,他還是一個醫(yī)大夫,這個后面會再說。
這邊,繼續(xù)關(guān)心舒伯特的情況,趁著黑獄娥暫時停止了行動,舒伯特趕緊爬起來跑向河邊,本想跳河,可是反而引來河面上更多的火蟲。
火蟲群經(jīng)過剛才那群黑獄娥身邊,重新將它們引燃后繼續(xù)加入追逐,舒伯特沿著河邊跑,尋找著機會可以跳河,可是河岸上的火蟲群跟著他不給機會,又重新回到剛才的局面,火蟲群又一次把舒伯特圍了起來,古德曼是沒指望了,舒伯特又再一次念起那經(jīng)句,火蟲群從四周迎面撲來,正當(dāng)舒伯特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火蟲們都停在了自己身前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已經(jīng)是能夠切身感受到那火的熱度,哪怕現(xiàn)在舒伯特深呼吸一下都會讓自己拱起的肚子著火,古德曼震驚的冒出頭來,然后是阿那伯雷、羅森文、馬錢、施密特等等,河里絕大多數(shù)人都冒出頭來,除了呼吸外,更因為他們頭上,所有的火蟲都跟舒伯特那邊的情況一樣,在空中一動不動,并且周邊冒著藍(lán)光。
“是那女孩!”阿那伯雷驚呼,指著舒伯特的身后。
十一月的肖張
這世界上一共就只有三個人,一個聽故事的人,一個講故事的人,還有一個故事里的人,不管你是屬于哪一個,你有想過故事外還有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