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圣節(jié)的臨近,泉港城的節(jié)日氣氛也越發(fā)濃烈,街上民眾情緒高漲,敲鑼打鼓,隨處可見各種助興節(jié)目,特別是在城外的競技場,原本冷清的建筑旁此時已經(jīng)站滿了人群,除了那些被士兵們隔離的地方,小販們的攤位已經(jīng)把競技場從頭到尾的圍了一圈,其主要賣的都是一些紀念品與小吃,真的就是色香味俱全。
因為圣節(jié)的原因,所有學院也跟著放假,馬多多獨自一人躺在樹頂?shù)哪疽紊?,這里已經(jīng)好久沒來客人了,除了杜奇與杜金,當然它們是主人而不是客人,偶爾阿丑也會跑上來找它們玩,跟以往相比這里著實冷清了不少,有些木椅上已經(jīng)落滿了塵埃,連風都不喜歡來了,因為沒風,樹葉也幾乎是靜止不動,幾處縫隙見可見藍天白云,馬多多失落的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馬錢的臉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直接把馬多多嚇翻在地上。
“爺爺,你干什么!怎么走路都無聲無息的!”馬多多爬起來忍不住抱怨道。
“什么無聲無息的,我又不是死人,有你這樣說你爺爺?shù)膯幔空l叫你一天到晚只會對著天空發(fā)呆呢,你注意得到才怪!”
“干嘛?還沒到做飯的時間吧?”
“你再這樣下去,早晚憋出神經(jīng)病來,爺爺可就你這么一個孫子,還指望著你給我養(yǎng)老送終呢。走,爺爺帶你出去逛逛。”
“我不想去?!?p> “今天是圣節(jié)啊,外面很熱鬧的。”
“這些天所有人都在說這個我能不知道嗎?我不想去?!?p> “去嘛去嘛,你陪爺爺去嘛,爺爺想去嘛。”馬錢竟然用了一種類似撒嬌的語氣。
“額~爺爺你別惡心我了,我不想去?!?p> “去嘛去嘛?!瘪R錢一見有效就又湊了上去乘勝追擊。
“好了!我去還不行嗎!”馬多多全身雞皮疙瘩都給馬錢整起來了,也不知道馬錢跟誰學的這一招。
“好,那收拾一下趕緊下來?!币灰婑R多多妥協(xié)后,馬錢立馬變回原來的模樣,背著手昂首挺胸地走向樹洞,可是沒注意額頭直接撞在樹上,狠狠搓著額頭。
“額~這樹洞怎么變矮了?還是我又長高了?哼,趕緊下來哦?!闭f著馬錢彎腰低頭走進了樹洞,一旁的馬多多無奈地搖著頭。
爺倆來到街上,馬多多還帶上了阿丑,現(xiàn)在出門只要不是有什么急事馬多多都會帶上阿丑,這樣省了每天再帶它出來的時間。圣節(jié)的影響力看來確實很大,街道上馬多多還見到了許多其他部族的來客,其中就有樹精、蠻人、熊族等等,當然最多還是魚妖以及地精。
這時候,一只風箏被卡在路邊的一根旗桿上,沿著風箏線可以看到一個哭鬧不止的小孩,任憑旁邊的大人怎么勸說都沒用,這時只見一個樹人走到了旗桿下,樹枝(手)變長伸了上去,直接將風箏拿了下來,交還給小孩,小孩這才停下哭泣,小聲地說了聲謝謝,此時另一邊又出現(xiàn)了一個樹人,隨后便一起離開了。
爺倆出了城門,來到競技場,跟著人群入場,此時的競技場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了,觀眾席幾乎已經(jīng)被坐滿,以至于爺倆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一個空座位,就在這時,馬錢看到最上面那排的觀眾席后面的一個衛(wèi)兵,他帶著馬多多走了上去,從這最高處看過去,競技場顯得更加宏偉而遼闊,只見馬錢給他遞了根大煙,然后跟那個士衛(wèi)有說有笑地交談了幾句話后,他就給他們爺倆找到了空位置,而且是距離主看臺很近的位置。
“這位置真好?!?p> “爺爺,你怎么好像每個人都認識啊?!?p> “嘿嘿,一般一般?!闭f是這么說,臉上卻十分得意。
“我這不是在夸你……”
這時觀眾席忽然爆發(fā)出震耳的歡呼聲,爺倆看向旁邊的主看臺,在幾個士衛(wèi)的擁護下,德隆城主緩緩走來,旁邊拉維奇大人也跟著。
“好了!我們尊貴的德隆城主已親臨,圣節(jié)馬上就可以開始了!”主持人的聲音響起。
“這…這聲音怎么有點耳熟,不會吧…”馬多多看向高處,果然一只鴕鳥映入眼簾。
“真的是戲游教授啊,怎么哪里都有他…”馬多多嘴角狠抽了幾下。
“它也就這么個愛好了,更何況它主持得不錯?!?p> 德隆走到主看臺的最前面,競技場立馬安靜了下來。
“再等等,還有重要的客人沒到?!?p> “哦!這次竟然還有重要的客人!不愧是尊貴的德隆城主,人脈就是廣啊!”
“這馬屁拍得也太沒技術(shù)含量了吧?!?p> 德隆俯視著競技場中央孤島四周的海域,沒一會其中的一塊海域就開始不斷冒出水泡。
“來了?!钡侣烂C著臉。
隨后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五股水柱從海水中沖天而起,每一股水柱上都站著一名魚妖。
“讓我歡迎海王波塞冬大人!”德隆說完,全場再次沸騰!
來者正是波塞冬,下到主看臺,德隆跟拉維奇迎上去。
“海王閣下,棠翎公主、萊奧長老也來了,歡迎歡迎啊,沒想到您真的來了,真是讓我們?nèi)鄢桥钌溕x啊?!?p> “德隆城主客氣,這么多年咱們也算老相識了,就應該多來往多交流?!?p> “海王閣下說得是,來,請上座?!钡侣≌f完,領(lǐng)著波塞冬入座,主看臺上還有來自王城(北故城)的使者,他是來接圣騎的。
“我哥呢?他今天怎么沒來?”剛年滿七周歲的棠翎公主問道。
“哦凈王子今天說有點累不想來,雖然我有跟他說過你們會來,但看來他確實挺累的。”
“這樣啊,我聽說帝國的出星公主也在咱們?nèi)鄢?,上次來回匆忙沒能見到,這次怎么也應該得見見她,她坐哪?”
“她…額,這倆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了,今天都不想來。”德隆略顯尷尬,他今天親自去叫了兩位,結(jié)果答案都是身體不適,不想出門。
“哦?這么隆重的場合,公主王子都不出席,還是身體欠安?泉港城的待客之道不至于如此不周吧?”萊奧拉著臉說道。
“萊奧長老說笑了,兩位都是我城最重要的客人,在這方面您盡管放一百個心,只是都是孩子對于不感興趣的事情不愿參加也不難理解。”拉維奇道。
“哦是嗎,可是我怎么聽說上次我們凈王子……”兩人針鋒相對,氣場一下子就拉開了,手里的法杖不禁握緊轉(zhuǎn)了小半圈。
“額~好了,怎么說話的,我相信德隆城主自然是不會讓凈出任何事情,這還得承蒙德隆城主費心了,我在這里謝過了?!辈ㄈ置嬉馑茧m然像是在給拉維奇解圍,但實則語氣并不算友好。
“海王閣下客氣了,這是我們?nèi)鄢菓M的職責?!钡侣」Ь吹鼗卮?,看著波塞冬的眼神十分怪異。
“那…那父王,我去我哥!”說完棠翎公主沒等波塞冬的回答就離開座位,一路托著長裙跑了。
“德隆城主別見怪,我這個女兒被我寵壞了,不懂規(guī)矩?!?p> “哈哈哈哈,漫翎公主如此活潑,海王閣下好福氣呢?!?p> “喬,你跟著公主,凡事機靈點。”萊奧吩咐身后的一名便裝隨從。
“是。”
一旁,馬錢看著波塞冬一笑:“海王大人都來了,今年的圣節(jié)不一般啊?!?p> “他就海王波塞冬?。恳簿褪莾舻母赣H了?”
“是的,亞特蘭提斯海底城據(jù)說就在離泉港城不遠的深海中,所以泉港城跟亞特蘭提斯也算是作了幾百年的老鄰居了,幾百年來兩座城海陸相望,魚妖與泉港城的市民相處得也越來越融洽,這在大陸的其他地方可是很少見的?!?p> “爺爺,我記得阿古拉斯教授曾經(jīng)說過,很久以前,魚妖族跟泉港城還曾經(jīng)打過仗?”
“沒錯,那是泉港城剛建立之初的事情了,但因為如今的局面,那些事越來越少人知道,也幾乎不被提起,甚至還有明確規(guī)定不得討論?!?p> “那后來是怎么和好的?”
“因為他…”馬錢看向競技場中央孤島上的那個雕塑,一個人跪著,雙手反握著一把長劍的劍柄,劍身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他是誰?”
“羅伊斯,泉港城的大恩人,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奴隸先導者,正是因為他泉港城跟亞特蘭提斯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圣節(jié)的由來也是為了紀念他。”
“奴隸?”馬多多看著那個自殺者的雕塑,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這時,一陣鐵器摩擦的巨響從競技場內(nèi)傳來,只見競技場內(nèi)四個方向的四座吊橋上的鐵索滾過齒輪開始將吊橋緩緩放下,最終跟孤島邊上的四座斷橋完成銜接,四座完整的木橋出現(xiàn),孤島的對面,也就是木橋正對面的四扇巨大的鐵木門同時打開,光線照進原本黑暗的空間,兩個身披重甲的士衛(wèi)手持紅纓槍站在最前面。
伴隨著會場爆發(fā)出了最大的歡呼聲,紅纓兵走了出來,隨后跟著一排排大小不一、體型各異的奴隸,他們手上都綁著繩結(jié),靠近外邊跟著兩排衛(wèi)兵看著他們,以防有人逃跑或者失足掉下橋去。
浩浩蕩蕩的四行人一下子就成了全場的焦點,馬多多在密密麻麻的人頭中尋找著天海的身影,他當然希望找不到他,可最終他還真的找到了,天海的身材在人群里面算不上高大壯碩,雖然他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如果那天天海說的是真的,那接下來就是九死一生的博弈了,也就注定了天海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從鐵木門出來到會場中心的孤島足足走了二十分鐘,說起來這木橋還真結(jié)實,同時行走一百余人都毫不動搖,最終當來自四個方向的人群匯集完畢后,奴隸站在最中間,八排衛(wèi)兵圍成一個大圈將所有奴隸圍在圈中。
這時,競技場唯一的高臺上一口巨大的火盆被點燃,圣火起!也再次點燃了觀眾的熱情!
孤島上的衛(wèi)兵們昂首挺胸,手持長槍佇立風中,手起腳落,耍起一陣槍法,整齊劃一,氣勢恢宏,會場邊上早已安排好的號手,號角聲激情昂揚,全場的觀眾一起唱起了圣歌。
……
如果生命的開始我們哭泣,
那就別讓哭泣也伴隨我們死亡。
不需要同名同姓,因為我們同根我們同德我們同心,
我們有共同的家園,
也有共同的信念,
戰(zhàn)爭能摧毀我們的家園,
但摧毀不了我們的信念。
悲傷的淚水迷霧了硝煙的城墻,
反擊的號角吹響了勝利的沖鋒,
讓我們勇敢地吶喊,堅強地活著,
熱淚相擁,重建家園,
再歌頌一首,
鐵漢們的鮮血終將流淌在我們這傳世的歌謠中。
如果死亡的結(jié)束能換回你們的安樂,
那就別再猶豫,
讓我來當這個結(jié)束死亡的人吧!
……
這首圣歌雖然馬多多是第一次聽,但這朗朗上口的旋律也讓他跟著全場一起哼唱,只是他不知道歌詞是什么。
鼓聲停下,曲畢,歡呼,此時圣節(jié)的開幕儀式算圓滿落下,但自始至終,倒是三四千名的奴隸除了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與歌聲外,他們都一概不知,一臉迷茫。
孤島上的衛(wèi)兵們小跑著離開了孤島,隨后木橋又重新拉起,孤島再次與外界隔絕。
“好了!各位圣節(jié)的奴隸戰(zhàn)士們,接下來就讓我們迎接真正的比賽吧!”戲游的話再次把會場帶起一波高潮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