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沉寂了僅僅兩秒不到,一道天雷閃過。
頓時,幽暗的夜空就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個仆人模樣的老頭背著一簍柴火,打著一把精致的黑傘便出現(xiàn)在了裂口處。
老頭露出一口缺了兩顆門牙的牙齒,憨厚的笑了笑,在天空中朝下大聲喊道:“少爺,老仆可算是找到你了,快別裝逼了,璽娘喊你回家吃飯呢!”
“咦,師父快看,是長卿爺爺?!蹦掠昵绾鋈幌駛€沒長大的小女孩似的高興說道。
她蹦蹦跳跳,一邊挽著白小唐的胳膊,一邊向天空中的老仆揮手致意。
老頭也向她揮手。
白小唐自然看到了,但是卻不想理天上的老頭。
老頭一副雙眸瞪得雪亮,見白小唐頭也不抬,便又含笑喊道:“少爺,你聽沒聽見啊,璽娘難得,今日特意給大家做了回鍋肉。養(yǎng)了七百年的豬,肉嫩著呢,你要不想吃,我們可就不給你留了喲?!?p> 這璽娘做的紅燒肉也不知道究竟是有多好吃,老頭說著說著口水便快流了出來。
白小唐這時終于有反應(yīng)了,昂了昂首,蹙眉道:“老不死,你們敢吃獨食試試?!?p> “少爺,這可怨不得老仆啊,誰叫你快到飯點不吃飯,下來找小主子的?!崩掀涂嗦曆缘?。
話落,他便又憨厚的笑了起來,也不管自己笑得并不好看。
“笑你老木,老子回頭讓你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卑仔√品朔籽?,而后吹了一聲口哨,先前離開的白馬便迅速回到了他跟前。
老頭在天上微笑看著白小唐和穆雨晴騎著白馬回了帝宮,自己卻一直沒有離開,而是繼續(xù)守候在那條裂口處。
“少爺,老仆等你哈。別忘了給老仆帶些人間美酒?!?p> ……
……
天上裂了一道口子,還站著一位背柴人。
這兩天,帝都城上空這特有的風(fēng)景可是吸引了數(shù)不清的游客過來觀光。
云中仙人原來和人間的老翁沒有什么區(qū)別,凡人們一睹尊容之后想象再次被顛覆。
帝宮。
大權(quán)旁落了一百多年的穆雨晴并不需要什么過深的交接,只需要一紙詔書就輕松的從皇位上退下,從此將唐國交到了穆成風(fēng)的手上。
如今南門二十四位地仙被滅,南門重傷了元氣。
想來不日只要穆家大軍兵臨城下,整個南門世界都會變成一片廢墟。
穆雨晴心中的仇恨就此消弭。
這人間景,世間情,對她來說也是到了該放手的時候。
祖祠。
這是穆家的精神池。
上了幾炷香,叩了幾回首。
穆雨晴走上石階,沿著先輩們由小到大的順序,依次將穆家有記錄以來的七十三位家族成員的墓牌擦拭干凈。
最后拿著的就是將穆雨晴帶往云中的祖爺爺?shù)哪古啤?p> 穆雨晴對這塊墓牌擦拭得格外認(rèn)真仔細(xì)。
一邊擦,還一邊回憶和祖爺爺在一起的時光。
白小唐也站在穆家祖祠里,不過此刻他的目光并沒有放在穆雨晴和那些墓牌上,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祖祠對門中央放在最高閣處的一個橫向擺放的長盒上。
走到長盒面前,白小唐發(fā)現(xiàn)這個長盒盒面非常干凈,足可謂一塵不染,潔凈如新。
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有人來打掃,所以才會保持的這么整潔。
這里面到底放的什么,會讓它顯得比氣他物品更加重要呢?
白小唐一旦心底產(chǎn)生好奇,再大的力量也阻擋不了他。
輕輕的拍了下,確認(rèn)沒有暗格以后,白小唐掀開了木盒,一股濃郁的古墨香氣頓時迎面撲來,入眼便是一幅卷著的字畫。
“乖乖!敢情那老小兒還藏著個寶貝?!?p> 看這字畫應(yīng)該很值錢的樣子,白小唐立即把它取出來。
解開捆系的繩索后將這幅字畫拉開一瞅,白小唐瞬時驚愕了,還以為這會是哪位畫師的大手筆,結(jié)果上面就畫了個人,重點這人還是他。
畫上的他也許是嘴角勾勒的時候畫師技法不夠嫻熟,導(dǎo)致他的笑容莫名有點猥瑣,原本清秀的面容愣是畫成了一種大奸大惡的形象。
“我靠,怎么把老子畫的這么丑?”白小唐對這幅畫不是很滿意,越看越不開心。
作勢便準(zhǔn)備撕了它。
這時——
“師父,別……”穆雨晴忽然跑到他身邊,把字畫搶到了自己手里。
白小唐還想搶回來:“小穆穆,快把它給為師,這畫的也太丑了,一點也不符合師父正義英俊瀟灑的形象。要是我知道是誰畫的,我一定把他揍成地瓜。”
穆雨晴聞言,不禁撇了下嘴,不高興地說道:“師父,這,這其實是徒兒畫的。怎么,師父你忍心將徒兒也揍成地瓜嗎?”
說到這,穆雨晴鼓起氣挺了挺胸,呆怨的盯著白小唐的眼睛。
“你畫的……為師,那個,啥,我前面有說要把誰打成地瓜嗎?不,我肯定沒說過這種話?!卑仔√瓢咽肿匀环畔?,腦瓜超級運算,最后索性來了個死不承認(rèn)。
須臾,他變臉比翻書還快,伸手提著那副字畫贊美道:“哇,徒兒你真棒,居然把為師畫的這么‘好看’,改日為師一定好好獎賞你。”
穆雨晴露出標(biāo)志性的兩個酒窩,開心笑道:“師父既然這么說,不如我們把它帶回云中吧?”
“不好,云中的字畫已經(jīng)很多了,不缺這一個,既然你祖爺爺選擇把它留在這,師父看還是繼續(xù)把它放在這吧!你要是喜歡畫畫,回頭你重新給師父畫一幅?!?p> 白小唐一邊說,一邊重新卷起這幅畫像將其放回了盒中。
忽而,他合上蓋子摟著穆雨晴的香肩轉(zhuǎn)身朝祖祠外邊走邊說起了一些和剛才的話題很不著邊際的閑話。
直到他后腳踏出祖祠的那一刻,嘴角才微微揚起一個弧度,露出了一抹狐貍般奸詐的笑容。
盒內(nèi),頓時妖火熊然。
無聲無響,一幅字畫轉(zhuǎn)瞬的功夫就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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