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晟安得意的聽著電話那頭的小姑娘十足心虛的說著住到這個小區(qū)來是紀(jì)宣的主意,也不去主動揭穿她:“紀(jì)宣跟我的品味還真是一致呢,那么你喜歡這里么?”
“喜歡……”牧之急急的答,又被自己急切的聲音嚇了一跳,不好意思起來,“上次來這里就喜歡這個小區(qū)了?!?p> “那以后我們可以一起跑步了,看你是不是還是只能慢吞吞的跑2公里?!?p>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電話里聽起來多么柔和。牧之的臉滾燙著,她站在窗邊,把額頭貼在涼涼的窗玻璃上。夜色溫柔,唐嘉嘉送的巨大的加濕器靜靜的在角落里吐著水霧,水霧細細的飄落下來,擁抱著媽媽送來的兩株半米多高的龜背竹葉子。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跑5公里了!”她小聲狡辯。
“我們牧之厲害了呢!”
靜謐的夜里兩個人都不自覺喁喁細語。
“牧之……”
“什么?”
顏晟安猶豫了下:“姜書青不能親自帶你,你會不高興么?”
“不會呀,宣姐也很厲害!再說青姐說了,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找她。”
電話那頭的女孩子輕快又自然,她確實不知道換了一個經(jīng)紀(jì)人實際意味著什么。
“你知道……”他謹(jǐn)慎的組織了下言語,最終還是決定不去討論經(jīng)紀(jì)人的問題,畢竟已經(jīng)這樣了,何必徒增不快,“你搬來了這么久,怎么還沒請我過去坐坐?”
牧之委屈的小聲說:“我不會做飯……”
顏晟安一邊著手訂第二天電影票,一邊笑著逗她:“我要帶著廚藝過去做客么?啊……不對,你還沒邀請我!”
“邀請呢,邀請呢……但是……我們能吃附近好吃的外賣嗎?”
“這么勉強?怎么,我做的菜不好吃?”
“我這里沒有做飯的工具……”雖然聽他的語氣就是在逗她,但是牧之還是很不好意思。
“好,”他順手把訂票的二維碼轉(zhuǎn)給牧之,“等十一過去了,電影就該開始宣傳了,你也應(yīng)該會有其他的工作,會更加忙。最近有兩部口碑不錯的電影在上映,我定了票,明天我們?nèi)タ戳耍憧刹灰祽?,看完記得交作業(yè)。”
“好的,”牧之趕緊應(yīng)下,“謝謝顏老師!”
“工作這么忙,總是吃外賣也不好,以后時間合適的話,你就來我這里吃吧?!?p> “這……”她當(dāng)然也想應(yīng),但是應(yīng)下了實在是有點越界了,“太麻煩您了,再說我的時間也不一定,還是……”
“沒什么好麻煩的,”顏晟安可不想聽她的拒絕,“再說我也不經(jīng)常在家吃飯,而且平時也是木木在做。她啊,大手大腳的,經(jīng)常做很多都吃不完,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無所謂。就這樣定了,我們回來吃飯的話讓她問問你時間,方便就一起過來吃?!?p> 他們雜七雜八聊了很久,而可憐的木木打了好幾個寒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月上中天,萬物靜謐,加濕器坑次坑次吐著最后幾絲若有似無的水汽,牧之蹲下來把它關(guān)上,順便就戳著龜背竹的葉子問它:“你說……顏老師有沒有可能……是……喜歡我?”
這句話說了出口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捂著嘴小心的在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的屋子里四顧。
此時此刻最好是有朵花——電視里都是那么演的,她想,好讓她揪一揪花瓣,問問到底他是把她當(dāng)作欣賞的晚輩,還是……可能會喜歡的姑娘。
可惜龜背竹這種植物太不解風(fēng)情,只用大大的葉子咧開了嘴笑她。
誒呀,不想了不想了,早睡早起皮膚好。
當(dāng)然懶覺是不可能懶覺的啦,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顏老師叫起來晨跑。
晨光熹微,冷空氣打在皮膚上輕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顏晟安看著在運動服里瑟瑟發(fā)抖的小姑娘扎著一根紅紅的頭帶,正中上書“奮斗,加油”,還是中規(guī)中矩的宋體,一看就是瞎買的。
牧之初出社會,在很多方面都還沒有明確的個人風(fēng)格,隨意就是她的風(fēng)格。
顏晟安想,真走運,又能多參與點她的成長。
小區(qū)的綠化好,晨運的人三三兩兩,活動開了后就感覺不到冷了。牧之心里頭很多事兒,一會兒想著步伐和喘息的節(jié)奏,一會兒想著顏老師,機械的跟著他的腳步一步接一步的踏,根本注意不到累。還沒感覺到有多一會兒,就跑出了老遠。
“要歇一會兒么?”顏晟安回頭看她心不在焉,以為她累了。
牧之搖搖頭,不過她看了看他的大長腿,雖然自己的腿也不算短吧,但是對比是如此的殘忍……
“顏老師你不要管我了,這樣小步跑你應(yīng)該很累吧。我們下一個圈再見吧。”
差點被她逗岔氣了,顏晟安順勢停了下來,他們倆貼著小路的邊緣走了幾步,一路上幾個晨跑的人從他們身邊路過,有些還跟他打招呼,想來是經(jīng)常晨跑碰見的。
“跑步本來就是快快慢慢的……”
他剛想寬慰牧之一下,就聽見旁邊的灌木叢里傳出了一聲弱弱的貓叫。
牧之眨眨眼:“好像有貓!”
說著又傳來了幾聲,她弓下身,躡手躡腳的聞著聲音尋去。
灌木叢里不知誰放了一只紙箱子,里面放了一只被遺棄的小貓。小貓十分的小,看上去還沒滿月,眼睛還不大能張開,爪子也不會收。弱弱的小爪虛張聲勢的撐著,尖尖的很透明,能看到里面的血線。
不過這貓看起來已經(jīng)是很虛弱了,小嘴巴徒勞的大張著,也發(fā)不出多少聲音,脖子上的項圈很精致,但在它顫巍巍的頸上看起來十分沉重,墜著它很艱難的抬頭。拋棄它的人倒是妥帖的把箱子墊好了毛巾,還給它蓋了一個小毯子,不過應(yīng)該是掙扎中被它甩了下去。
“誒呀,好可憐?!蹦林焓职鸭埾渥颖Я似饋恚斐鲆桓种感⌒囊硪淼呐隽伺鲂∝埖纳眢w。
小貓沒有躲避,反而一下子湊上去咬住了她的指尖,牧之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軟的一塌糊涂:“好可愛啊!”
顏晟安著迷的看著他的小姑娘柔軟又欣喜的表情,也伸出手去摸了摸。聽說恒溫動物通過觸碰來感知彼此皮膚的溫度,是能夠在這過程中建立感情的。反正他的手指碰到那個小家伙暖暖的身體,感覺到它的微弱的心跳時,覺得自己愈加淪陷。
“你想收養(yǎng)它么?”他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