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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魔種

第四章 夫嶗山上

不死魔種 藥石無解 3789 2019-08-21 15:17:31

  陳守讓抬起頭,額頭的鮮血順著臉頰淌下,彎彎曲曲的血痕仿佛古老的符文,為師徒二人簽下某種契約。

  “嗯,起來吧?!碧K清讓點點頭,目光轉向老太監(jiān)和梁禹熙。她可以收陳守讓為徒,卻沒打算放過這兩人。

  老太監(jiān)明顯已經認出了她魔道修士的身份,現(xiàn)在又知道了她的名字,雖然她不怎么在乎,卻也不想留下麻煩。

  “道友非要趕盡殺絕嗎?”老太監(jiān)如臨大敵,雖然準備蓄力一擊,卻也明白他恐怕保不住梁禹熙。

  “師父……”看著步步緊逼的蘇清讓,陳守讓再三猶豫,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嗯?”蘇清讓回頭看來。

  “能不能……放過他們?”陳守讓實在難以啟齒,自己的小命才剛保住,如何開口求師父放過別人?

  這下不光蘇清讓感到驚訝,就連老太監(jiān)和梁禹熙都覺得不可思議,陳守讓竟然會替他們求情?

  “為何?”

  “她……她是我夫人。”陳守讓無地自容,低著頭不敢看人,指著床上光溜溜的梁禹熙說道。

  “哦?”蘇清讓的目光變得十分古怪,在這對夫妻之間看來看去。

  見她沒有一口拒絕,陳守讓鼓起勇氣繼續(xù)說道:“雖然我二人有名無實,只在新婚之夜見過一面,可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剛才柳銘要殺我,雖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原因,但她確實是想救我?!?p>  陳守讓深深一躬,懇求道:“所以徒兒斗膽,懇求師父饒他們一命。從此以后,恩怨兩清,徒兒與他們再無瓜葛,定安心追隨師父修行。”

  蘇清讓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放過他們也不是不行,不過……他們要說出八卦鏡的下落?!?p>  陳守讓看向老太監(jiān)和梁禹熙,該說的他都說了,他已經盡力了。

  梁禹熙一臉茫然,剛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她還以為得救了,可后半句卻斬斷了她心中剛生出的希望。

  八卦鏡,什么八卦鏡?她從未聽說過,又如何拿出來保命?

  “唉!”

  卻見老太監(jiān)突然嘆息一聲,從腰上摸出一個不起眼的乾坤袋,依依不舍的扔給蘇清讓,“也罷,這東西留著終究是個禍患,還望仙子言而有信?!?p>  蘇清讓接過乾坤袋,看了老太監(jiān)一眼,這才將目光轉向乾坤袋。

  也不見她打開袋子,陳守讓不知道她怎么查看袋子里的東西,卻看到她目光突然一亮,顯然她要找的八卦鏡,就在這小小的乾坤袋中。

  “走吧,徒兒。”蘇清讓果然不再動手,收回自己的骨刺,朝寢宮外走去。

  陳守讓心中的石頭徹底放下,急忙快步跟上。

  走到門口之際,卻被梁禹熙喊住。

  “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你,也對你不公平,可我有我的苦衷?!?p>  陳守讓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嘲諷。

  這算什么,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他為梁禹熙求情,是不想欠她,卻不代表對她送的那頂帽子無動于衷。

  “你以為我是怎么把大梁國從亡國邊緣拉回來的?我一個弱女子,就算繼承皇位又有何用?周圍強敵環(huán)伺,若非投靠仙家尋求庇護,大梁國早就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一個寡婦,當時才二十四歲,難道我生來就不知羞恥嗎?可我是一國之君,我要保護大梁國百姓的性命,我能怎么辦?”

  “我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自己這身皮囊,以此來博取那些仙家歡心!以此來守護大梁百姓的性命!”

  “我也不想這樣,可我能怎么辦?”

  “我能怎么辦……”

  說到最后,梁禹熙淚如雨下,滿心的委屈在此刻一吐為快,最終抱頭崩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泣不成聲。

  “陛下,別說了,您別說了……都是老奴無能,老奴愧對先帝托付?。 崩咸O(jiān)也紅了眼,眼眶含淚,哪有一點仙家高手的樣子,跪在床前搖頭不止。

  陳守讓依舊背對,原本心中還有一絲恨意,如今卻怎么也恨不起來。

  這個女人背負了太多本不該她承受的東西,他們之間的婚姻本就是一場錯誤,兩人都是可憐人罷了。

  “我不在乎你心里怎么看我,但我從始至終,從未想過傷你性命……”

  陳守讓背對著擺擺手,打斷了梁禹熙的話,提劍邊往外走,邊說道:“不重要了,從今以后,你我恩怨兩清,互不相欠。你當你的皇帝,我走我該走的路,不必再見!”

  梁禹熙呆呆望著門口,眼淚已經哭干,只有眼眶發(fā)紅。過了好久,才慢慢撿起衣服穿上,頹然坐在床邊。

  老太監(jiān)這才敢抬頭,看著仿佛弱女子的皇帝陛下,一陣心疼。

  她本就是一個弱女子,卻將家國大業(yè)獨自扛在肩上十年!

  事到如今,真的值得嗎?

  “咳咳……”為了擋住蘇清讓一擊,老太監(jiān)幾乎搭上半條命,此刻平靜下來,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傷勢。

  “伍爺爺,您怎么樣?”梁禹熙猛然驚醒,手忙腳亂的扶老太監(jiān)坐下。

  老太監(jiān)搖搖頭,笑道:“陛下放心,老奴沒事,這點兒小傷還死不了……只是,今后恐怕沒有能力保護陛下了?!?p>  梁禹熙噙淚搖頭,大聲喊著“宣太醫(yī)”,卻遲遲不見有人回應。

  老太監(jiān)看著她微笑,安慰道:“丫頭,放心吧,老奴這把老骨頭可硬了,這點兒風浪還死不了?!?p>  隨著老太監(jiān)開始運功療傷,見他身上的傷口漸漸愈合,梁禹熙這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那人也不知是何來歷,修為竟如此強悍。此番雖然保住了性命,卻也讓老奴修為大跌,往后怕是不能保護陛下周全了。況且柳銘死在宮中,對仙家那邊,我們怕是不好交代?!?p>  “陛下,還是要盡快招攬到合適的高手坐鎮(zhèn),否則我大梁國來之不易的安穩(wěn)局面,怕是又要危險了……”

  聽著老太監(jiān)的教誨,梁禹熙一聲不吭。直到他停下,才突然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他,“伍爺爺,我想修行!與其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如果我能擁有蘇清讓那樣的實力,又何必忍受這些屈辱?”

  老太監(jiān)表情一呆,哭笑不得,搖頭道:“丫頭啊,這修行可不是易事,不說你有沒有適合修行的根骨,單從年齡來說,你都已經三十多歲了,早就過了適合修行的年紀。”

  “就算是那陳國的小子,年紀都有些晚了,若不是跟隨那女娃修行魔道,這輩子也別想踏上修行之路!”

  梁禹熙沉默了下去,只是眼底的目光,還是充滿了不甘。

  寢宮外,燈火通明,魔煙籠罩,前來護駕的侍衛(wèi)將寢宮團團圍住,卻又不敢擅闖。

  之前有侍衛(wèi)沖進這黑煙中,結果沒走幾步,便化作一灘血水,著實恐怖。

  嗒……嗒……

  腳步聲響起,黑煙中隱約出現(xiàn)兩道人影。

  侍衛(wèi)們沒能見到黑煙中的人現(xiàn)身,魔煙突然快速收縮,包裹著兩人,沖天飛走。

  魔煙一消失,侍衛(wèi)們高喊著護駕,蜂擁而入……

  兩百里外有座山,當?shù)厝朔Q之為夫嶗山。

  夫嶗山上荒墳眾多,陰氣極重,到了夜間,尋常百姓無人敢上山,據說這山上經常鬧鬼。

  一團黑云從天邊飛來,落在夫嶗山下,散去后現(xiàn)出一男一女,正是陳守讓師徒二人。

  “你在此地等我,不要亂跑?!碧K清讓交代了一句,轉身朝山上飛掠去。

  蘇清讓一走,陳守讓就感覺到有絲絲涼意襲來,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陰森森一片,像是個亂葬崗。

  幸好之前蘇清讓給了他一顆丹藥,不光讓他肩膀上的傷口初步愈合,余下的藥力讓他渾身暖融融的,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抗住夜里的寒氣。

  蘇清讓曼妙的身影在林間飛躍,很快便來到接近山頂?shù)奈恢谩?p>  一棵大樹下,兩個女人已經等候多時,其中一人看起來年歲略大,另一個則和蘇清讓相仿。

  “拜見師父!”蘇清讓朝年紀略大的女人行禮。

  “找到八卦鏡了嗎?”余文陰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的看著她。

  蘇清讓取出一面正八邊形的青銅鏡,雙手遞給余文陰。

  “好!好!”余文陰撫摸翻看著銅鏡,激動得連連點頭,“不錯,正是八卦鏡!想不到當年多方爭搶的重寶,最終竟落入我玄玉門手中,此乃天意!”

  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余文陰依依不舍的將八卦鏡還給蘇清讓。

  “師父,你這是?”蘇清讓疑惑不解。

  余文陰一臉欣慰的看著她,笑道:“這八卦鏡關系重大,現(xiàn)在還不適合出現(xiàn)在玄玉門,暫時就先由你保管。另外,此番你找到八卦鏡,可謂大功一件,我會在掌門那里給你請功?!?p>  余文陰身邊的女子名叫丁敏,是蘇清讓的師姐,此刻聽到這話,嫉妒的看了蘇清讓一眼。

  本來師父和掌門就看重蘇清讓,此番找到八卦鏡,恐怕更加對她青眼相加。

  “師父,徒兒還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余文陰有些奇怪,自己這弟子很少主動提要求。

  蘇清讓看了看山下,說道:“弟子此番收了個徒弟,就在山下。弟子不便帶他回魔煙島,想請師父將他帶回宗門。”

  “能被你看上眼,想必資質不下于你?!庇辔年幮χc頭。

  蘇清讓欲言又止,然而有些事情終究要面對,只能硬著頭皮道:“他……是個男人,資質……很一般。”

  來的路上,蘇清讓就檢查過陳守讓的修行資質,豈止是一般,簡直是差得一塌糊涂。她心中無數(shù)次懊惱,怎么就一時沖動答應收徒了,這下可好,收了個廢物不說,還違背了門規(guī)。

  玄玉門雖然沒有明確規(guī)定,可歷來招收弟子都只收完璧女子,自己這次收了個男徒弟,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麻煩。

  “男人?”果然,余文陰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轉而陰沉得嚇人。

  丁敏目光一閃,心中暢快大笑,蘇清讓啊蘇清讓,你也有今天!

  “師妹,不是師姐說你,咱們玄玉門什么時候有過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玄玉門弟子修煉,必須要保持完璧之身,一旦破身,可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丁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心中卻好不暢快。若能坐實此事,那蘇清讓就再也別想染指玄玉門掌門的位子!

  “你給我閉嘴!”余文陰轉頭冷斥。

  丁敏表情一僵,心中無盡羞惱,低下頭的目光中充滿怨恨。

  “師父,門規(guī)并未規(guī)定我玄玉門弟子不能是男人?!碧K清讓鼓起勇氣,懇求道:“他雖然資質一般,可心性卻極為堅定固執(zhí),若是被魔道中人蠱惑,恐怕輕易便會墮入魔道,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誤入歧途……”

  “住口!”余文陰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入不入魔道,與我何干!世間魔修多他一個,那我便多殺一個!”

  蘇清讓下意識閉上眼,卻遲遲沒有感覺到疼痛。

  睜眼一看,余文陰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扇出的巴掌卻在距離她臉頰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遲遲沒有落下。

  丁敏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余文陰。這要是換成她,恐怕早就被打死了吧?心中對蘇清讓嫉恨更深。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讓那小子趁早滾蛋,自生自滅;要么,你就把他帶去魔煙島,我玄玉門決不允許出現(xiàn)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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