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回家之后會跟莫殤璃細細道來,可若是……她不敢想,“殤璃,去周圍十米之內看看是否還有這品類的藥草?!?p> 余卿容語氣里罕有的急切讓莫殤璃曉得這其中的重要性,不敢疑他,目光如電仔細的搜尋起來。
鬼玉蘭喜歡集群生活,一般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分布在適宜生存的山林,且大多在鄰秋適宜采摘。
這一時間鬼玉蘭的藥效和藥性才是最穩(wěn)定最適宜藥用,若是在春日里采摘,藥性不穩(wěn)藥效不足,不能修復筋脈就罷了,可它卻成了是一味催命的毒藥。
余卿容小心翼翼的將鬼玉蘭連帶著潤澤的泥土一齊挖出,她可不想因為一時不察沾染上它的汁液,進而黃泉命喪。
“卿卿,這附近僅有三十幾株這種藥草,而且看起來都小小的,似乎年份未足?!蹦獨懥в行┛上У妮p蹙眉頭,那模樣恍若丟失了什么貴重之物。
“無礙,我有古法可以將其培育,這樣寶貴的藥草若是不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我怕是睡都睡不安寧呀?!庇嗲淙菪∈盅b模作樣的撫上胸口,一抹笑意卻自嘴角擴散開來。
都快吃進嘴里的山雞,余卿容自然沒有放手的道理,即便還沒熟透她也不會放任它留在原處烘烤。她得自己看著、自己親手去烤,不然還真是對不起這片山川天地的饋贈。
莫殤璃憋著一股子笑意,又無奈又好笑的搖了搖頭。
瞥了眼自己手里空著的竹籃和小鏟子,莫殤璃面上一片認真之色。轉身去采挖自己的那份草藥。
這種既寶貴又危險的藥草余卿容當然是親自出手,而莫殤璃則被她安排著去采挖他所熟識的那部分藥草。
二人同在一片山里之中,相距不遠。可愣是不曾再說一句廢話,在二人的觀念里時間就等于銀票票,專心一致的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埋頭苦干時,時間總像是不夠用似的,一轉眼感覺天都變了顏色。
秋日暖陽,時而刮起的清風悠悠流轉,枯黃橙紅的葉子不要錢似的落了一大片。那場面就跟傍晚霞光萬道的天空一般,霎時間這靜謐的山林多了幾許非凡之氣韻。
乍眼看去倒像是佛座之下的金光熔川,讓人不自禁為之心生虔誠。如化佛陀,身與心俱融入那片燦爛的“神佛之光”里,心平氣順,物我兩忘,整個人恍若飄于浮世凡塵的一粒塵埃。
沒有多余的情仇愛恨,只曉得對錯恩怨分明,清和溫潤,于浮世流塵里淡若清水。
“嚶唧唧~”
“嚶唧唧~”
……
接二連三的幼獸嗚咽聲若有似無的自深林密處傳了出來,也是這突如其來的嗚咽聲將這迷幻神翳如佛殿般的場景給擊個潰散。
余卿容耳目聰明,顯然是聽見了這似在求救的嗚咽聲。她瞬間停下了手里的活計,對嗚咽聲傳出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目光忽而轉向埋頭認真采挖藥草的莫殤璃,不由得面露滿意之色,贊許的點了點頭。
那嗚咽聲似乎只有她才能聽見呢,余卿容清亮的眼眸中閃過詫異之色。
此刻,她也有些猶豫起來了,不懂得要不要去看一看那里的情況。
而且,那嗚咽聲明顯的愈發(fā)虛弱無力。不由他想,余卿容狠狠地咬了一下唇瓣,快步的走了過去查看情況。
當余卿容踩倒最后一片不算茂密的野草后,一個血淋淋的黑色毛絨絨小球就這般意外的撞入了她的眼簾。
嘶,看這毛團子個頭不大卻流出大把的鮮血,也不曉得是什么品種。不過只要它還沒咽氣她應該都有把握將它給救回來。
余卿容將毛團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看著那像狐貍一般尖尖的小嘴里一小股一小股鮮血不要命的奔涌而出。
余卿容有些慌了,不懂的要給它喂什么藥才比較恰當。嫩白小手一翻,一小包補血的藥劑便被喂進小毛團子的嘴里。
想著毛團子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內里出血,余卿容小手又是一翻,一顆藥丸就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里。
這是原身留下來的東西,想必是能救命的藥,她曾研究過它的成分,可除了曉得它有修復治愈的藥用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看著原身對它的重視程度想來應該是家中長者留與她的保命藥,如今原身離去,她倒是用的一點也不憐惜。
小小的手指輕輕掰開毛團子的尖細小嘴,那顆藥丸就這么被塞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觀察到毛團子的心跳及呼吸都已平穩(wěn)下來,余卿容才松了一口氣。
隨手將它塞進自己的衣襟之內,邁著小步子悄悄地回到原處,繼續(xù)先前的事情。
莫殤璃依舊低著頭彎著身子采挖自己眼前的藥草,對余卿容剛才的離開并沒有注意到。
直到日頭變得昏暗,鳥兒歸了山林,二人才帶著滿滿的收獲回到家中。
可剛進了院門還沒等他們放下手里的藥草,一個灰撲撲的身影就猛地沖了出來,將呆愣在原地躲避不及的莫殤璃給撞了個仰倒。
余卿容張了張小嘴,思緒有些混亂的看著這一場面,額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來。
最討厭這種胡亂蹦跶的小毛孩子了,一點都不安分,簡直欠打。
余卿容一記嗖嗖的眼光直射過去,那男孩子就立刻被嚇住了,心想,本以為這個可愛的小姐姐看著很親切,就想跑過去抱住。
嗚嗚嗚嗚嗚…
這個小姐姐太可怕了,那眼神就跟家里的“大夫人”一樣,冷冷的似要將人給凍死,還是一個人呆在家里比較安全。
小男孩撇撇嘴,滿是灰塵的臉上一雙干凈無辜的眸子水霧氤氳,淚水就在眼眶里流轉著,泫然欲泣的小模樣任誰也無法狠下心去訓斥。
余卿容裝做沒看見一般轉過頭去,語氣冷硬,“我不管你以前是誰,又是哪家的人物。”
說到這,余卿容倏地轉身,銳利的眸光直直盯著小男孩,那銳利的眸光似要將他射穿一般,泛著森森寒意。
“如今你被我撿了回來,自然是對我惟命是從,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有半分的不軌之心,哼!那結果怕是你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