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柳陌昕的使女依依來青塵閣報備,說是柳陌昕因為腳傷需要休息半日因此上午的內院祭典的學習便不過來了。制節(jié)長老點點頭微微囑咐了幾句。
忘憂朝玉修低聲喊道:“玉修?”
玉修欠了欠身子微不可查的朝忘憂處挪了挪身子。低聲道:“何事?”
忘憂道:“剛剛那使女說柳姑娘受傷了?”
玉修點點頭。她道:“怎么回事?”
玉修沒有說話,忘憂道:“要不,咱們下了課后去看看她吧!”
柳陌清此時也在青塵閣,畢竟他們是在談論自己的妹妹難免留意多聽了幾句。
當忘憂邀玉修一會去看柳陌昕時柳陌清也將目光轉向玉修,他要看看玉修到底會不會去看柳陌昕。
自打來了這忘川秋水柳陌清就聽了好多關于柳陌昕為玉修做點心的閑言碎語。
說的好聽的是碧水寒壇的大小姐聰明伶俐手藝精湛,說的難聽點的就是說柳陌昕在碧水寒壇是個大小姐,到了這忘川秋水竟成了人家手底下使用的婆婆丫頭。
這時邱小雨在一旁道:“忘憂,等一下下課后咱們還有事呢!你忘了我剛剛在門口跟你說的事啦?”
邱小雨說的事就是去后山烤羽鸕雞的事。
忘憂擺擺手道:“你那事哪有這件事重要?。磕侵浑u又不會跑了?!闭f著對玉修道:“怎么樣?去不去???”
玉修低著頭理理書案上的紙張和幾本秘籍沉聲道:“我等下得去藏書樓整理書籍,沒有時間?!?p> 話音一落柳陌清的臉上霎時浮上一抹慍色,心道: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柳陌清從位子上‘嚯~’的一聲站起來抖了抖衣襟朝門外走去,經過玉修跟前時故意朝玉修狠狠了瞪了一眼,諷刺道:“玉公子貴人事忙,自然是顧不上我們碧水寒壇的?!闭f罷拂袖而去憤憤出了青塵閣。
此時一屋子的人都被柳陌清這一舉動驚呆了,紛紛朝玉修這邊看過來。內中有幾人小聲嘀咕道:“碧水寒壇的人果然了不起,這可是忘川秋水啊!”
一人道:“那有何不敢?碧水寒壇的柳宗主于靈尊長者有救命之恩,即或有些囂張之處也是不能計較的。”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那可是救命之恩啊!”說著朝玉修偷瞄了一眼道:“我看他八成是因為自己妹妹柳陌昕吧,估計是在替自己的妹妹不值呢?!?p> “可不是嘛?連做了一個月點心,還真是有耐心?。 ?p> “那又如何?還不是沒被人家放在眼里!”
“我聽說那柳陌昕做的點心她前腳走后腳就被扔出了玉幽閣?!?p> “哎呀!不喜歡也不能扔了呀!真是浪費人家的一份心意!”
“誰說不是呢?我估摸著這柳陌昕怕是不想見到某個人才故意謊稱受傷的吧!”
“我看也是?!?p> ……
果然,人多口雜這句話不是白說的,本來都是些你情我愿的事情,經這些人嘴巴一描述完全變了一個味道就好像這是件多嚴重多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聽著他們討論的津津有味忘憂心里莫名一頓窩火,聽他們這么一說分明把玉修當成了一個辜負別人一番美意將人家的一片好心當成踩在腳底爛泥的一個浪蕩公子。然而她自己知道,玉修并不是這樣!
忘憂呵斥道:“瞎說什么呢你們?一個個的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是不是?”
來這參加中院祭典的人中大多都是一些在玄門百家中頗有盛名的家族晚輩。有的甚至還是一些家族以后的繼承人,雖說他們的靈力修為比不上玉修,但是一個個的畢竟也是心高氣傲自命不凡之輩。
如果說剛剛那話是玉修說的也就罷了,畢竟人家少尊主的身份在那,就算心里再不服氣也只能咬牙忍著,但是說話的是忘憂,被這么一個無權無勢毫無名望背景的人這么一頓呵斥面子上自然是掛不住的。
其中一人不服道:“忘憂,你這就不對了,難不成還不讓我們說話了?”
其他人喝聲道:“是啊是?。∧且蔡缘懒税?!”
起哄這種事只需一個人起個頭就行,其他人便都會群起而效之。
剛剛和忘憂嗆聲的便是風梅莊的少宗主梅玄炯。
這風梅莊的開道祖師梅天澤是個道士,一把拂塵一柄清劍倒也在這凡塵之中降了不少的邪魔妖祟造就了一方的百姓,因而在這玄門百家中自然也享有一些盛名!
這梅玄炯本就貪強好勝自命不凡,對于玉修這種波瀾不驚的性格脾氣更是看不上眼,就連這次的祭靈大典都是被他的父親逼著過來的。
見有人應聲附和這梅玄炯便更加得意,說起來更是毫不顧忌。
他道:“我們是來參加祭靈大典的不是來這里討罵的,在座的各位哪一個在這玄門之中不是有名有姓的臨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聞言忘憂‘哼’笑一聲道:“我算是明白了,梅公子這是在笑話我人微言賤不配在你們這些名門望族跟前說話是嗎?”
其實這應該是忘憂與梅玄炯個人之間意見不和的一個小插曲,本與他人無關。但是這梅玄炯向來能說會道簡單一句話就把自己和身后的這群人聯(lián)絡到一起,儼然有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既視感。
忘憂話音剛落梅玄炯身后的那幾個人好像一瞬間被提高了幾層身份,臉上竟都不約而同的爬上一抹孤傲。對于忘憂剛剛那句‘名門望族’他們倒是欣然接受了。
忘憂看著他們一個個盛氣凌人的模樣一字一頓道:“名門望族?你們是不是特別享受這個稱呼???”
梅玄炯不屑道:“什么叫稱呼?我們本來就是!”
忘憂挑挑眉道:“就你們?也配???”
“……”
“……”
“忘憂,你……”
“我什么我?”忘憂厲聲道:“就憑你,桀驁不馴蠻橫無理,不知來龍去脈便在一旁論斷臆想,哼~名門望族?你也真好意思說!”
其中一人指著忘憂斥聲道:“太張狂了!你真是太張狂了!”
忘憂道:“張狂?說的是你們自己才對吧!這是人家玉氏的祭靈大典,好心好意的請你們來參加,這人還在跟前呢就被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品評了一頓,人家還沒說什么呢你們倒在這里惡人先告狀了!”
剛剛那說忘憂張狂的那人聞言慌忙朝玉修瞟了一眼,見玉修坐在那里一手搭在膝腕處一手握著一本書,從頭到尾連頭都沒抬一下。
見玉修沒有任何反應倒也壯膽了不少他道:“人家梅公子也是實話實說罷了。事實如此怎叫臆測?”
忘憂道:“什么事實?哪個事實?所謂事實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人云亦云罷了,你們有誰親眼看見了嗎?”
登時,所有人都閉上了嘴!畢竟還真沒有一個人親眼看見。
梅玄炯道:“就算不是我們親眼所見,但是事出有因這總沒有錯吧!剛剛那柳陌清不就憤然離去了嗎?這可是我們大家親眼所見吧!”
忘憂真是服了梅玄炯的這套扯褲子蓋臉的行徑。這分明是兩件事,他卻有本事混為一談。
忘憂道:“柳陌清生不生氣跟玉修有什么關系?憑什么混為一談?”
梅玄炯道:“誰讓他不去看看人家柳陌昕的?人家姑娘都受傷了怎么著也得去瞧一眼的吧!”
這梅玄炯不知道昨天晚上就是玉修給柳陌昕輸了靈力還將她親自送了回去。既知道了她的情況自然沒必要再多去一次的,故而玉修才會說沒時間過去。
但是沒想到這一句話竟引來了柳陌清的不悅和梅玄炯的一番爭論。
忘憂道:“不是不去,是沒有時間去!”
梅玄炯將臉撇向一邊故意揚聲道:“咬文嚼字,我看是壓根不想去吧!虧的人柳陌昕辛苦了這么久做的點心,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你……”忘憂一步沖到梅玄炯跟前突然覺得肩頭一緊側目道:“小雨?你拉著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