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師父還有多久??!”少年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你又想偷懶是吧!”老頭瞧著天上的烏云心中道了一聲不好,他瞧著身后的棺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師父,你說這許丞相家也是的,明著是沖喜的可送去的卻是個死人,現(xiàn)在竟然害了倆條人命了,這得是多晦氣??!”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dāng)啞巴!”師父捋著胡須催促著隊(duì)伍快些走。
躺在棺木中的女子迷迷糊糊聽著外面的動靜,心中想著自己這是死了么?
她腦袋一陣疼不偏不倚的朝一側(cè)撞過去隱約間她像是碰到了什么,她伸手摸了摸邊上,給自己嚇了一跳。
那分明是另一人,她嚇得差點(diǎn)從棺材里坐起來,也就這時又撞了一下腦袋,竟然一不小心出聲了。
“疼,疼死了?!?p> 她誤打誤撞的趴在身側(cè)人身上,那人身子還軟乎看上去應(yīng)當(dāng)是新死沒多久,手不自覺的在他手腕上探了一下。
“還在跳,就是慢了一些。”她嘴里小聲嘀咕著,這才放心自己還活著。
只不過她卻是懷疑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又探了探,那人手太涼了。
“我到底是誰???”
大腦一片空白越想似乎也疼得越厲害,她在這狹窄的空間里翻轉(zhuǎn)起來。
“疼,疼?!?p> 那棺木被她這么一折騰,抬棺的八人和邊上協(xié)奏的樂師互相對視一眼,那小徒弟走在最前面撒著白花有些狐疑的朝身后瞅了一眼。
“師父,你,你剛才有聽見女人的聲音么?”
就算是聽見了,如今進(jìn)了這荒山野嶺的地他們也不能做什么。更何況這趟生意本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呢?
師父打算對小徒弟的問話置之不理。
“師父,是不是……”小徒弟面色發(fā)白的看著那晃悠了一陣又消停下來的棺材道,“靖王爺是不是沒死?。亢?,和那勞什子許家女做鬼夫妻出來呢?”
師父本就有心事被小徒弟一說直接給他踹翻在地上,“再亂說!我以后都不帶你出來。”
“就是!你這般說著晦氣!”
“師兄,我……”膽小的弟子看了那幫襯的師兄一眼嘟囔一聲,“本來就是聽見了,萬一……”
“沒有萬一,天家的事不是咱們?nèi)堑闷鸬茫 睅熜稚砩线€抬著棺木不好動手只能動嘴嚇唬他。
小徒弟心不在焉的走在前面,他時常朝身后看上幾眼,可是那棺木明明平穩(wěn)的狠,好似剛才那些異樣只是他的幻覺一般。
許秋影揉了揉腦袋,除了頭疼她所得到的信息仍舊是一片空白。
“你,你還好么?”她小聲問身邊的男人。
男人的手腕還被她捏著,那脈搏跳動的頻率越來越明顯,看樣子是要醒來了。
不過她等了許久直到棺木落下來她又朝男人撞去,那人都沒醒來的意思。
現(xiàn)在這事她不想鬧大,若是出去了被人當(dāng)作鬼怪一樣抓起來就不好了,可不鬧大就要等著被活埋。
許秋影陷入了沉思,她聽著邊上哼次哼次的挖土聲心中百感交集,手心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我們是不是要假死變真死了???”她湊近身邊男人如是說。
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藥香,清冷的香堵在她鼻息間,她又喃呢一聲,“我好像也是個病秧子來著,你受傷了么?”
得到的自然是男人的沉默,她揉著腦袋上撞出來的幾個大包朝著錦被下縮去。
“我以前一定是做了很多缺德事,不然不會死在新婚前?!彼藗€身自暴自棄道,“算了,死就死吧!”
棺材外面站著的樂師各負(fù)其責(zé),一支吹奏著婚禮該用的喜樂,而另一支則是百轉(zhuǎn)千腸的哀調(diào)。
如此詭異的兩支曲子卻偏偏是在同時吹奏的,天上下著毛毛細(xì)雨,本是正午剛過天上卻密布著烏云,現(xiàn)如今倒像是晚上了。
“師父?!毙〉茏恿?xí)慣了偷奸?;难凵癯奶幙粗?,那樹林里像是忽然多了很多黑影子正朝這邊挪動。
近了,近了,他們又近了。
吹奏的人停了下來,小弟子拽著師父的袖子看著那幾個穿著黑衣袍子的人大聲吼著,“你們!你們什么?是人還是鬼?”
那幾人不語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冷眼看了小弟子一眼抬起手一揮,周圍七八人四散開來他們被圍住了。
“這,這是當(dāng)朝靖王爺?shù)墓啄荆∧銈儭?p> 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推到在地上,小弟子看著天上的雨幕眨了眨眼,他看見自己的師父師兄一排排倒下。
他又揚(yáng)了揚(yáng)手,卻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猩紅。
這場毫無懸差的打斗像是鬧劇一般很快就收場了。
“主子?!焙谝氯苏驹诠啄厩俺砗蟮闹窳滞艘谎?,“要開棺么?”
“開!”那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隨風(fēng)而過,多了些蒼涼的意味。
許秋影深吸口氣又往被子里縮了縮,外面的打斗她聽得明白更是知道這些人多半是來尋仇的。
那也就能說通了,一個王爺前來送葬的人不該只有這么二十來號人,他多半是被人算計了。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別人對他的死還保持著懷疑態(tài)度,竟然喪心病狂到了要開棺驗(yàn)尸的地步。
棺材蓋被推來的那一瞬間她還是很緊張的,那人掀了她臉上的被子在她鼻息間試探一二。
“許秋影死了。”
這是我的名字么?許秋影腦海里想著。
相比她而言黑衣人在對靖王爺?shù)臅r候就粗魯多了,先是探了探鼻息而后不放心的將他胸前的衣襟劃開,伸手按了一會才道,“主子,靖王爺也去了?!?p> “回吧!”樹叢里傳來簌簌的聲響,那主子應(yīng)當(dāng)是走了。
可是黑衣人卻還是沒打算放過靖王爺,仍舊是不放心的舉著那明晃晃的匕首朝他胸口刺去。
“靖王爺,主子在您身上吃虧的次數(shù)太多了,既然已經(jīng)死了,那再死一次也未嘗不可!”
也就是在那刀口要刺下去的一剎那,棺木中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忽然掀了起來,那黑衣人沒察覺到許秋影的動作被罩了個滿頭。
等回神的時候身邊站著的下屬已經(jīng)前去追了,他詫異的看著前方奔走的背影心頭的血?dú)庠谛靥欧瓭L。
他竟然著了一個小丫頭的道,醒的不是靖王爺是許秋影,她正慢悠的背著云承澤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