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了,你還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冬泗冷哼一聲,帶上門坐在桌邊冷眼盯著她。
“喲,小泗兒,人家同樓主很久都沒見面了,你能不能別這么煞風(fēng)景啊!”
冬泗哼了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上我?guī)煾噶四???p> 夜孤影拿手掰著餅,掃了眼他沒說話。
霜降對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她知道,二十四使湊齊不容易,銀光樓中除了師父和四個弟子外還沒其他人知道她性別,她在外也一直用的男聲說話。
自打師奶走了后,除了蒼尋綠和這四個自己親自招來的徒弟,她不相信任何人。
信任,對她而言是極其奢侈的東西。
她害怕背叛,卻也沒像銷魂門的門主那樣做得出來,只能是將自己藏起來。
雌雄莫辨,躲在這張面具身后,誰知道她是誰呢?
她的四個弟子也被她這般要求著,她不想看見任何人出事,就好像短暫的生命里出現(xiàn)過千百遍那樣叫人痛心的場景一般……
夜孤影收回了心神,若是霜降知道自己是個女子,不曉得還有沒有這個心情同自己坐在一張桌上。
夜孤影冷笑了一聲。
“樓主,屬下……”霜降很是緊張的盯著夜孤影的手看。
夜孤影自然是知道她害怕什么,卻只想等著看霜降的表演,她冷著臉沒繼續(xù)說話。
“屬下沒……”
“沒什么?”夜孤影揚(yáng)了揚(yáng)袖子像是忘記這茬了,“饅頭挺甜的,今日晚上開壇吧!”
“開壇?”霜降有些疑惑,卻也為樓主沒有怪罪她冒犯而慶幸。
“嗯,我,你別多想,我有心怡的人了?!?p> “啊?”
兩聲驚呼幾乎同時發(fā)出,不同的是霜降正皺著眉頭像是困惑,“不知道樓主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要做夫人?屬下……”
冬泗驚呼完了就完了,顯得有些麻木,抬眼掃了夜孤影的袖子一眼,嘴上微微笑著,什么也沒問。
“師父樂意娶誰便娶誰唄!要娶也必然不是這勾當(dāng)里的女子,小家碧玉的娶回去供起來,咱們這行殺氣太重了不適合娶?!?p> “嗯。”夜孤影還是應(yīng)了一聲,“這月還沒開壇吧?”
“沒?!?p> 開壇是銀光樓里的叫法,在春宵樓每月都有一次,一般會定在月尾幾天。
也只有銀光樓那邊有事要做的時候,春宵樓才會配合起來,將日子提前。
所謂開壇其實(shí)就是一個大型的拍賣會,各種奇珍異寶類的,又或者是各種小道消息,因著沒人知道春宵樓幕后真正的主人是誰,又在盛京這片地上屹立了這些年,春宵樓內(nèi)的拍場倒也算是公平?jīng)]人來砸場。
往常開壇的日子,都能吸引到許多游手好閑的公子哥。
但現(xiàn)在是夜孤影提名的開壇,那必然和平時的小壇不一般了。
“今年還沒大辦過吧?”夜孤影捏了個肉包子放在冬泗盤里。
“我才接手了一月,之前也沒從春蘿姑娘那里聽說?!?p> “師姐也沒給我說。”
“那就大辦吧!應(yīng)當(dāng)有囤積了很久的買賣吧!都拿出來吧,今晚一并辦了。”
“今晚……”霜降顯得有些猶豫。
“過了今晚就不用了?!币构掠皣K了一聲,“泗兒,陪師父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
“屬下能問……”霜降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了。
“不能?!倍舫读顺兑构掠暗男渥?,“師父,你是不是還要去那邊?”
“嗯?!?p> 等到走得遠(yuǎn)了,冬泗跟打了場架似的渾身松散下來,靠在夜孤影身上跟沒骨頭似的。
夜孤影很無奈的掃了眼他,“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我怕她,真的,她……”他頓了頓有些驚慌,“霜降該不會真喜歡上師父了吧?唉喲,我去,我就怕她找我打聽師父消息了?!?p> “那怕驚蟄呢?他可是男子?!?p> “那個瘋子啊!”冬泗嘆了一聲,“也是目的不純,問師父是缺任務(wù),個武瘋子,好斗。
你也就跟人比過三四場而已,要不是你大事什么都帶我,我也不算太糊涂,指不定以為你整日都跟人斗的。
這倆人,我最怕了,其他的都還能應(yīng)付得去?!?p> 夜孤影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她來春宵樓做掌柜的,是誰安排的?”
“肯定不是師公,師公不是還去靖王府上轉(zhuǎn)悠了一圈么?那是出門前不放心臨時起意去的,除了師父的安危他什么都不關(guān)心?!?p> “你大師姐?”
“應(yīng)當(dāng)是,她以前找我的時候春蘿師姐幫著我攔了幾回,師姐還說這么能說在這行虧了,我估摸著大師姐那時候就想著趕她去那邊了。”
“泗兒,你信師父的么?”夜孤影忽然問了一聲。
“師父要騙我都是當(dāng)面騙,小騙怡情,無傷大雅。”他撓了撓腦袋,“師父說吧?”
“說正事呢!”夜孤影敲了他一腦袋,“沒個正形。”
“那師父要什么正形?給說說唄?我給你看?”冬泗繼續(xù)嘚瑟著。
夜孤影白了他一眼,探查了一遍附近,“回別院了給你大師姐寫信,霜降換人,叫她去尋人?!?p> 冬泗臉上再也沒了先前的天真,他知道師父輕易不會對誰起殺心,霜降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師父一般都是不管不問的,可現(xiàn)如今卻……
“要交代事情么?”他不得不多問了一句。
“沒有。你師姐師兄正被你師公當(dāng)狗似的遛,她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要用人,還敢拿這么不靠譜的人放在顯眼處,明顯是在釣魚。
霜降這丫頭看上去很精明,就是太急了。
開壇不管大小都是一天能布置出來的,因著東西都是老早就準(zhǔn)備好的,這要是春蘿在,半天就辦下來了。
她這是不確定我要做什么,正給她新主子打探情報呢!
你日后……不,不用日后了。”
“師父什么意思?”
“清河館呆膩了么?”
冬泗望著她,咬著下唇,兩顆虎牙露了出來,有幾分調(diào)皮,他似乎猜到了。
“再去春宵樓做幾天賬房先生吧!”
“理由是什么?少年家貧,急需用錢?”冬泗腦子轉(zhuǎn)了一圈,“要換臉么?”
“想換就換,清河館的也沒見你換,就帶了個面紗說是被大火燒傷呢?”
“嗯,秋師姐的主意,反正只管賬,又不以色伺人。”冬泗嘿嘿笑了笑,“我脾氣不好,也沒人敢真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