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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來歸月下西

第二十七章

我自來歸月下西 章臺碎月 2825 2019-09-01 11:01:10

  “阿晚,先吃飯?!别^寒將廂易沉安頓好,親自端來了何向晚最喜歡的八寶雞,還有幾樣小菜和粥。“這一路上可是累壞了吧!”

  “還是回山上好?!焙蜗蛲砥炔患按亩肆酥嗪攘艘豢冢骸皫熜帜悴灰芪伊?,山上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你來操持?!?p>  館寒微微一笑,溫暖的笑容卻沒能掩蓋面上的疲倦?!盁o妨,你先吃吧。照山上這種情況,怕是也沒有時間給你接風了?!?p>  何向晚見他的愁容又深了幾分,心想怕是又有什么煩心事:“師兄,是……又出什么事了么?”

  館寒嘆了口氣:“本想等你吃完飯再告訴你的,是五福?!?p>  何向晚聞言,手猛地一縮,盛粥的碗就掉到地上,應聲而碎。五福,是師父前幾年帶上山的孤童,做事麻利勤快,可憐可愛的樣子,山上這些弟子誰見了他都歡喜。他根骨差,不跟著師父學藝,只是做個小童侍立左右。

  “五福他……”

  “死了,昨天有人看見他出去,今早搜山時在后山山崖下面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首。已經摔得不成樣子了,師弟們覺得像他,看了他的如意結才敢確定果真是他?!别^寒說著,手微微發(fā)抖:“五福平日里膽子小的很,害怕后山有狼,從來都不肯去。若說他是因為貪玩失足落下山崖,我不信。怕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何向晚沒有接話,她何嘗不是這樣以為的呢!五福素來機敏,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是十一二歲的孩子,沒有那份冷靜,被幕后之人查了出來,這才慘遭滅口。可惡!可恨!

  “二師兄,頃濟派派了人來,說是要借來兮山的道!”有弟子匆匆來報。

  “頃濟派和來兮山素來沒有什么瓜葛,如今突然派人來,怕不是來探虛實的吧?”何向晚皺皺眉。

  頃濟派慣會趁人之危的,在江湖上風評一向不好。據說他們還參與私礦買賣,路過他們山頭的車隊,老弱病殘的殺了,只留下壯年男子和漂亮女子,男的送去挖礦,女的要么留下來取樂,要么就進行高價買賣。手段之惡劣,和盜匪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江湖各派雖然都不恥他們的惡劣行徑,但是無奈頃濟派風頭正盛,一手遮天,眾門派對他們家也只好是能避開多遠就是多遠,不與他們往來。畢竟人家手腕高明,朝廷查了多次都沒能查出端倪,他們也不好強行說什么。

  “阿晚,我先去,你先吃飯?!别^寒依舊對她笑笑,腳步匆匆的跟著剛剛進來的弟子離開了。

  本來被大夫診斷說至少要昏迷十來天并且還要在床上靜養(yǎng)一個月的廂易沉翻身坐起來?!鞍⑼恚俊睅壮涟櫚櫭?,感覺牙齒都要被酸掉了:“呵呵,阿晚。”

  何向晚還沒有從五福的死訊里走出來,興致缺缺的白了他一眼:“怎么,連郎中都是殿下的人,殿下神通廣大啊?!睘閹壮羻栐\的這位可是來兮山的慣用郎中,居然是廂易沉的人,何向晚有一種吃飯睡覺都被監(jiān)視了的感覺。

  廂易沉尷尬的咳了一聲:“那個,你誤會了,你師兄去找的那位郎中喝醉了,我的手下借用了一下他的容貌而已?!?p>  何向晚“哦”了一聲,不再多做計較,拿著筷子去夾八寶雞。

  廂易沉想到這雞是誰端來的,伸手把盤子端到一邊:“別吃了,這么油膩,怎么能吃的下去。”

  何向晚不明所以,夾了一點小菜放進嘴里:“沒關系啊,這不是有我?guī)熜蛛绲乃狳S瓜嘛。”

  又是師兄,廂易沉覺得酸溜溜的,這個館寒,怎么越看越像來給他添堵的。自從來到來兮山,何向晚就是左一個師兄又一個師兄,連話都不愿同他多說?!澳銕熜謽訕佣己?,神通廣大,無所不能?!闭f完,廂易沉想到自己確實不會做腌黃瓜,不會做八寶雞,氣焰又低了幾分,神色越發(fā)郁悶。

  “我想……去看一眼五福?!焙蜗蛲碚f。

  “也好,看看有什么線索沒有?!睅壮咙c點頭,隨手招來一人。那人已經易容成他的模樣,代替他躺在床上,竟然看不出分毫差別。廂易沉扮成一個小廝模樣,跟在何向晚身后:“走吧?!?p>  何向晚的注意力還在床上那人的易容術上,不由的驚嘆道:“厲害啊,要是讓我分辨,一定分辨不出來。”

  換成你師兄你就分辨出來了,廂易沉心里說。這么一想,一股子醋意又彌漫心頭,冷著臉不再說話。

  何向晚見他不吱聲,回頭瞧了一眼,只見小廝裝扮的廂易沉依舊是明眸皓齒透露著一股子不俗,分外惹眼。心道哪有這般模樣的小廝,這幅樣子出去,是擺明了讓人注意到他么?想著,何向晚拿了胭脂,用手指在他臉上抹了兩把,畫出一塊幾乎遮住半邊臉的胎記,這才將他的光芒掩蓋下去。

  廂易沉傻愣愣的,直到人都走遠了,覺得還殘留著她的指腹在他臉上摩挲的溫度。頓時心情大好,腳步輕快地追了上去。

  五福的尸體自然不能放在臥房里,館寒特地讓人清掃了一間大一點的屋子,為他停放尸身。死因有疑,也沒有急著將他送棺收殮,只用一層白布蒙了,等著查驗。其余香燭紙錢一類倒是準備齊全,一樣不缺。

  廂易沉掀開蒙著他的白布,下意識就想要把何向晚擋在身后不讓她看。這摔得也太慘了,大約是頭朝下被扔下去的,頭頂凹陷了一大塊,整一個腦袋血肉模糊,讓人不忍看第二眼。大約濺起的血太高,衣服上迸濺了許許多多紅褐色的血液。他或許是害怕,亦或許是舍不得,右手死死抓著那枚如意結。

  然而何向晚已經看到了,倒抽一口涼氣,向后一個踉蹌,廂易沉連忙扶住她。何向晚雙眼赤紅,忍了又忍,還是有兩滴淚落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何向晚看到那枚原本紅的鮮艷的如意結上除了濺上幾滴深褐色的血液之外,還蒙上了一層發(fā)白的粉塵,看上去居然像是陳舊褪色一般。若不是何向晚清楚這只如意結的新舊程度,幾乎都看不出端倪。

  何向晚幾乎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才將他的手掰開。果然,被他手指捏的變形的地方,依舊是紅得鮮艷,紅得刺眼。

  廂易沉看了看,說了一聲:“果然?!惫皇裁矗抗皇窃馊税邓??果然可惡,十分可惡。只是這一切,說出來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他想了想,用手帕包了如意結,頗為鄭重的放在懷里。心里居然有一絲在戰(zhàn)場上都不曾存在過的心存僥幸的感覺:但愿,但愿這不是普普通通的迷藥。如此,便可以順著這條線索,將那幕后之人找出來。

  再仔細看,居然就沒有什么線索了,沒有過打斗,除了從山上被丟下去的時候被樹枝掛出,被石頭磨出的傷口外,沒有其他傷痕。那小小的身軀怕也無處再去承擔更多的傷痕。

  回到房中,那頂替廂易沉昏迷的男子接了如意結,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阿晚。”不多時,館寒走過來,眉頭皺得緊緊的。頃濟派果真是為了打探消息而來,被他不動聲色的打發(fā)回去。見何向晚的反應,問道:“”你去看過五福了?!?p>  何向晚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館寒:“師兄臉色不好?”

  “無事,你也不要太過煩擾,凡事有師兄頂著呢。”館寒閉口不提自己所遇何事,只是寬慰她。末了看了穿上“昏迷”的廂易沉一眼:“你果然不會照顧人的,他在這里躺了也有一天多了,你好歹也要拿些粥來喂他?!?p>  何向晚心不在焉的應道:“師兄你不必分心管他的。”

  師兄究竟遇到了何事,她多少也聽見了一些。頃濟派來的突然,盛氣凌人,指名非要見到無名道士不可。話說得難聽,說她師兄既非大弟子,也非接班人,不配站在大堂同他們說話,還說他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甚至更難聽的。也只有她師兄涵養(yǎng)高,素來不屑與人有口舌之爭才忍了又忍,勉強把人打發(fā)出去。

  任誰被說了這么一通,心情都不會好,何況師兄任勞任怨做了這許多的事,卻被這么平白污了一通。何向晚為館寒不平,心里說,最好這事跟頃濟派有什么關系,否則,她一定會把祁碌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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