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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來歸月下西

第五十四章

我自來歸月下西 章臺碎月 2539 2019-09-14 11:18:20

  “阿姐,你當(dāng)真懷孕了?”何向晚盯著何穗歆,一臉嚴(yán)肅。

  何穗歆沉默了一下,將宮中眾人遣散出去:“果真什么都瞞不住你?!?p>  “假的?”何向晚無奈:“你這是何苦?!?p>  “后宮與前朝里應(yīng)外合,陛下處境艱難,前朝要動,后宮必須先動,斬斷他們的眼睛。”何穗歆笑笑,“這一段時間,她們不敢輕舉妄動,那么,我就給她們下一劑猛藥,讓她們不得不動。”她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所以才做出假懷孕這么一說。她就是要看看,是誰那么沉不住氣,來動她這個“皇長子”。

  “你沒跟陛下說。”何向晚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宣康帝不會同意何穗歆以身犯險的,這一件事,她一定是瞞著所有人,自己拿了主意。

  何穗歆溫婉的笑容里帶著堅定和決絕:“就讓我,欺這一次君吧。我總得給他一個肅清后宮的理由。”

  何向晚默然,何家的女兒,怎么都是這樣的脾性:認(rèn)定的人,認(rèn)定的事,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會義無反顧?!鞍⒔?,你自己小心吧。”

  這次不倫不類的宮宴一結(jié)束,“皇長子”即將誕生,和攝政王與何家二小姐即將大婚的消息立馬飛遍了大街小巷,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只道雙喜臨門,普天同慶。有一些家里有因小過入獄的親眷的人家,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皇上大赦天下,給尚在獄中的家人縫制新衣。

  只有何家坐立難安,一家人圍聚大堂,喜憂摻半。歆貴妃有孕,可以說是大喜。只是常年宦海浮沉的何家,總覺得這個時機不對。此事如何,只能是何穗歆自己抉擇,他們這些長輩,也只能是暗地里替她憂心了。

  另一件事便是何向晚同廂易沉之事,外面?zhèn)鞯挠邪逵醒?,卻實在沒有一點可靠的信息。幾人商量了半日,花棋洛最終嘆了口氣:“還是讓我去看看阿晚吧?!弊鳛槟赣H,女兒的終身大事,總要多為她思量幾分的。

  她推開何向晚的房門,只見她在忙忙碌碌地指著一幅畫在同將影交代:“這里還要加寬兩寸,不然不會舒服,還有這里的線,一定要用軟線,不然穿在身上不舒服?;硬灰C的太過花哨,母親喜歡素雅一些的……”

  花棋洛走進一些,才看清原來是一份衣服的樣子。溫和的笑著問:“晚晚,又忙些什么呢?”

  “母親?!焙蜗蛲韺D紙拿給她看:“阿姐給了我兩匹云錦料子,我覺著用來做盛夏穿的衣服最是合適的。就想著給母親做兩身。只是成衣坊那些花樣太過俗氣,我就想著畫了花樣讓她們拿過去,母親看看可還滿意?!?p>  花棋洛細(xì)細(xì)地看了,半是寵溺半是欣慰的嗔怪她:“你呀,女紅這輩子怕是學(xué)不好了,對這些花樣卻總有那么多新巧心思。”

  “這不是要給母親穿嘛!自然要上心的?!焙蜗蛲砝?,靠著她撒嬌:“若是女兒那拙劣的繡工,只怕白白糟蹋了這好料子。”

  “貧嘴!”花棋洛慈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最終還是嚴(yán)肅下來:“晚晚,有些事,我需得問一問你?!?p>  “母親,您說就是了。”今日之事絕非小事,何向晚已經(jīng)知道家里人一定會來問的。

  “晚晚,你當(dāng)真決定了跟著攝政王?”花棋洛問。

  “決定了的?!焙蜗蛲砘氐?。

  “晚晚?!被ㄆ迓逭Z重心長的說“看人可不能只圖一個俊俏皮囊,你要想好了,別看攝政王現(xiàn)在徒有虛銜,無職無權(quán),他可是大安人的定心丸,大安的定海神針。閑時沒有人會想起他,一旦有戰(zhàn),必是他身先士卒的。這個人肩上擔(dān)了太重的擔(dān)子,你真的想好了?”

  “他那皮囊,我早就看膩了的。”何向晚拉著花棋洛的手,認(rèn)真無比的說道:“母親,女兒這樣以為的,大安畢竟不是一個人的大安,是天下人的大安,不能凡事指著陛下,也不能凡戰(zhàn)都要廂易沉一個人苦撐的。他們也不過血肉之軀,也會有累了倦了的時候。我雖不能讓天下人都同我一樣的想法,至少我可以站在他身邊,在他支撐困難時替他頂一頂,容他喘口氣。我陪著他,亦如阿姐陪著陛下一樣,同甘共苦,攜手同舟,無怨無悔?!?p>  聽她一言,花棋洛神色激動,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最后不無感慨的說:“我兒雖為女嬌娥,卻不輸男兒心智,這般通達,甚好甚好。”

  她將何向晚的這番話轉(zhuǎn)述給何古義,何古義沉默了一會,將何古仁請進書房,兄弟二人細(xì)細(xì)談?wù)摿艘煌砩稀5诙煲淮笤鐚⒑蜗蛲斫腥?,交代了一句“此路難行,望且行且安,萬事小心,后果如何,何府永遠(yuǎn)是你們最后的庇護?!边@個你們,指的或許是何向晚和何穗歆,又或者指何家的六個小輩就不得而知了。無論如何,此諾一出,重若千鈞。

  太爺爺也來找她,在她那里坐了許久,只是說:“暖暖也選好路了,那就走好它吧,就算回不了頭,也不許放棄啊?!?p>  ——馬府——

  馬千舟跪在大堂,又挨了他爹兩記棗木棍子。

  “爹,我不想從文,我就想習(xí)武,你看看你,當(dāng)了半輩子的文官,每天都是溜須拍馬,渾噩度日,一點實事都沒有做過。我要習(xí)武,當(dāng)將軍,守衛(wèi)大安山河?!?p>  馬老爺又揍了他兩棍子,實心的棗木棍子打在他身上發(fā)出悶悶的“啪啪”聲,馬千舟倔強的咬著牙,一聲不吭。

  “你個混賬小子,如今天下太平,哪里用你去守護。是,你爹庸庸碌碌大半輩子,只會看人臉色,沒有什么出息,可是你可以做一個好官啊。你可以像竹家大人,阮家大人,或者何古仁何古義兄弟,最差像楚儀一樣,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為百姓謀福祉?!瘪R老大人氣得山羊胡子直抖,人家何景玉都知道準(zhǔn)備科舉了,他家這個怎么就這么不思進取呢?

  “誰說如今天下太平就不需要武將?!瘪R小公子直了直腰桿:“蕃邦雖退,依舊虎視眈眈,朝堂暗流涌動,沒有武將鎮(zhèn)守,怎么會鎮(zhèn)住這些宵小之徒?!?p>  “守衛(wèi)邊疆,血戰(zhàn)沙場要的是有勇有謀的大將,有他們鎮(zhèn)守邊關(guān),還用得到你一個小毛孩子操心,你為什么就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留在京城,留著給你爹養(yǎng)老送終呢?”馬老大人質(zhì)問。

  “如今有人守業(yè),可是等我們長成了,他們也會老的。倒時候,戍邊大業(yè)遲早要交到我們手中,若我們都如爹您一般想,每個人守著自己的方寸之地,國怎么辦,沒有國,何以家?。〉瘪R千舟緩了一口氣“景玉雖然頑皮,卻有治國輔君的天賦,可是你兒子,天生就不是做文官的料子,您讓我闖一闖吧?!?p>  馬老爺子頹然的嘆了一口氣:“不是你爹非要攔你,你爹也知道你說的在理。只怨啊,你爹沒有出息,給你請不到可以教你帶兵打仗的師父,你就這樣愣頭青到戰(zhàn)場上,別說當(dāng)將軍,你就是一個去送死的冤大頭啊。你叫你爹我如何舍得……”

  馬千舟跪著爬向他,眼睛很亮:“爹,您同意了!這您擔(dān)心什么?我……我拜師了啊,我拜了攝政王為師……”

  “誰?”馬老大人已經(jīng),恍惚覺得自己聽錯了。

  “大安攝政王廂易沉?!?p>  攝政王廂易沉,戰(zhàn)時大安軍隊之魂啊,戰(zhàn)無不勝的神,做他的徒弟……馬老大人雙手激動的顫抖,有兩滴渾濁的老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半晌,緩緩地說了一句,“好……”

章臺碎月

誰不曾年少孤勇,誰不曾恣意輕狂,少年的選擇,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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