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攝政王奉命去尋找惜云公主留下的寶藏,最后一無所獲,拿叛賊逆黨敷衍了事,其居心叵測啊!”說這話的居然是竹垣的父親,竹老大人。
此話一出,朝堂嘩然。
“竹卿,慎言!”宣康帝面色有些難看。
“竹大人,話不能這么說,若是那寶藏根本就不存在呢?當初在場的人都可以證明里面卻是空無一物?!焙喂帕x覺得竹大人太過武斷,忍不住出口反駁了一句。
“人都是攝政王的人!何大人,你可不能因為即將要和攝政王結(jié)親就包庇于他?!比畲笕撕椭翊笕苏娤嘧?,二人在朝堂上斗了大半輩子的嘴,此時居然破天荒的站在竹大人這邊。
“你......”何古義想要反駁,卻知道阮大人這一句話已經(jīng)堵死了他,此話一出,無論何向晚與廂易沉之事是真是假他都要避嫌了。他多說一句,攝政王的嫌疑就多一分,何家就多危險一步。
“不及阮大人和竹大人大義滅親,聽說兩位的公子都是跟著攝政王去了惜云故國?”何家兄弟素來一體,何古仁見何古義下不來臺,也發(fā)話了,意在提醒兩位慎言。
竹大人冷哼一聲:“也說不得是攝政王同那來兮山女子勾結(jié),私吞了寶藏,又想借著這些人為他作見證。”
提到“來兮山女子”,何家人全部都噤了聲,旁人不知是誰,他們卻清楚得很啊。何向晚自然不可能做這種事,只是一個女子,一旦牽連了官司,這輩子就算完了。
“竹卿,慎言!”宣康帝微微動怒:“你可知無憑無據(jù)污蔑皇親貴胄可是死罪!”
“陛下,是真是假將攝政王召來一查便知。如果竹垣真的跟著攝政王做了什么不軌之事,老臣求陛下秉公處置,絕不姑息!”竹大人高聲說著,直接跪下求皇帝。
還沒有等人說話,阮大人也跪了下來:“臣同奏!”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朝堂都沸騰了。拼著自己的兒子不要也要處置攝政王,這兩位大人,怕不是真的知道什么隱情?
要知道,竹垣可是竹家的獨子啊!竹大人居然連他都舍了!
議論之聲幾乎壓不住,宣康帝揉揉鬢角:“如此,便請皇叔來走一遭吧?!?p> 言出,贊同的,不贊同的,一時間都不說話了。陛下此舉說明什么,說明他已經(jīng)不信任攝政王了,或者說?;蛟S,大安從此就不再是鐵板一塊了。
竹大人和阮大人為表決心,一直跪著,等通傳的人回來。
“陛下!”小引子邁過大殿的門檻,腳下一軟就倒了下去。胳膊上中了一劍,還在流血?!氨菹?,奴才奉旨去召攝政王近殿。沒想到攝政王非但不肯,還派了一大堆人把守院門不讓人進。奴才與守門人理論,結(jié)果他們就動起手來。將陛下派去的一行人都扣了下來,還刺傷了奴才,要奴才來給陛下帶句話......”
宣康帝怒極反笑:“什么話,說出來,讓諸位都聽聽......”
“陛下......”小引子猶猶豫豫地跪坐起來。
“說!”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宣康帝這么一句,嚇得那些膽子小的已經(jīng)腿一軟跪了下去。接著陸陸續(xù)續(xù)跪倒了一大片。
小引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攝政王說......說讓陛下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如果不是他,大安早就亡了,哪里還有您的快活日子。如今天下都只知攝政王不知宣康帝,陛下還需擺正自己的位子......”小引子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恨不能把頭埋到地底下去。
咣當,九級高階之上的桌子被掀翻了。筆墨紙硯伴著桌子從臺階上滾落下來,撒了一地。
諸位大人頭又埋得低了幾分。站在前排的幾個人為自己并沒有被砸到的腦袋松了一口氣,畢竟皇帝要殺誰,跟他們也沒有關(guān)系,這實在不是他們要擔心的事。
“聽聽!你們聽聽!”宣康帝挨個指著階下的大臣:“這就是朕的好皇叔!大安的定海神針!頂梁柱!”
被他指到的人只是把頭埋的更低,如鵪鶉一般,就是一言不發(fā)。
皇家一貫喜歡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上位者最怕的就是別人質(zhì)疑自己的能力,如今又是太平盛世,攝政王不僅居功自傲,還出言蔑視皇帝。他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不管是出于惋惜還是出于幸災樂禍,反正大家都是那么想的。
“來人!攝政王廂易沉欺君罔上,藐視皇威。著,剝?nèi)シ馓枺蛉氪罄?,流放三千?”
“陛下,明查啊,如今并沒有證證據(jù),貿(mào)然訂罪,恐怕難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焙喂帕x跪下來,剛剛他那一番話已經(jīng)脫不了干系了。就算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獨善其身,陛下年少有為,頗有清明之制,他不能看著陛下因為這么一件事搞得君臣離心,忘了自己要做一個明君的抱負。
不過宣康帝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堵不住悠悠眾口,天下人難道離了他廂易沉就不行了嗎?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還是他廂易沉的天下?”
“陛下......”何古仁也跟著跪下:“三思啊!”
沒有用,盛怒之中的人是聽不得和他不一樣的聲音的,越求情,越無異于火上澆油。
果然,三雅居被抄了,廂易沉和竹垣,阮瑯統(tǒng)統(tǒng)下了獄。
等到散朝,也沒有見何古仁,何古義連同何古仁的三個兒子都沒有出來。
事情沸沸揚揚的傳來了,何家也得了訊息。
“阿姐,剛剛有人傳來消息,大伯,父親還有三位兄長均被陛下扣下了?!焙尉坝耠m然未及弱冠,如今卻是家里除了太爺爺以外唯一的男子,太爺爺深居簡出,待人接物的事自然就落到了他頭上。他雖年幼,好在心中是有成算的,心知大伯母剛剛經(jīng)歷大起大落,必然受不得新的刺激。母親以前雖說是傳奇一般的人物,也息聲多年了,于是直接找何向晚商量。
何向晚見他雖然焦急卻并未慌亂,心中滿意,她的弟弟,臨危不亂,是個頗有擔當?shù)娜四?“你說替廂易沉求情?怎么回事?”
何景玉將來龍去脈簡略而有條理的說了一番。
何向晚沉思片刻,問道:“沒有說怎么處置?”
“并未!”
何向晚心想,盛怒之下居然不撤職,也不下令處罰,要么是心中有所考量,怕罰的重了,要么就是還有其他事情。若是前者,那必然不會太重,若是后者......
“阿姐那邊怎么樣?”
“只是聽說本來給阿姐準備的封后大典取消了,卻并沒有褫奪封號?!?p> 封后大典是捕風捉影的事,根本不曾聽阿姐說過,這般看來阿姐也是沒有受影響的。
“有蹊蹺,絕對有蹊蹺!”何向晚道,又匆忙叫住何景玉:“阿玉!把緋心找來!”
“緋心?”
“是!”
章臺碎月
來了,是不是有小仙女發(fā)現(xiàn)前兩章只能看一點啊,少了一半,現(xiàn)在應該可以連貫上了。俺的問題承認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