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易沉激動的一拍桌子,看著宣康帝的眼神灼灼發(fā)亮。
看得宣康帝心里發(fā)毛“......皇叔啊,您要有什么事直說就是了,這般看著朕,朕真的......惶恐啊?!?p> 廂易沉站起來,激動地拍拍宣康帝的肩:“好侄子,你是真懂我的心啊!”
宣康帝:“......?”他有說過什么嗎?
“你們先別忙活了!”廂易沉示意宮人都退下去。
宣康帝揮揮手,將眾人遣散了。
廂易沉這才無力地坐回去:“好侄兒,你就不能直接下旨讓我娶了晚晚?”
“皇叔,這是規(guī)矩......”話說道一半,宣康帝忽然想到皇叔怕是在何家吃癟了吧,不然怎么會這般心急。想著,眼里閃過一絲戲謔:“皇叔,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唉?!”廂易沉沒有回答他,卻忽然眼前一亮:“好侄兒,你當年是如何打動了歆貴妃的三個兄弟,讓他們肯把妹妹嫁給你的?!?p> “這個嘛......”宣康帝有些尷尬“就......就是,精誠所至,金......金石為開嘛!”
“本王已經很精誠了,可是何景玉那臭小子......”廂易沉一臉挫敗,他才不能跟宣康帝說何景玉每次見他和晚晚在一起都像趕蒼蠅一般的往外趕?!澳憔透覀魇谝幌路ㄗ雍昧?,當我拜師如何?”
“皇叔,可是折煞我了!”宣康帝流出一滴冷汗。這話該如何說起呢......
當年的宣康帝,為了抱得美人歸可是費了天大的心思。何向晚只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何穗歆卻是有三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宣康帝的追妻之路,那可以說是真正的道阻且長。
第一次翻墻去給何穗歆送新買的龍須酥,結果被人當小賊抓住,自己的親皇叔還扔下他自己跑了。后來她那三個哥哥就要么帶著狗,要么拿著棒子整天在自家院子里巡邏,一個死角都不放過。嚇得他再也不敢打往何家院子里去的主意,本來他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以鉆進去的狗洞(呸呸呸,他可是天子,怎么可以鉆狗洞,這一段跳過,他也沒有真的鉆不是。)
但是一計不成,還有第二計。后來,宣衡帝駕崩了,朝廷有廂易沉把持著,他橫豎也沒有什么事,干脆在何家大門外搭了一頂帳篷。何穗歆出去賞個花,逛個街都可以“偶遇”他。結果好景不長,他那三個大舅哥為了不讓自己寶貝妹妹被拐走,每天晚上等他睡下了,就隔著圍墻敲鑼打鼓,讓他難以入眠。要知道,他雖然不用管政務,卻還是要早起去金鑾殿點卯的啊。折騰了兩三個月,終于有一天撐不住了,在龍椅上坐著睡得像死豬一樣,諸位大臣都下朝兩個時辰了他還沒睡醒呢。著實丟了大臉面,只好灰溜溜的把帳篷撤了回來。
后來他又想了好法子,跟何穗歆飛鴿傳情,何穗歆那三個哥哥居然在整個何府上面罩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據(jù)說那段時間何家好像還開了個鋪子,專門賣“御賜烤乳鴿”。
“......”廂易沉一陣沉默,果然是他出去仗太久,居然忽略了侄子的“成長歷程”。真的是太孤陋寡聞了,若是當年的他聽到這些事,肯定可以狠狠嘲笑阿嬰好久了。真是可惜,他現(xiàn)在和宣康帝的境遇相同,居然笑不出來了,甚至有種同病相憐之感。
“唉!”廂易沉長嘆一聲:“何家的姑娘,難娶啊?!?p> “也不難,只要精誠所至......”
宣康帝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廂易沉嘆息著打斷了:“精誠所至,唉,路漫漫其修遠兮。”
宣康帝這個“過來人”好像已經忘了當初的艱辛,看著自家皇叔發(fā)愁的樣子,頗有些幸災樂禍:“說不定你讓他揍你一頓他就認可你了?!?p> 廂易沉淡淡的說:“他打不過我?!?p> “皇叔啊,你怎么不開竅?”宣康帝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廂易沉對面:“你就不會佯裝被打敗嗎,你要讓他有身為男人的優(yōu)越感,不然他怎么看你順眼?”
“一個連兵器庫里的大刀都抬不起來的書生,你說讓他打敗我?他自己信嗎?”廂易沉用扇子推開宣康帝湊過來的臉:“退一萬步,就算他信了,萬一覺得自己是習武的天才,投筆從戎還好說,多少在朝堂上。若是一個心血來潮浪跡江湖去了,你可就徹底失去一個人才了。而且我聽說,何景玉心儀的那位姑娘可是位正宗的江湖女子,晚晚師父的女兒,說不定人家兩人最后就雙雙浪跡天涯去了?!?p> 宣康帝可是出了名的禮賢下士,求賢若渴,一聽說還有這種可能性當下?lián)Q了一張臉,頗為語重心長的說:“皇叔啊,是朕考慮不周,這個法子肯定不適合你,你可千萬別冒然嘗試啊。”心里卻說,好險,以何景玉之能,加以歷練定能成肱骨之才,他差一點就要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廂易沉白了他一眼,不肯再理他,心道:阿嬰出的可真是餿主意,不對,來找阿嬰出主意就是個餿主意,他這是有多想不開啊才會來找阿嬰。
“算了,你還是準備家宴吧?!睅壮翢o奈的說。
宣康帝只當他要走,急忙開口挽留:“皇叔,好歹也是家宴,你就別回去了,反正你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廂易沉:“......”
“順便......”宣康帝像小時候一樣拿胳膊肘碰了碰他:“討論一下你的聘禮,婚禮之類的啊!”
“好!”廂易沉爽快的答應了。反正他一開始也沒打算回去,攝政王府不過是當初收徒的時候整理過一回,現(xiàn)在恐怕又是荒草滿園了。三雅居......,這些天竹垣和阮瑯同晚晚一起為了救他忙得焦頭爛額,恐怕也無心打理,沒有積灰就是謝天謝地了,還指望他們搞出什么像樣的中秋宴來?有現(xiàn)成的吃著,何勞他自己動手。
——宮外——
何家人最齊全,只是家里的仆人廚子都跑了,只留下將影和溪羨,吃飯成了大問題。最后商討了半天,還是抓鬮決定由大伯母做飯,花棋洛幫廚,何向晚和將影端盤子,二哥負責燒火。
何向晚堅持稱自己是傷號,胳膊有傷不能端盤子,把端盤子的活兒推給何景玉,自己和溪羨一樣去養(yǎng)傷了。
何景玉氣哼哼地接了她的活,畢竟抓到了空簽還要干活就太不爽了:“胳膊疼,你剛剛追著我揪耳朵也沒有胳膊疼!”
嘴里雖然抱怨著,卻還是答應了她,她的胳膊是真的有傷,她先是揪他耳朵,又不肯端盤子,不過是想表現(xiàn)自己傷的不重只是耍賴皮不肯干活,以免家里人擔心罷了。算了,他何景玉心地善良品德高尚,就勉為其難幫幫她,誰讓這瘋丫頭是他何景玉的姐姐呢,不好好護著還能咋滴。
何家過的圓滿,談安卻在回家的路上“撿”到了“無家可歸”的阮瑯。
“阮公子,大晚上不回家團圓,站在街上看月亮嗎?!闭劙脖緛沓两诠律硪蝗说膽n傷里,玩笑話一說,居然有些舒坦了。
阮瑯像是見到了救星,興高采烈地奔過來:“談公子,太好了,你愿不愿意收留我一晚?”
“哈?”談安一頭霧水。
阮瑯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我前幾日都是住軍營的,可是這江北大營不是撤走了嗎,我,沒地住了......”
“你為什么不回去?如今誤會也解開了,阮大人和竹大人當初不過是陪著陛下做戲,竹公子都回家了,你還在別扭什么?”談安覺得莫名奇妙,心想莫非這人死要面子,想著自己現(xiàn)在也是有官職加身的人了,非得等家里派人來接才肯回去?
提到他爹,阮瑯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我若回去,非被我爹打個半死不可?!?p> “為何?”
“當初我爹做事,我同他大吵了一架,說他枉為人臣,枉為人父,還說以有他這樣的父親為恥,以后再也不會踏進阮家一步。老爺子當時為了大局,憋著一口氣沒揍我,我現(xiàn)在回去,肯定會被我爹亂棍打死?!?p> 阮瑯聽得有些錯愕,半晌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表情,哪有身為人子說那么混賬的話的?!?.....,我可以說你活該么?”
“好人?!比瞵槢_談安行了個揖禮:“我也知道我罪大惡極,該被拉出去游街的。只是今天是中秋佳節(jié),你就收留收留我,讓我囫圇個兒的過了這天行嗎?也省的在這好日子里回去給我爹添堵。”
“我那院子簡陋,還沒有裝點好就稀里糊涂跟著你去了軍營,你若不閑簡陋,我便備些酒菜,你隨我一道過中秋吧?!闭劙菜妓髁艘幌?,還是同意了。
“多謝談公子!”阮瑯又是一個深深的謝禮,眼里有計謀得逞的得意。怕被他爹打死,隨便哪個客棧不可以湊活一夜。只是想到那日談安一個酩酊大醉,一個個念叨著他的父母,兄弟,妻兒,哭得死去活來,恐怕他一個人陪著一堆冷冰冰的牌位過中秋不知有要難過成什么樣子。他抱松君心地善良勉為其難陪他喝這杯苦酒。
章臺碎月
緋心被她師父帶去過中秋了,馬千舟也要回家陪著馬老爺,所以這倆人暫時就不出場了。 何家姑娘難追,不過男兒也是難去媳婦兒的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