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也不過就為何穗歆準備了一個空前盛大的封后大典,不過是將在西北加強了兩倍駐軍,不過是把談安損失的錢以賞賜的形式加倍還了回去。居然,很快就到了季夏。
錢還不還是小事,反正以談安那個鬼腦子遲早能賺回來。只是他賣掉的那三所銀莊,那個是人家祖輩傳下來的錢袋子,用來利滾利錢生錢的寶貝,可不能單按一間屋子算。這個認識讓阮瑯深感不安,總覺得這個人情是欠大發(fā)了。
好在他有三寸不爛的舌頭,四人能都能被他說活了。仔細鉆研了一個月商業(yè)的門道,轉(zhuǎn)著竹垣前去和接手三家店鋪的老板談判。最終雖然被揍得鼻青臉腫,還是不以權(quán)勢壓人的將三所銀莊給壓到原價贖了回來。
阮瑯未此頂著一只烏青的眼得意了好久,只說當(dāng)初和人談判保下城池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有成就感。談安對他很是感激,為他準備了十種不同味道(咳,療效)的傷藥慰問他,然后在他提出要解除“賣身契”的時候果斷拒絕了他。
“有成就感?”廂易沉聽到休訴跟他描述,一臉嫌棄:“他是沒有那么狼狽過吧。要不是本王——”意識到說漏了嘴,趕緊把話收回去。
“要不是你會怎么樣!”何向晚湊過來問。
別人問他自然是不肯說的,既然自己媳婦兒問,那也沒有什么可隱瞞的:“晚晚,我正要跟你報賬呢!其實他能把銀莊贖回來是因為我偷偷補了三倍的缺?!?p> 何向晚臉色大變:“什么!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和師妹蒙了面扛著大刀恐嚇了一番奏效了呢!這群奸商!”
“......”廂易沉表示無語,他的小娘子居然帶著一身匪氣呢。“你與你師妹究竟是扛了多大的刀,才這般有底氣他們會怕你?”廂易沉打趣道。
“唔!”何向晚道:“大約四十米,我與師妹兩個人抬著的。翻墻的時候頗為費力,師妹的輕功跟不上。還有,室內(nèi)根本裝不下,我只好把他們的門給拆了。”
“......”
“你怎么不說話?”何向晚問。
廂易沉深吸一口氣道:“我在想,是不是我原本可以只多出兩倍的缺就可以把銀莊拿下來......”
何向晚覺得臊得慌:“你不要那么實在好不好!”
“小姐,夫人傳話來叫你回去?!弊詮暮蜗蛲硐陆蠒r把將影送回了何家,將影就沒有再回來。何向晚也樂得成全將影溪羨這對鴛鴦,自己又習(xí)慣除了做飯以外的事情親力親為,也就沒有催她。
只是昨天將影忽然氣呼呼的背著小包袱投奔她來了,直言溪羨是個棒槌:“誰再跟他好,誰就變成豬頭!”
何向晚心知他們二人生了矛盾,就想著勸慰一波再讓將影回去。結(jié)果還沒有等到她勸將影回去,就該她自己先回去了。
“將影,你是我娘派來收我的吧!”何向晚道,心里想著自從嫁過來事情不斷,回門之禮也耽誤了,也是該回去的。
將影卻沒有笑,反而一臉凝重:“夫人說,老太爺恐怕不太好......”
何向晚“唰”的白了臉,太爺爺已經(jīng)九十多歲了,她心知總會有那么一天,卻還是有些搖搖欲墜,覺得承受不住。
廂易沉連忙從后面扶住她,輕聲哄道:“晚晚不怕,我陪你一起去?!?p> 何向晚也沒有心思再顧及其他,只是一路狂奔回家。
還沒有進門就看到了宣康帝和何穗歆的車架。何向晚心里“咯噔”一聲,腳步瞬間慢了下來。連陛下都驚動了,這該是有多不好。
廂易沉沒有多說話,只是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太爺爺住處走,每走一步,腳下都重似千斤。
然后她就看到了在床上躺著的老人。呃——,童顏鶴發(fā),面色紅潤,雖然閉著眼,卻依舊顯得精神抖擻......
“太爺爺,別裝了!”何向晚忽然就松了一口氣,眼眶里的淚還沒有收回去,忽然就笑起來:“糕餅渣子還掛在嘴角呢!”
太爺爺聞言,連忙坐起來,一邊嘟噥一邊去擦嘴角:“都怪溪羨,給我?guī)裁礂椖嗌剿幐?,這么快就穿幫了?!苯Y(jié)果擦了半天也沒有何向晚所謂的糕餅渣子,又指著何向晚笑罵:“你這猢猻,又上了你的當(dāng)!”
大家這才知道太爺爺不過是裝病,齊齊松了一口氣。
何向晚半跪在他床前,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太爺爺,干嘛整這么一出啊!伯父伯母,爹爹娘親,三位哥哥和景玉,還有我們姐倆都嚇個半死!你看,阿姐把陛下和小皇子都帶來了,生怕您看不到孩子。您可得給我們的說法,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
宣康帝忙到:“一家人哪有什么君不君的,太爺爺安康我就放心了!”
廂易沉也道:“就是,那些個虛頭巴腦的稱呼哪有太爺爺身體重要。阿嬰要是因為這事小心眼,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這般打趣,一屋子的人才從剛剛的緊張的情緒中緩過來,會心的笑笑。
太爺爺看看滿堂兒孫,滿意的笑笑:“我不弄這一出,怎么把你們集那么全乎??倳心敲匆惶欤皇墙裉?,也會是明天后天。”
“太爺爺——”何向晚不悅的晃晃他的胳膊。
“好了,不說了!”太爺爺笑著拍拍她的手。“孩子抱給我看看?!?p> 何穗歆連忙把小孩子抱過去。
小皇子不認生,在太爺爺懷里笑得開心,一雙小手不安分的抓來抓去。
“可有名字了?”
何穗歆連忙回道:“并沒有,那些大臣非得說小皇子天降祥瑞,名字馬虎不得,推敲來推敲去,怕是個要拖到周歲?!?p> 太爺爺點點頭:“也好?!苯又贿叾盒『⒁贿吔忉尳兴麄儊淼脑颍骸拔覝蕚鋽財鄩m緣,出嫁了!”
眾人解釋一驚,何向晚道:“太爺爺您有事唱哪一出啊!當(dāng)初被臭道士忽悠,害我被無名道士拐去了來兮山。如今您又聽和尚坑你!”
太爺爺?shù)溃骸斑@怎么算坑呢!你去來兮山可是學(xué)了一身好本事回來的?!苯又终f:“也沒有和尚坑我。是我自己。你大伯和你爹,如今都算平平順順熬到了離開官場,兒女繞膝,你哥哥們也抖家庭和美事業(yè)有為,景玉也算初露鋒芒,與緋心的婚事也算定下了。你阿姐與你嫁的都好,年紀也有了孩子。我如今該煩惱的事都解決了,還留著這些煩惱絲累贅什么呢!”
何向晚撇撇嘴:“太爺爺偏心,明明我同阿沉還沒有孩子呢,您就不擔(dān)心了?”
太爺爺只是笑:“正因如此,我要早去佛祖坐下祈愿吶!”
太爺爺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勸阻的,他老人家一向都很有主意?;蛟S真的想要青燈古佛,又或許不愿看到他們?nèi)缃袢找话闶肿銦o措的慌張,所以他選擇了離開他們,身歸菩提??傊?,今日把他們都叫來,是為了看看他們,告別最后一絲塵世牽掛吧。
章臺碎月
哈哈,取我的四十米大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