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之下,軍旗招招,出征的的號角吹得震天響。
宣康帝端起酒杯:“朕與十萬將士共飲一杯,大安,就交給你們了!”
十萬將士飲酒擲杯,氣勢如虹:“蕃邦滅!壯士歸!”
“皇叔,十萬將士就交給你了!”宣康帝拍拍廂易沉的肩。
廂易沉抱拳:“陛下放心,我一定把他們帶回來!”言罷,他又往城墻上看了一眼,何向晚,還是沒有來。
這時,皇城西面出現(xiàn)兩騎,騎棗紅馬的手執(zhí)萆荔杖,騎五花馬的手執(zhí)召南鞭,身著輕甲而來,卷起一陣塵土。
“末將韓寬!”竹垣跪下。
“末將嚴束!”阮瑯也跪下。
“特來歸隊!”
“好!”宣康帝豪氣干云的說了一聲:“大安有你們,山河可安矣!”
群臣之間卻是炸開了鍋,竹老侯爺架著竹老太爺顫巍巍的走過來,看著自家的獨子,獨孫:“垣兒,你說你是誰?”
竹垣心知此事瞞不過家里了,只道:“老太爺恕罪,父親恕罪。當初孩兒并非可以隱瞞,實在是......”好吧,他當初就是刻意隱瞞,他是他們家獨子,他實在怕他們不肯讓自己上戰(zhàn)場,借了個游山玩水的名頭,偷偷溜了出去。但是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啊。
竹大人教訓到:“混賬,為大安守疆拓土,有什么好遮掩的。我兒居然是當年百步穿楊的將軍韓寬,這下在給你說親終于拿的出手啦!”
竹垣:“......”這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老太爺也點點頭:“早知道還要打仗,就提前把親事給辦了,然后由著他闖去。”
竹垣:“......”合著我存在的價值就是傳宗接代?
“臭小子!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小心著些,活著回來!”竹老侯爺拍拍竹垣的肩膀,借著擁抱擋住自己發(fā)紅的眼眶。
阮丞相也是震驚非常,看著沉默不語的阮瑯:“你是嚴束?槍挑十二首領(lǐng)的嚴束?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你半點都不肯透露?當年借戰(zhàn)爭假死,可有受傷?心中有千言萬語,別扭如阮丞相,他也絕不可能說出來的。
“因為不想和阮家扯上關(guān)系,也不想像你一樣,因著一點功名被一群血親拖累至死?!比瞵樀溃D(zhuǎn)身看看那群所為的血親兄弟:“我無意與你們爭什么,也不屑去爭。把老的伺候好了,最終誰來當阮家的家都與我無關(guān)。但要是我爹有半點不舒心,我寧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摘了你們的腦袋!”
阮丞相打斷他:“行了,都要上戰(zhàn)場了戾氣還那么重!”有損福壽。
一句關(guān)切的話沒有說出口,阮瑯果真是誤會了,道一句:“我本就是去殺人的,又不是去佛堂,還要沐浴齋戒不成?”
“你......”阮丞相顯然被這個兒子給噎住了,卻也生不起起來,只是哼了一聲:“把你那條命留好了?!?p> 阮瑯一愣,最終應(yīng)了一聲:“嗯。”
京城中最不成器的兩個紈绔,一轉(zhuǎn)臉就成了攝政王麾下的神將。百官都從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誰能想到,傳說中戰(zhàn)死沙場的兩位傳奇,已經(jīng)立碑立轉(zhuǎn)的兩個人,就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
軍隊正要開拔,夾道相送。
“竹垣!”人群中忽然傳來一人喚竹垣。
竹垣勒馬回頭,只見人群中立著的晨曦郡主。
晨曦郡主略做猶豫,最終隔空沖他喊了一句:“等你凱旋歸來,去我家提親吧!”
竹垣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答應(yīng):“等著我!”
晨曦郡主到底是面皮薄的,聽了她的答復(fù),羞紅了一張臉,拽著丫鬟跑了出去。
皇商談安也第一次使用了,皇商的特權(quán),在道路上等著他們。
阮瑯沖他行禮。
談安一派儒雅的還禮,然后道:“惜著點你的命,你可是在我那里簽了三百年死契的,別忘了回來給我的商隊押鏢!”
阮瑯道:“談狐貍,本公子言出必行,一天都不少你的。”心里卻說最多再有六十年,他也就成了一抔黃土了,下輩子他若還記著再說吧。
廂易沉有些失落,身邊的將領(lǐng),或有親人愛人相送,或有摯友相送。可是他的晚晚,只道起不來,居然沒有露面。他也是憐惜她為他操持行李,居然臨走之前連她一面都沒忍心去看。出征那么多次,第一次有失望這種情感。
然而城郊,一身銀白輕甲的女子正斜靠再馬背上,長發(fā)束成高高的馬尾,嘴角叼著一根草?;钕褚粋€風流不羈的少年公子。
身邊還跟著一個小丫鬟,抱著一個小包裹,一臉憂心忡忡?!靶〗悖娴囊??”
何向晚將嘴角的草葉拿在手里:“將影,行李你都替我收拾好了,我也向爹娘辭過行了,你怎么還在問?!?p> “可是......”將影看看手里的行囊,這是何向晚讓她悄悄在何府準備的,比起小姐給姑爺準備的那個不知單薄了多少。就這么一個人一只行囊去那黃沙漫天的西北,這要多苦啊。
“我不跟你說了,來了!”何向晚翻身上馬,從將影手里結(jié)果包裹?!澳憧旎厝グ桑易吡?對了,溪羨已經(jīng)找了你好多次了,我按你說的擋了回去。我看他也是真心道歉,你抽個空原諒他一下?!?p> 跟將影交代完,何向晚一揚馬鞭來到隊伍跟前。
隊伍見有人前來,立馬戒嚴,拿長槍指著她:“什么人?”
何向晚在馬上不急不慢的來了一句:“將軍夫人!”
廂易沉本正沉浸在難過之中,以為是哪個副將的妻子前來送行。正想發(fā)作一通,說自己的副將不知規(guī)矩。結(jié)果不經(jīng)意一抬眼,差一點驚得從馬上掉下來:“晚晚?你怎么在這里?”
“出征啊!”何向晚道。
廂易沉又驚又喜,還擔心她會出事,只道:“胡鬧,你當這是過家家?。窟€不快回去!”
何向晚道:“我自然知道這不是鬧著玩的。所以我提前說服了你大侄子,讓他頒了一道隨軍圣旨給我。喏——”說著將小包袱里的圣旨拿給他看:“陛下還特地給我安排了一頂女帳呢!”
廂易沉看完圣旨,臉都黑了:“阿嬰真是胡鬧,你回去。我會同他說清楚?!睅壮林篮蜗蛲硎窍肱阒?,也知道她是特地等在這里。這一份心意已經(jīng)足夠了,他卻不能讓她真的陷于危險之中。
“反正我有圣旨,別想甩掉我!”何向晚說著自己歸隊了。她能說服宣康帝靠的可不是一張嘴,她行軍布陣的本事雖然及不上廂易沉,卻還是強于一個普通將領(lǐng)的。
這時隊伍中唯一一駕馬車里面穿出一個聲音:“怎么不走了?”
說著,掀開簾子,正好跟剛過來的何向晚對上。
兩人接著一怔,大眼對小眼盯著對方看了許久。
“何景玉!怎么是你?!”
章臺碎月
邊疆副本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