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機敏?!?p> 李絳薇強忍著暈眩,對著這人行禮,道:“我是來找三哥哥的,不知這位公子可否見過我三哥哥?”
“你三哥哥又是誰?”
暈眩更加嚴重,就連腳也開始發(fā)軟。李絳薇用著沒有完全剪去的指甲掐著掌心,維持著僅有的清醒意識。
“梨悅,去把三哥哥的下落問出來?!?p> 梨悅領(lǐng)了命,一把抓過那個不知名的丫鬟以免她逃走。
“既然公子不知道三哥哥的下落,那我先行離開了?!?p> 剛一轉(zhuǎn)身,就有一柄折扇擋在她面前。欲要躲開,這扇子又拐了個彎繼續(xù)擋在前面。李絳薇沒有力氣周旋,一把搶過那折扇。
“公子請收好你的扇子。不要妨礙到其他人!”
李絳薇的行動,讓梨悅看呆了,著急起來。
“姑娘!”
又是一陣腳步聲,這聲音越來越近,聽起來像是還是一群人的腳步聲。
李絳薇暗道一聲不好,想要趕緊離開此地。卻感覺自己的腦袋在翁翁的響,好像有錐子在敲打自己的太陽穴。實在支撐不住的李絳薇膝蓋一彎差點摔下去。那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扶過李絳薇。
這一幕,恰巧被來到此處的公子哥們看見,李絳盛也在其中。他大步跑過去,奪過那人手中的李絳薇。
“薇丫頭!”
李絳薇另一只空著的手緊緊抓著李絳盛的衣袖,用了最后的力氣對李絳盛說道:“有詐。”
李絳盛沉聲說道:“感謝寧公子替我將妹妹帶到。”忽而又高聲說道:“舍妹身體不適,我就不陪各位了?!?p> 那個丫鬟乘機大聲喊道:“奴婢已經(jīng)遵照李四小姐的吩咐把人帶來,為何還拽著我?真當(dāng)我們周家好欺負嗎?”
“哦?”適才那位搖著折扇的男子寧天曄道:“李兄,看來這里頭的事沒那么簡單。又是鉗住周家下人,又是搶奪我的扇子。”
那把折扇早已脫手落在地上。
聽了寧天曄添油加醋的描述,李絳盛冷笑道:“她哪有力氣去搶你的扇子。君子可不趁人之危,還請寧公子自重?!?p> 那群世家子中有人開口說道:“李公子你這話就不對了。寧家何等的富貴,至于算計你家的病秧子妹妹嗎?說到吃虧,反而是寧公子吃虧吧?!?p> “上一回是出席落水,這一回是暈倒。你這四妹妹不會是眼紅五妹妹,才要用這種手段攀上寧家吧。”
這群人的發(fā)言越來越骯臟難聽,要不是抱著李絳薇,李絳盛甚至想給他們一拳,好打醒他們生銹的腦子。
李絳薇并沒有徹底昏迷過去,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么,卻沒有力氣發(fā)不出聲。周圍人潑來的臟水,李絳盛的維護,全被李絳薇都聽了進去。
只可惜大腦成了一團漿糊,想不出來解決的辦法。
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jīng)回到晴雪院。窗外被夜色籠罩,身邊只有梨墨伺候。
“梨悅呢?”
“悅姐姐被夫人帶走了?!?p> 李絳薇聽了,掀了被子就想下床,被梨墨按住。
“三少爺說了,不許你出屋。有事他會解決。”
“梨墨!你是我晴雪院的人,不是三哥的丫鬟!”
梨墨不為所動,依舊按著李絳薇,道:“三少爺說,這是為了姑娘的安全?!?p> “我可以乖乖呆著,你去替我打聽消息。”
梨墨盯著李絳薇,過了一陣又搖頭道:“悅姐姐走前說了,要盯著姑娘別亂來?!?p> 唯獨這個時候,李絳薇討厭起梨墨的死腦筋來。
“你就不怕你悅姐姐出事?”
梨墨自信的搖頭,道:“不會。”
李絳薇被梨墨的回答,氣的躺回床上。一躺下,就回想起花宴上的事。李絳薇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同樣不知道問題的,還有梨悅。她跪在院中,向著錢氏和封氏復(fù)述著那日發(fā)生的事情。尤其是那個丫鬟的言語行為,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強調(diào)。
“你是說那丫鬟假借盛哥兒的名義傳話的?”
“是。”
“后來把你們領(lǐng)到公子哥們的去處后又改了說辭?”
“正是!”
對于梨悅而言,最大的問題就是那個周家丫鬟。
“盛哥兒怎么看?”錢氏問。
那日李絳薇反應(yīng)及時,示意梨悅困住那個丫鬟,才沒讓丫鬟逃跑。李絳盛便利用這個丫鬟作了文章,讓周家徹查此事。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丫鬟是粗使丫鬟,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園子中招待貴客。
問及傳話一事,丫鬟咬死不認,非說是李絳薇威脅才把人領(lǐng)到公子們的聚集處,還說李絳薇想要看男人。
要不是李絳薇虛弱倒下,與丫鬟口中的強硬的形象相差甚遠。怕是周家會用丫鬟的說辭,倒打一耙。
雖然把這事強行按了下去,但是李絳薇抓著外男的扇子被外男扶著的模樣被人看去。人多口雜,多少還是傳出一些閑言碎語。只希望周家的解釋,能抑制傳言甚囂塵上。
李絳盛見這位安遠伯府的當(dāng)家主母,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中的李絳薇甚至整個安遠伯府都只是一枚試探用的棋子。
哪怕錢氏今日也在周家,知道自己逼迫周家審問丫鬟的始末。
“伯母在宴會上,周家的鄭夫人可有說什么?”
錢氏回想起鄭夫人的說辭,不滿升成了怒意:“鄭夫人希望我們兩家以后多走動。這難道就是他們走動的誠意嗎?”
周家當(dāng)主可是吏部尚書,鄭氏以及她身后的周家犯不著表面一套討好說辭,背地又是一套齷齪手法。
李絳盛覺得周家可能真的是無辜的,或許周家這幾位話事人毫不知情。
“丫鬟的說辭前后不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設(shè)局?!?p> “你認為是周家下的暗手?”
李絳盛搖頭道:“不管是不是周家下的暗手,周家都不會承認,甚至?xí)f是場誤會。后宅出了家賊,或是家仆與外人勾結(jié)。但凡傳出去,周家如何在朝堂立足?”
吏部的職責(zé)便是為朝廷挑選可用之人。家宅不寧,識人不清,傳出去就是個笑話。
“周家算準(zhǔn)了我們不敢鬧大,而且也當(dāng)著我們的面處置了那丫鬟?!?p> 這件事鬧大,連累的是安遠伯府所有姑娘的名聲。何況李絳薇的倒下,也洗清嫌疑將她從丫鬟潑來的污水中撈出來。再計較,反倒顯得安遠伯府小氣。
既不會給安遠伯府造成太大的影響,又能令安遠伯府吃癟,也不會動搖周家的名聲。
就像是給安遠伯府喂了只蒼蠅。惡心,卻又無可奈何。
“伯母,這事恐怕不是沖著我們安遠伯府來的?!?p> 錢氏一急,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周家犯不著對付安遠伯府。”說到這,李絳盛自嘲一笑:“我們的分量不夠。這事,最好再跟伯父和父親詳談才是?!?p> 錢氏認為李絳盛說的有理,點點頭。
“梨悅雖然有錯,也算忠心護主,罰沒三個月的例銀,降為二等丫鬟。”
梨悅叩頭謝恩。
錢氏嘆氣,扭頭對著封氏問道:“弟妹,這個四丫頭又該怎么處置?”
封氏有些走神,她思考著兒子剛才說的那番話。既然安遠伯府的分量不夠,那來人究竟是沖著誰?
與安遠伯府有關(guān),又分量足的。那便是淮滎侯府以及將軍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