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圓歷1517年
西?!獰o名島上
蔚藍的大海風平浪靜,幾艘狹小的木船輕輕搖晃著,炎熱的天氣讓島上的小村子變得寂靜祥和,只能聽見樹梢上絡繹不絕的嗡嗡蟬鳴給本就忍受酷暑的人們心頭燒了一把火。
村子里沒有什么年輕人,只有瘦弱的孩子和比男人還彪悍的婦人,她們承擔了大部分的農活和家務。
要問男人們都去哪了?
“我說,老爸他們什么時候回來?”密林里幾個坐在樹干上的男孩們無聊地看著大海,這個交通不發(fā)達的海上世界孩子們總是缺少有趣的游戲。
“不知道啊~”另一個一頭黃發(fā)的男孩用手撐著下巴,眼皮下榻,有些急躁地往下面扔了一根小樹枝。
“喂,安迪你看是什金那家伙。”一個邊上的光頭拍了拍黃毛,用手指了指大樹下的一個人影。
那個人高高瘦瘦看上去和他們差不多大,但是穿的明顯沒有他們好有些皺皺的,趿拉著一雙斷裂的草鞋,咬著牙背后背著一大摞異常整齊的柴火,身上到處都是擦傷。
“嗯?嗯!還不快點下去好好玩一玩!”叫做安迪的男孩興奮地一馬當先抱住粗大的樹干往下滑,其他人笑著對視一眼緊跟下去。
“喂!什金看招!”安迪用力蹬開大樹高高跳起,朝著什金的臉就是當頭一棒,臉上還在狂笑。
“嗯?”
什金緩緩地扭過頭,身體隨之往旁邊挪了挪,舉起腰間的木刀利落地擊中安迪的脖子,一個吃痛倒在地上嗷嗷大叫。
“可惡,沒那么簡單,看招?!边t來的兩個人看到安迪被輕易的擊倒有些慌張但還是咬住牙狠狠朝什金砍去。
一個轉身迎上還停在半空中的兩人,高高挑起,木刀高舉胸前,眼神堅定地筆直前行,兩人被對方的夸張氣勢明顯嚇到,身影有一瞬間停滯,什金抓住時機一道半月斬擊將兩人身前的木棒擊碎。
“可惡??!”捂著脖子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叫出聲,看到什金又一次輕易地擊垮了他們三人的安迪不甘心地怒吼一聲就要沖過去。
“適可而止吧。”滿是細小裂紋的木劍直直地停在他眼前,什金冰冷地聲音讓他宛如被澆了一桶冰水一樣入骨。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被掐住了,不是被敵人是被自己的恐懼和膽小掐住的,完全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音,四肢都在輕微地顫抖著,他的眼睛瞪得碩大無比。
冷淡地撇了安迪一眼什金收回刀,朝著原來的道路繼續(xù)前進,身后的三人痛苦地捂著傷口掙扎地站起身,朝前方大聲地吼道:
“下一次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這句話他們不知道說了幾遍……
森林的盡頭高地上有一處木屋,什金的家就是那里,放下柴火,準備生火,灶臺在木屋前一處圈好燒地一根草沒有空地上,炎熱在酷暑被灶爐的烘烤下顯得更加折磨人的意志。
遠處看去是一團悠悠的虛影,熱流在正上方涌動扭曲了空氣,哪怕是將腳踏足空地一步都會感受到一團熱氣蒸干你的水分。
什金皮膚下不斷流出黏糊糊的汗水粘在衣服上,一些被樹枝拉上的細小傷痕被烘烤的通紅一片,大火就在眼前為了生計必須直面應對,不能有絲毫膽怯。
燒開水加入曬干的野菜和水果,再放入一大盆米、面和各種谷物磨成粉混雜在一起的面粉,用木棒不斷攪和。
“喂——!”聽到后面山坡下的聲音他充耳不聞,等了一會兒他蓋上蓋子接過身后遞來的幾條已經(jīng)處理好的海魚。
把灶爐下面通紅的木炭用棍子驅趕出來,把它們堆在一起形成一個小篝火,用洗過的尖尖的細長樹枝穿透魚身,用碳火的溫度將它烤熟就可以吃了。
盛了兩碗熬的粘稠的雜糧粥,小心翼翼地遞給身后的兩個人,又轉過頭自己盛了一碗慢慢地吃起來。
那種包含了大部分人體所需的營養(yǎng)物質綜合在一起的味道稱不上好,或者應該說極其一般但是的確可以讓人的身體變得非常健康,所以他們三人都很開心地享用這一餐。
比起熬成飯的粥,滋滋冒油的烤魚才是真正餐桌上的霸主,雖然他們沒有一張餐桌,但大海賦予海魚天生的鮮美的確讓人欲罷不能。
對于這個肉類食材大部分都只能靠海洋提取的世界來說海鮮的確是他們不可或缺的,但也會讓人感到厭倦,希望有一些野味來改善伙食,可惜的是這座島上的原生野獸都被殘忍殺害的一干二凈了。
這個終日籠罩在夏天炎熱酷暑之下的島嶼是他們三個人此時共同的家鄉(xiāng),至于他們的出身是何?
那無關緊要,只需要知道他們在五年前因被海賊俘虜?shù)竭@座島上便互相依靠就足夠了。
這是一座海賊島,一個被不知多少海賊團相互繼承的大本營。
他們是被不同海賊團虜過來的,在一年之內。
活下來的原因分別是懂得一些海上知識能夠給海賊提供一些幫助包括畫一些簡單的海圖。
第二個人是因為手腳不錯懂得偽裝自己可以幫海賊去一些不方便的地方搜集情報方便實施計劃。
第三個則是因為可以幫助海賊修理保養(yǎng)船只,一些船上常用的機械設施也需要他的保養(yǎng)和維修。
說是一般的海魚但也有六七十公分大小,再加上一大鍋的雜糧粥每個人都吃的很滿足,等到鐵鍋里的粥漸漸消失只剩下一些米漿和米粒,他們將燒開的水填充進去再大火猛燒,一鍋飯后米湯就誕生了。
坐在自己手工制作的木椅上三個人都分外享受短暫的午后時光。
“沒問題嗎?不用擔心鐵牛海賊團嗎?”什金放下吃得干干凈凈的碗筷,沉聲向左前方一個穿著白襯衫打扮細致的長發(fā)少年詢問。
長發(fā)的眉骨很英朗,身材很高挑修長,與同年級伙伴截然不同的白襯衫和西褲打扮讓他有些鶴立雞群。
這身衣服都是海賊們不知道從哪搶來的,用來給他做偽裝用的,其他人只能穿一些粗糙的麻衣。
他的皮膚很白皙完全不像生活一個屋檐下的什金,那雙宛如雪山孤傲白狼不含半點情緒的狼顧讓人膽寒。
“完全不用擔心,反正我們用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這里?!蹦凶訐P起潔白無暇的脖頸,嘴角咧出一條上揚的曲線。
另一邊留著一頭夢幻金發(fā)的少年擔憂地問道“不需要再看看形勢嗎?”他的氣質和另外兩人截然不同,是一種非常紳士優(yōu)雅的感覺,即便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麻衣也無法掩蓋那種隨時隨地就流露出來的高貴氣質。
有著狼顧之視的那名長發(fā)少年有一種與其形象相反的野獸兇悍感“你在想什么?米基爾,我們沒有過多的時間陪那幫死到臨頭的海賊玩下去了?!?p> 他又扭過頭向一直保持沉默的什金說道“你們說都不希望一輩子默默無聞的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吧?”
“我們從小就被虜?shù)竭@里任打任罵,過得有多慘?要不是你跟著你那已經(jīng)被海賊殺掉的鐵匠老爹學會一點粗糙的修理技術早就被扔到海里了?!彼敛活櫦傻亟忾_什金的傷疤,用手猛戳他的心房。
緊接著他又迅猛地走到米基爾身前,將手放在他肩膀上“還有你,你本來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子弟,可你白癡的父母把你給扔掉了,就因為你不務正業(yè)?!?p> “不過好在就憑這不務正業(yè)你才能活下來,我們也要仰仗你的航海知識存活下來,這個世界離不開大海?!?p> 他像是個發(fā)狂的野獸朝自己身邊的同類相互廝殺,將鋒利的爪子刺進他們的胸膛,帶出鮮紅的腸子。
“還有我,我本來應該接受良好的教育,將來找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可是那天那個白癡校長非要帶我們去參觀海軍基地。”他極力地壓低聲量,雙手扭曲地被束縛在胸前。
“那些海賊把我們當做人質向我們的父母要錢,可是這幫雜碎一點也沒有誠意,拿到錢卻要撕票,我怎么可能甘心就這么死掉?!”突然他恢復了正常,穩(wěn)穩(wěn)地坐回原位繼續(xù)講述他的故事。
“在同學們刺耳的尖叫聲中我趁著混亂解開繩子,用頭撞倒一個白癡,奪了他的刀子,劃開他的脖子,那惡心的臭味讓人想吐,我以為那些混蛋一定會殺了我,我也做好了拼死一戰(zhàn)的決心?!?p> “可,可那些敗類居然用辱罵和歡呼迎接同伴的死亡,甚至對我產(chǎn)生了興趣,跟野獸一樣的白癡開始愿意聽我說話?!彼猿暗匦α诵?。
“我說了很多,我不想死。他們覺得我很有意思,事實上我說的那些他們根本沒意識到有多重要反而欣賞我的勇氣?!?p> “我被狠狠毒打了一頓,漆黑還泛著臭味的牢籠里我只能蜷縮一團連飯都沒得吃,一同被綁架的同學都被殺了?!?p> 米基爾打斷了長發(fā)少年的回憶“摩根我知道這些,就跟你一樣我們彼此之間都相互了解,完全了解,可我還是覺得冒然在大海航行是很危險的?!?p> 摩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什金,輕笑道“別那么悲觀,我上次跟著野牛出海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死定了,這次不是海賊是海軍,可能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別的團體占領這座島?!?p> “我知道好幾座島的坐標,到了那些小鎮(zhèn)甚至有國家的大島我們就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報復了,你可以去到劍館學劍術,你會學更多海上知識,而我則會一步步登上世界的舞臺,你會帶我們去的對嗎?航海士先生。”
摩根很興奮的介紹自己的計劃,什金和米基爾都很憧憬那樣的生活,但真的有這么容易嗎?
他知道要說服這兩個頑固的家伙需要一丁點手段來證明自己不是在說大話,他掏出一個破破爛爛的指南針。
“別看這伙計有些破,它可是我冒著逼死的風險從一伙海賊團船長尸體身上取下來的,有了這個你們還會懷疑自己渡不過這片海洋嗎?”米基爾臉上洋溢出開心的笑容像個孩子一樣,摩根知道他在想什么把手里的指南針扔給對方。
“怎么可以這樣,要是壞了怎么辦?”米基爾嘴上責怪摩根的大意,眼睛卻一動不動盯著被玻璃包裹住的指南針,嘴角的笑容完全沒法收斂。
旁邊的什金卻沒有陷入摩根規(guī)劃的美好藍圖中,他非常冷靜地問道“對于被海賊俘虜過五年之久并為他們工作了五年的我們真的能夠融入那些人的生活中嗎?”
摩根以為他在擔心那些普通人會不會戴著有色眼鏡看他們,他輕松地擺擺手“放心好了,那些家伙不會知道我們的過去,只要有了錢他們就會把你捧上天堂?!?p> 什金還想說的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幾個人在各自的想法中度過了炎熱的午后,夜晚也緩緩降臨。
小木屋沒有什么多余的擺設,連像樣的家具都沒有,雖然他們?yōu)楹芏嗪Y\團做過事但那些吝嗇的家伙才不舍得給他們一個貝利。
光禿禿的地板上躺著三個少年光著膀子只穿著一條松松垮垮的短褲,他們無所事事地仰望天空,這是他們此時唯一能做的。
“明天會順利嗎?”米基爾問道,摩根為了防止夜長夢多決定凌晨就走。
“不知道?!笔步痣y得說出一句話。
摩根翻過身“別想那么多,趕緊睡覺,明天還有好多事要做呢?!?p> “嗯?!泵谆鶢柕夭淮_定地發(fā)出一聲。
…………
夜幕降臨小島,海浪很平穩(wěn),微風悠悠的吹拂翠綠的樹葉,一艘中小型海賊船殘破地駛進島上的小碼頭。
船上盡是殘破地窟窿,暗紅色的血跡和肉塊噴撒的到處都是,船頭原本的牛頭徹底斷裂只留下木屑,貧弱的呼吸和恐懼在這狹小的甲板上彌漫開來。
“我的孩子,我要去找他……”一個頭發(fā)亂糟糟宛如鳥巢般的男人捂著不斷滲出血的左眼磕磕絆絆地向前行進。
身后的人都漠然地注視男人的舉動,對于他們來說能夠在死之前碰到陸地就算是入土為安了。
“船長放棄吧,我們到不了村子,那會害了安迪他們?!北灰痪呤w壓在身下的瘦小男子苦苦勸說男人的行為。
拖著破敗身軀的船長停下腳步,滿是泥濘血跡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不甘,他張開右手,直直地伸長像是要抓住什么。
“即便我不去他們也會餓死在這座島的。”他最終咬緊牙關繼續(xù)前進。
“唉~”身后的船員長長地嘆了口氣,既然結局早已注定沒什么好說了。
嘭!
一顆炮彈打破了所有的寧靜,火紅的火焰瞬間串天而起,森林的大樹像火炬手一樣一點點傳播手中的火焰,直至向著小村子跑去。
船長剛剛走下船就看見這一幕,顧不得被砍斷的右腳,發(fā)了瘋似得沿路狂奔,細小的沙石磨爛了右腳的骨肉,左眼空洞的眼珠奪眶而出被狠狠甩出。
“別讓他跑了,快抓住他!”船長身后的海賊船旁邊一艘更大的海軍軍艦停在那,一個個穿著海軍軍裝的士兵端著槍指著那些早已瀕臨死亡的同伴。
呯!
一顆尖銳的子彈準確地穿過船長的左臂,可他充耳不聞毫不顧忌地放肆奔跑,整個人仿佛進擊的野獸眼睛里只剩下那張笑臉。
“無論如何也要讓我在看你一眼,安迪?!边@是他最后的信念。
…………
“該死的海軍?!蹦Ω椭^躲在高山大樹上,聽到大炮的那一刻他就急急忙忙爬上大樹用望遠鏡暗暗觀察。
身后崖壁海灘上什金和米基爾兩人費力地將一艘小船從洞穴里推出來,這是他們五年以來最后的退路。
摩根咬了咬牙,蹭的一下跳下來,兩步三步地從崖壁上攀巖的粗藤蔓穩(wěn)穩(wěn)滑下,用盡全力往外推木船。
“我和什金來推,你去把東西拿出來?!蹦ΩM力地推行這艘因為自己太過貪心而建的過大的木船。
“嗯?!泵谆鶢桙c點頭,趕緊跑回洞穴里收拾早就備好的食物和淡水等必需品,又拿了好幾個打磨好的木頭,一根根排好放在摩根兩人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好!用力?。 备杏X到木船上了木頭開始滾動省力了不少,三個人信心倍增齊齊發(fā)力很快就將船推到海邊,冰冷的海水浸沒褲腿讓人更加冷靜。
…………
“快,快點,再快點,老爹一定要堅持住??!”臉色慌慌張張的安迪沒了往日的神氣,小小的身軀背著一具高大渾身是血的身影,喘著粗氣費力地奔跑在密林之中。
“安迪,把我放下,你自己,跑吧?!贝L用力吐出這幾個字卻仿佛抽空了他被就不多的力氣,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才不要呢,本大爺可是從小就從這片林子長大的,那幫廢物海軍才找不到我呢!”安迪強撐著露出笑容,汗水不斷低落下來。
“沒用的,那幫人比你想的強太多了?!贝L低聲說道。
“扔下我,你還能跑的,安迪,快扔下我吧?!彼@么勸說道。
月夜的銀光零零散散地被遮天蔽日的繁茂樹葉遮擋住,每跑一下就仿佛在擠壓一遍弱小的身軀,安迪咧開嘴,不耐煩地說道:
“煩死了,閉嘴!既然知道不要給我們添麻煩為什么要把海軍往這里引?既然知道海賊下場不好為什么要這么做?”
“既然知道海軍在追擊你為什么要進村子?老媽就是因為你才會,才會……”說著說著他不由得哽咽痛哭流涕。
“所以你給我聽好了,交給本大爺好了,一定不會把你這個混蛋老爹交給海軍的,我還要拿你這顆不值錢的頭換錢呢!”他用胳膊狠狠地擦了一把臉。
船長血肉模糊的臉頰淚水也從空洞的左眼涌出,填補了原本眼球的空白。
前面就是什金那三個小子的木屋了,有他們三個在會增添不少把握吧。
不知為何他望著遠處高地上的木屋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想到一件事“為什么要把房子建那么高?”
就好像,就好像一開始就知道太低的地方不安全一樣。
氣喘吁吁地跑到木屋,來不及休息就又聽見那群海軍的聲音,還有幾聲犬吠,不遠處樹林的鳥被驚飛了。
“這群粘人的死狗。”暗罵一聲,繼續(xù)背著船長往前放的崖壁邁步,被沒幾步便累得跌倒在地。
“呼呼……呼…呼呼呼…………”急促的喘息聲讓他的心跳上蹦下跳像是快要跳出來一樣,眼前模糊一片讓眼睛忍不住閉合,腳邊動彈不得的船長只能用手蓋住臉低聲哭泣。
邁著虛晃的腳步一點點走向崖壁,他在哪聽到了一些熟悉的聲音。
…………
崖壁下,摩根擦亮一把油亮亮的左輪手槍,這是他五年來偷偷找機會藏起來的一把槍,一直都隱藏的很好。
米基爾把兩桶淡水和一包食物放進夾層里,把船帆和繩子整理好,什金摸了摸腰間的木劍和摩根剛剛給他的一把匕首。
“準備……”摩根三人對視一眼,點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讓他們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起來。
“喂!”跪在山崖上安迪喜極而涕地朝腳下的摩根三人招手,扭過頭朝船長開心地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希望。
可崖壁下的三個人并沒有遇見熟人的親切,有的只是驚愕在慢慢轉為沉默,而摩根則露出笑容。
“我說快點下來一起跑吧?!彼舐暤臎_安迪喊道,同時雙手揮舞。
安迪很開心摩根的表現(xiàn),興沖沖地說道“好的,我這就下去,我爸爸他也在這里?!?p> 這話說完米基爾和什金的臉色更加暗沉,而摩根的笑臉卻越加夸張,像是個體貼的友人和同伴一樣“你用藤蔓把船長捆住我們在下面接住他,一定要快點,那幫海軍就在后面?!?p> 安迪乖巧地點點頭,身后的犬吠聲讓他的手腳加快,他還安慰船長“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摩根他們就在下面?!?p> 船長卻沒有像安迪那么樂觀“那三個小鬼可不是善茬,他們早就有了準備……”
話沒說完便被安迪打斷“夠了,我們別無選擇,就算他是野狼我們也非要跳進他們的嘴里不可?!?p> 綁緊后,他小心翼翼地將船長動彈不得的身體往下放,摩根做出迎接的動作,什金則從側面爬上崖壁,可安迪卻無暇顧及。
身后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鐵鍋被踢翻在地的聲音清脆可見,他的肩膀不由得一抖,咬了咬牙使勁控制自己滿是傷口的小手。
“那個海賊就在這附近,快搜。”
“是的,長官?!甭犅曇舨恢故?。
安迪越發(fā)緊張,以至于什金走到他身后都沒有發(fā)現(xiàn),視線中只有摩根的笑臉和老爸默然的神情。
突然胸前一股刺痛傳來,一把在月下泛著銀光的劍直直的穿透他的心房,一滴鮮紅的血液垂直落到他父親空洞的左眼中。
“安迪!”船長不顧一切地嘶喊卻被沉重的力量壓的喘不過氣來,狠狠地砸落崖壁之下,微微泛黃的腦漿肆意噴灑在這美麗的沙灘下。
什金從安迪的身體下穩(wěn)穩(wěn)地跳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掙扎的安迪和他身下已經(jīng)爆漿的船長。
摩根急忙忙地奪過什金手里流血的匕首,徑直走向前,握緊匕首垂直向下,安迪的視線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反復確認兩人是否存活后轉頭離開。
看著他第九任船長永遠定格在這一刻時,他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之前八任船長死前身影“這些年來真是承蒙關照了!”
“還不快走,沒有時間了,不能讓那些海軍看見我們的臉?!彼沿笆走€給什金,拽著他走向已經(jīng)下海的木船。
呯呯呯?。。。。?p> 高處山崖上排成一排的海軍舉起手里的燧發(fā)火槍朝腳下的三人齊射一輪,摩根狼狽地彎著腰不規(guī)則地奔跑,一邊用衣角捂住臉一邊用手槍向海軍反擊。
“快走!?。 ?p> 寬大的船帆高高掛起,夜風帶來生命的動力,承載人們前進的希望,米基爾控制著船舵,不時扭過頭看向已經(jīng)進入大海朝著小船游過來的摩根兩人。
扶蘇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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