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獨立人格

　　走出森林的卡彭打算坐船離開，他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了，一開始來的目的也早已淡忘腦后。

　　為了登上西海權利巔峰他足足籌備了7300天，前十年徹底掌控家族，但從他準備冒頭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窺探西海霸主的地位。

　　先給自己立一個大目標，在放眼當下成功一個小目標，這是他對自己的規(guī)劃。

　　為了迎接這一天到來他不惜把前任地下話事人活活淹死，那是他在神圣的教堂里跪在上帝腳下對著圣經(jīng)發(fā)過誓的教父。（在這里是義父的意思）

　　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教父已經(jīng)蒼老無力的手指死死扣住自己的胳膊，居然連一塊肉都沒扣掉，那一刻他終于肯定了。

　　教父老了，曾經(jīng)雄霸西海的教父也會老。

　　看著漸漸失去掙扎的教父漂在水面上，身體浮腫，皮膚蒼白冰冷，教父再也不會警告他不要插手這個，插手那個了。

　　那一天他的心情有一種說不清的失落，看著自己強壯有力的手臂，終究這具身體也會變得無力，如果有一天他連一個剛出海的小鬼都殺不死怎么辦？

　　自殺嗎？

　　他才不要像教父一樣這般屈辱的死去，既然老了就大大方方的在大海上戰(zhàn)死吧！

　　憋屈的躺在床上咽氣這種懦弱的死法他才不要！

　　所以他絕對不會止步于此，在還沒來西西尤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定下來更大的目標。

　　統(tǒng)治偉大航路的地下勢力！

　　本來已經(jīng)毫無懸念的西西尤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他輸了。

　　無需辯解，最后的那一場戰(zhàn)斗他已經(jīng)輸了，因為打到最后他一定會死！

　　那種背后汗毛豎立，時有時無的危機感，仿佛隨時隨地都會墮入地獄的恐怖感，他三十九年的人生里從來沒有感受過。

　　時代的命運絲線曾經(jīng)他讓順順利利統(tǒng)治頂西海地下世界，但這條并不堅毅的絲線顫動了，被突然闖入他世界的摩根徹底打亂了。

　　一切都不像預計的軌道行駛。

　　和摩根戰(zhàn)斗完他已經(jīng)索然無味，無論一開始是因為什么確定與他戰(zhàn)斗有無所謂了。

　　大海上怎么死都不為過。

　　他打消了原本此行過后就前往偉大航路的決定，現(xiàn)在的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在等三年。

　　現(xiàn)在的他三十九，三年后四十二，那是他自己結束生命前最后進入偉大航路的機會，在黃金年齡一舉統(tǒng)治偉大航路地下世界。

　　“嗯?”接近碼頭準備離開的卡彭正好撞上剛上岸的比爾一伙人，對方顯得很興奮看上去就像遇到一家餐廳的饑餓食客。

　　對方那種眼神讓他很不舒服，那應該是他看別人的眼神。

　　人往往都很厭惡和自己一樣的人。

　　“滾開！”

　　面對比爾這種貨色卡彭不知遇到過多少，無非就是想踩著他揚名立萬，他連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都不想給。

　　“哈哈哈！遇到一條大魚，地下霸主的位置就由本大爺比爾取代了！”比爾發(fā)出肆無忌憚的狂笑，卡彭冷漠地從他身邊走過。

　　“白癡！”

　　張著嘴仰天大笑的比爾僵硬的宛如石化一樣，十分尷尬地轉過身，指著卡彭，氣急敗壞地喊道“混蛋！給我站?。　?p>　　“我們一決勝負吧！”比爾擺了個十分中二的姿勢，幼稚的像小孩子說的話一樣。

　　“那種東西給你好了?！笨ㄅ聿幌朐谶@種虛名上和他較真，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什么叫那種東西?給你就好了?”比爾聽到自己苦苦追求的地位就像是垃圾一樣被卡彭隨處亂扔，額頭青筋暴起，握緊拳頭指甲扎進肉里，面目扭曲地怒視卡彭。

　　怎可會有人這么不知好歹！

　　“那可是別人一直苦苦追求的東西啊！”比爾用盡全力揮出右拳。

　　【油拳】

　　黃乎乎的油液如噴泉般噴涌而出，一把將卡彭推進油里，猝不及防的卡彭倒飛出去幾十米，狼狽不堪地跪在地上怎么也起不來。

　　“怎么樣？這就是你看不起的我！油油果實的能力！我才不要你的施舍，給我乖乖認清楚，我想要的我自己來拿??！”

　　比爾面目猙獰，眼睛通紅盡然流出來眼淚。

　　他掏出一個打火機，急切地摩擦卻怎么也不見有火苗升起，越來越急躁地比爾狠狠把打火機扔在地上，跺了好幾腳。

　　“船長?！贝蟾边f給比爾一個打火機。

　　啵！

　　打開打火機，下面湛藍上面火紅的火焰在空中留下一個彎彎的曲線拋向被困在油里站不起來的卡彭。

　　噌！

　　火焰踩在油上一瞬間吞噬卡彭，炙熱的火焰滋滋灼燒在他身上，恐怖的熱浪吐出火舌貪婪地望著每一個靠近它的人。

　　“哈哈哈！”

　　比爾一伙人肆意嘲笑火坑里的卡彭，原本以為會有多厲害原來只是一個“廢物”。

　　“教父！讓我們出去吧！”卡彭體內(nèi)一幫小弟急切地請求卡彭打開大門讓他出去御敵。

　　“現(xiàn)在出去一起燒烤嗎？”卡彭咬著牙，蹲在地上想要站起來，無孔不入的烈火無時無刻不在烘烤他。

　　“可是就算這樣也比你一個人在外面被火烤，我們待在里面看著吧？”

　　“誰說我只能被火烤?”卡彭緩緩站了起來，在火焰中這個有些矮胖，年紀也不小了的黑手黨洞穿比爾的內(nèi)心。

　　比爾愣了，僵在原地有些恍惚，那個眼神是什么?

　　“下作的小鬼真是自以為是啊?！北葼柡軈拹嚎ㄅ磉@種好像是前輩一樣教育他的語氣。

　　“那你有什么好指教的?。∏拜??！彼室饧又亓撕髢蓚€字，想要譏諷卡彭的不自量力。

　　“當然有，比如說不要動。”火焰已經(jīng)攀上他的大衣，烤的皮膚皮開肉綻，長出一個個水泡，散發(fā)出一股烤肉味，但卡彭還是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什么?”比爾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突然感覺自己腳下冒出一個圓乎乎的跟盤子一樣凸出的東西。

　　“那是一枚可以把一艘船炸上天的炸彈，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笨ㄅ淼纳碛耙呀?jīng)徹底走出火圈，火苗化作火蛇纏繞在他身上。

　　“你不會以為這種東西可以傷了我吧？我可是油油果實的能力者……”比爾剛想告訴他有的能力可以像自然系一樣元素化，多了不起的時候就被卡彭打斷了。

　　“既然是油遇到爆炸你還想活嗎?恐怕會第一時間被炸成渣子吧？”卡彭不緊不慢地脫掉外套，雖然被火燒傷地很痛但不知為何這比和摩根戰(zhàn)斗要舒心很多。

　　恢復往日的平靜。

　　“什么？”

　　比爾臉色一遍，又看了一眼腳下的炸彈，這到底是什么時候到他腳下的?

　　同時大副帶著其他人不知不覺中遠離比爾。

　　【城堡·火線】

　　瞥了一眼要逃走的大副等人，伸出一只手，張開對準，密集的火線子彈直接飛濺，穿透除了比爾之外的所有人。

　　“知道為什么我瞧不起你嗎？”

　　比爾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倒下卻無能為力，仿佛回到小時候被混混們摁在小巷里痛揍的場景，只能恨恨地看著逼近的卡彭。

　　“因為你幼稚。”

　　啪！

　　走到他面前，隨手抽了比爾一巴掌，卡彭被火燒得熱乎乎的手掌與比爾親熱接觸，水泡也隨之爆開，粘在他臉上。

　　“你不怕我和你一起死嗎?”

　　局勢變化的太快了，一眨眼雙方強弱形式就發(fā)生了變化，比爾只能用言語去威脅對方，顯得十分虛弱。

　　“那就試試看吧?”

　　“就憑你這種貨色就算是給你什么樣的果實也都是廢物。”

　　說著卡彭眼前浮現(xiàn)出一片森林，如果是那種果實的話呢?

　　他自嘲一笑，不可能，是人操縱果實，不是果實操縱人類。

　　因為他是摩根，所以才能有一片森林。

　　“乖乖讓我打你的臉，要是我無聊了就放你一馬。”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p>　　一連串的巴掌聲連綿不絕，一邊打卡彭手上的水泡一邊綻開，弄得皮開肉綻看上去比比爾的臉還嚴重。

　　………………

　　呼呼呼呼呼呼呼(～o～)zZ

　　摩根躺在地上肆無忌憚地呼呼大睡。

　　他前面形成了三個戰(zhàn)斗圈子。

　　維克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鬢發(fā)花白宛如一位儀表堂堂紳士的雅各布，鏟子在地面上拉出一串火花，刺里啪啦的。

　　錚～

　　聽到拔刀的聲音，康拉德抬頭看了一眼什金，嘴里鼓鼓的，嚼著甜美的水果糖，雅各布不讓他吞糖。

　　隨便上的米基爾無可爭議的對上了鮑伯，不知為何看到米基爾的那一刻起鮑伯就擺著一張臭臉，惡狠狠地盯著他，充滿了惡意。

　　可米基爾根本不認識他，這種毫無原有的惡意不知從何而來。

　　“喂！”

　　突然鮑伯出聲，咬了咬嘴唇。

　　“什么?”

　　米基爾感覺氣氛都凝固了，緊張地不禁喉嚨上下滾動一下。

　　“你這張臉很受女生歡迎吧？”

　　“哈?”

　　米基爾不用所以地看著鮑伯充滿怨恨的臉，仿佛紅衣惡鬼一樣帶著嫉妒、羨慕、怨恨等復雜情緒如潮水般向他涌來。

　　“既不用被人當成女人，又可以得到女生喜歡，這種完美的臉蛋不應該屬于你！”

　　米基爾一頭霧水就因為這個?

　　他長得帥是他的錯嗎?

　　“其實你長得也很棒啊！”

　　米基爾想通過和平的方式化解一場也許可以互相理解的戰(zhàn)斗，而且這話的確讓鮑伯的臉色有些緩和。

　　是個很愛惜自己臉蛋兒的人啊。

　　他心里點點頭。

　　可接下來的話徹底讓鮑伯爆發(fā)，不死不休。

　　“我們可以來場浪漫的約會小姐?！?p>　　他還含情脈脈一臉深情地望著鮑伯，每次他這么做就沒有女人可以抵擋住他的魅力，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小姐?約會?呵呵(^_^)”鮑伯抬起頭露出核善的表情，舉起一個不知從哪來的籃球，朝米基爾邁步，由慢變快，最后直接狂奔起來。

　　“去死吧！”

　　………………

　　“走吧?！?p>　　什金難得出言勸誡對手離開，可能是因為康拉德看上去是個乖巧的孩子，沒什么危險性，所以手下留情。

　　“能陪我去那里玩嗎？”

　　康拉德指了指十多米外的一片坍塌的廢墟，那里的墻壁傾斜，堆滿碎石，有些陰冷。

　　“好?！?p>　　遲疑了一下什金點點頭，他想看看對方有什么能力。

　　“我小的時候經(jīng)常和人玩捉迷藏，人們都看不到他們，都說我在騙他們，其實我沒騙人?！边呑哌呏v述一段小故事。

　　“你知道嗎？我看到的就是這個?！睕]走兩步就走到廢墟邊，康拉德伸手指了指墻壁的影子。

　　“黑暗?！?p>　　什金吐出兩個字。

　　“沒錯，你真聰明??！”

　　康拉德驚訝地看了一眼什金，發(fā)自內(nèi)心地夸贊他。

　　“其實我很不合群，從小到大也只有一個人愿意和我玩，我說的是真的人，就是那個家伙?！彼只仡^指了指和維克激戰(zhàn)起來的雅各布。

　　“那老頭是個賞金獵人，別看他那樣，真的很強哦！我們還一起去過偉大航路，見識過很多可怕的人物?！闭劦窖鸥鞑妓p笑了幾聲，和什金講述他的經(jīng)歷。

　　又時他膽小如鼠，又時他幼稚的像個孩子，又時他又很健談。

　　就像是一個精神病。

　　這個過程中什金沒有打擾他，康拉德很開心沒有人打斷他，能夠一口氣說完，很滿足。

　　“你不愛說話?我一開始也這樣，很多人覺得我不合群，排擠我?！?p>　　“后來他們都被我挖出了心臟?！?p>　　“我不是想讓你有所改變但如果你生活在一個集體里最好試著有所改善?！?p>　　此時的康拉德又像是一個前輩，語重心長地提醒什金自己曾經(jīng)跌倒的原因。

　　“他們不會那樣?！笔步鹫f了一大段話，告訴康拉德，摩根他們不是他曾經(jīng)的伙伴那樣，自己也不會和他一樣。

　　“是嗎？你很自信，這很棒，但我的心裝不下更多東西。”康拉德有些莫名其妙的欣慰。

　　“你是劍客嗎？”

　　“我是刺客?！?p>　　他從背后掏出一把匕首。

　　“來用命做一場賭局吧，輸?shù)萌顺姓J對方說的才是真理。”他根本不會賭，但卻想用理念不和進行一場賭命之戰(zhàn)。

　　“好。”

　　什金像是好好先生一樣，拔刀。

　　“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人根本沒必要為了他人改變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