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處在巍山的府邸里,穿著黑衣斗篷的男子,站在星空下,看見遠處一顆星漸漸暗沉了下去,暗夜中捕捉不到它絲毫的微光。頓時臉色一變,怒從心頭起,袖中的手緊握著,一揮衣袖,身旁的樹竟瞬間折倒,一地狼藉敗葉。
府邸暗室的門打開,里面燭火閃爍。一個白衣男子被鐵鏈懸吊在廊柱中間,垂著頭,高束的長發(fā)已經(jīng)凌亂,但也遮不住棱角分明的臉,低垂的眼睫下眼眸微張,蒼白的唇邊殘留了一絲血跡。
一個黑影在忽明忽暗的暗室里似疾風般飄移。
“你怎能讓她死了?!”聲音渾而恍惚,似幻似真。
“你說!你是不是存心要她死?!你是不是存心破壞為師的計劃!”這聲音透著渾厚的內(nèi)力,震人心魂。
嗖!
一道長影閃過,速度之快猶如閃電。男子身上的月牙白袍上又添了一道鞭痕,皮開肉綻,抽得他身子一顫,像個幽靈一樣懸蕩,血滲透出來在白袍上綻開像地獄之花。
“沒……沒有……弟子……從未背叛師父……”少年聲音顫抖而微弱。
暗室中那黑袍黑影身形堪比鬼魅,這暗室里更像煉獄,他就像酆都閻君,聲音重濁,讓人毛骨悚然。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上她了!”
“沒……弟子沒有……”白袍少年心里一驚,眼眸里閃過一絲微亮光芒。
“呵,是么?你最好沒有!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背叛師門,你知道后果!”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長鞭襲來,夾帶著陰冷的勁風,抽得少年脖頸一縮,筋肉之間的顫動讓他的原先的傷口也都繃裂開來,疼痛讓他暈厥過去。
那黑袍男子悶哼了一聲,也消失在了暗室。
夜色正濃,天都還沒破曉。
辰府就安排了家丁搬著辰家長女的棺木,悄悄準備出城。
“咱小姐好歹是尚書府的千金,老爺為何要草草下葬呢?連送葬的人都沒幾個?”
一家丁忍不住低語。
“快點!不是說了不準傳話嗎?!當我的話耳旁風是不是?!”辰邦清輕聲喝道。
眾人也都噤聲,加快了動作。
辰尚書左右顧盼了幾下,長街上沒什么人??焖僮M馬車中,催促車夫快一些。
而尚書府對面的茶樓里,悄悄的開了一扇窗,尚書府的一切都沒有逃過暗夜里的這一雙眼睛。
尚書的馬車剛一走遠,茶樓里的人就放了一只信鴿。
在城外的一處僻靜山林里,辰尚書命人挖坑。
天已露白,辰尚書四下張望,催促道:“快些!動作麻利點!”
突然,聽見細微的嗦嗦聲。
四下無人的山林,眾人屏息傾聽。膽小的家丁抖抖索索,顫著聲音問道:“老……老爺……是不是太草率了……小……小姐心有怨懟?”
“胡說什么?!你們平日里難道不知道小姐的為人?竟在這說這樣的話?!”辰老爺怒斥道。
眾人禁聲,然而還是渾身發(fā)顫。
辰尚書也聽見這響聲似乎越來越大,仔細一聽,似乎是從棺木里傳出來的!
辰老爺眉頭緊蹙,怒道:“逝者入土為安,何人敢擾小女清靜?!”
棺蓋里傳出敲擊的悶聲,辰老爺一驚,“是月兒嗎?月兒?是你嗎?”
棺木越動越厲害,聲音也越來越大,辰老爺急忙命下人上前開棺。
棺木一開,里面的少女呼地一下坐起身來,眾人嚇得跌倒在地。
要不是辰府的管家德升喝止住眾人,怕是要嚇得跑完了。
辰老爺也是在官場上沉浮的人,盡管驚愕不已,倒還穩(wěn)住了情緒。
更何況面前的眨著眼睛看著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愛女辰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