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巷明明離得荊安大街不遠(yuǎn),卻靜僻得很,倒像是某家商鋪后院小道。
清和離得有些遠(yuǎn),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
身體往前傾了又傾,想湊近些看下那侍衛(wèi)的模樣。
忽地一道勁風(fēng)朝清和襲來,清和還沒來得及看清飛向她的是什么東西,只覺得疾風(fēng)撲面,清和猛地一偏頭,一根筷子已經(jīng)將她的小廝帽子釘在了墻上!
瀑布似長發(fā)飄了下來,遮住了她嚇白了的臉。
清和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這筷子已進(jìn)墻體三分!要知道要是剛才不偏不移,恐怕就會見了閻王!
這筷子飛出來的瞬間,那著墨綠色衣衫的男子腳下生風(fēng),步如流星,晃成一道黑影,嗖地閃到清和的側(cè)邊。
清和沒來的及看清臉,眼前一黑,便栽倒下去。
“主子?”陸離抬眼看了看對面醉花樓格間里站著的人。
一名男子著灰白色長袍,身如玉樹,劍眉下一雙桃花眼,棱角分明俊美絕倫,儼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墒钱?dāng)他看見清和的長發(fā),眉間一挑,輕蔑地說:“你們居然能讓一名女子追蹤到此?”說罷眼眸抬了抬,暗忖:這女子竟然能躲過他剛剛這暗招,也是不一般。
“屬下知錯。”趙掌柜低語,“這個人剛剛好像在街頭與我碰撞在一起的人是一伙的。那人倒是有些眼熟……”
“罷了,你剛說昨夜辰家滅門后有慎廷司的人看見你?”逸王凌冽瞥了眼趙掌柜。
“是屬下失誤,不過他們沒見到我的面貌?!壁w興眼皮微抬。逸王啪地一下甩開一把掛著金玉絲線墜子的折扇,搖了搖沒有作聲。趙興繼續(xù)說道:“不過今日一早慎廷司和府衙就在追查兇手。屬下還聽聞,好像辰家少了幾個人?!?p> 逸王眼眸低垂,道:“之前的事陸離已經(jīng)告訴本王了,辰家的事錯綜復(fù)雜,突然滿門被滅出乎意料。不過,你被發(fā)現(xiàn)……”
“屬下該死……”趙興正要跪下,陸離腳勾住他的膝蓋,沖他搖了搖頭。
“說過了,這些在外面就免了。你出不出現(xiàn),本王都不一定摘得干凈……還有那茶樓小廝也死了?呵,這就是趟渾水了……”逸王嘴角勾了勾,笑得讓人捉摸不透。
趙興還使勁在回憶,剛剛隱隱的瞟了一眼撞自己的女子,“像又不像,記不清了,也許喬裝過?!?p> 逸王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剛說少了辰家好幾個人?”
“是?!?p> “趙興,你試著找找看那個人?!?p> “是?!?p> “安排人把她換了衣服……給我抬到轎子上去?!币萃跤蒙茸又噶酥敢呀?jīng)昏迷不醒的清和。
趙興和陸離面面相覷,對逸王此舉甚是訝異。
要知道盡管逸王花天酒地,連青樓都開。但是還從未把一名女子抬回去!
然而今日這殿下著實(shí)讓陸離吃驚。
安排了幾個正經(jīng)些的丫頭給清和換了套輕紗曼裙,從后院就抬上了轎,再把轎子停到醉花樓正門處。
此刻趙興在暗處朝陸離打了個眼神,未能找到剛才相撞的人。
逸王從醉花樓二樓搖著折扇緩緩下來,醉花樓一堆如花似玉的女子想要擁上前去,卻被侍衛(wèi)遠(yuǎn)遠(yuǎn)攔下。逸王凌冽瞇著桃花眼微微朝著眾人一笑,嘴角勾出完美弧度。更讓在場的女子神魂顛倒,恨不得生撲上去。
“讓開,讓開?!标戨x伸出手?jǐn)r住。
這些煙花女子拉著陸離的手,嬌滴滴地說:“哎呀,這么兇,要嚇壞奴家的?!?p> 陸離聽到這樣的聲音,皺著眉頭搓了搓手臂,渾身上下都起疙瘩一般。心里默念:主子怎么想的,明明這地方是自己的地盤,也不讓這些人知道,每次來我都想回去多洗幾次手。
逸王行事不按常理出牌,陸離是越來越看不懂。
在絳紅色的轎輦一顛一顛的,五彩流蘇垂落在四周,轎中的逸王瞥了眼還在昏迷不醒的清和,深幽的眸子微動,嘴角上揚(yáng),似笑非笑。